女子凝神静气,忽道:;东南角。
男子听罢,随即聚耳凝听,果然东南方向处有轻微声音,随即也跟了上去。
越过围墙,离开大雾笼罩的范围,双眼又重见天日,只见不远处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正奔向前面的林子。男子也立刻御剑飞行,追了过去。
左小右制造大雾,本想鱼目混珠,逃之夭夭。不料女子沉着冷静,听声辩位,瞬间追踪到自己行踪,一路跟随。
女子并没有御剑飞行,因为夜色昏暗,虽有月光,但此处一带多有草石,是藏身的好地方,御剑飞行,稍不留神便会失了踪迹,故而施展身法,紧紧跟在他身后,自己的身影也可为身后的御剑而来男子轻易锁定追击路线。
左小右本来也打着这样算盘,借途中的草石隐秘行踪,岂料被女子识破计谋,心中暗暗骂娘,自己不会御剑,被追上是迟早之事,现在只有尽力逃跑,希望能进入前面密林,或许可以再寻机会。
左小右展开;左右步急奔,不时回头,那女子紧紧跟着,身法步点与自己相差无几,故而一直保持着距离。
但更远处的男子不一样,御剑急行,快如闪电,与他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左小右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因为再高深的轻功也比不上御剑的速度,何况;左右步的优势在于精妙的步伐,不是长途奔袭。
;呸,什么破轻功,到头来竟是偷学别人家的。左小右心里暗骂道,那女子轻功与自己如出一辙,更加证实了他们所说的事实,他只能心里暗骂左一彧,感叹自己倒霉到家了。
;哪里跑?男子大喝一声。左小右感顿时感到如芒在背,转身一看,男子已经逼近自己数丈之外,手里宝剑脱手飞出,直直袭来。
左小右深知自己已经在男子御剑范围之内,右手一挥,钝剑闪现,停步转身,抬手一挡,把飞来的宝剑弹开。
这一停顿,优势尽失,女子疾步一跃,趁机抢占左小右身前,挡住前路,男子则堵住后路,把左下右包围起来。
二人修为远高于左小右,男子在逼近他后,早早落地,施展轻功,轻而易举就追上他。
那女子缓缓向右一步,道:;我劝你乖乖投降,我们功力相差甚远,别做无谓的抵抗。
左小右脸色一沉,并不是因为女子所说的功力差距,而是女子这小小的一步,阻挡住自己已经计算好的突围线路,心想:;看来她也精于算计,这下糟了。
;八卦瞬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施展时以自身所在地为阴阳中心,而后推演计算方位,找出最佳方位后按照特定顺序踏足卦象方位。
此步法不仅要精于伏羲六十四卦的各种变化,最重要的是能瞬间计算出最佳方位,抢占先机。
左小右虽心里暗自算得突围方位,但女子似乎早就窥破自己心思,早先一步抢占先机,把他生路堵死。
女子这一步踏出,生路全无,左小右顿时感到十分难受,被一种无形压力包围住的难受。
二人暗运功法,;玄门太清道功法奇异,如同一张无影无形的网,把敌人笼罩其中,左小右就是二人网中的猎物。
左小右难受之余,还有一种被猎人死死盯住猎物的恐惧感,顿时心里砰砰直跳,乱了方寸。
两军对垒,先输其势,再输其阵,左小右此时天时、地利、人和尽失,注定一败涂地。
二人看在眼里,机不可失,男子抢先一剑而来,剑势刚猛,左小右举剑一挡,行动慌张,虽挡下剑势,但身子失去平衡,向后踉跄几步,摔坐在地上。
男子右手一伸,道:;去。一条绳子从袖口中飞出,绕着左小右几圈,把他绑得坚实。
;这是捆仙绳,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紧。左小右仅仅数招就失手被擒,满脸羞愧,不服输地拼命挣扎,可这绳子不是普通绳子,不仅坚韧,而且越缚越紧,女子见其已经无力招架,故而好心提醒他。
男子颇为得意,走上前狠狠踢了左小右一脚,出了一口恶气,道:;跑?我看你还跑吗。
他下脚带着真力,如一记重锤,左小右吃痛,半天说不出话,咬着牙,痛苦忍着。
男子见左小右一声不吭,知道他这是顽抗,心里不悦,想着一定要打得左小右叫出声来,狠狠道:;看来你很有骨气嘛,好,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接着又踢了几脚,但左小右还是一声不吭。
;师兄,手下留情。女子虽对左小右偷学武功的行径不满,但也厌恶男子的做法,故而出面阻止,道:;既然已经擒拿,我们还是尽快回山,交给掌门发落吧。
男子还觉不够解气,道:;师妹,这小子诡计多端,不先让他吃吃苦头,途中不免又惹出什么事来。
女子道:;中了师兄你的捆仙绳,谅他本事再大也挣脱不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山,以免夜长梦多。
左小右两次在男子手下逃走,男子自觉有失面子,早就想趁着机会多教训一下他,一舒心中怨气,但也不能给师妹落下欺负弱小的口实,有损形象,笑着道:;师妹说的是,那我们尽快回山。
说罢一把把左小右拽起,右手一挥,宝剑浮在半空,男子带着左小右,轻轻一跃,踏在宝剑上,道:;师妹,我们走。
女子拾起地上的钝剑,收入袖中,长剑一横,玉足轻轻一点,站在剑上,三人一同御剑而去。
御剑之术,瞬息万里。高空空气稀薄,加上御剑速度极快,左小右修为浅薄,承受不住这御剑之苦。
那男子也有意刁难,故而御剑既高又快。
不消一会,左小右便觉得呼吸难受,嘴鼻睁大,拼命呼吸。肌肤被空气划过,犹如刀割,痛苦万分,可他天生要强,明知这是男子故意为之,要的就是自己跪地低声求饶,就更加不能随他心愿,所以一路苦苦咬牙支撑,不知不觉中,意识渐渐迷糊,昏了过去。
男子有心为难,见左小右宁死不屈,已经昏迷,如果再继续御剑,唯恐左小右性命难保,师门那边也无法交代,轻重缓急之下,男子御剑而下,放慢速度,保证他呼吸正常,以免丢掉性命,冷笑道:;今天放你一马,等回山了我再慢慢收拾你。
二人带着左小右离开后,太清观上空,有两人御剑而来,一高一胖,是左一彧和郝流。郝流身躯虽大,但御剑十分灵活,可见修为不低,道:;师兄,对不住了,要不是之前受了伤,不能运功,小右他或许能躲过一劫。
左一彧摇了摇头,叹道:;此劫我早就批言预见,你我三人命运之轮,息息相关,是福是祸,就看天意了。
郝流道:;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唉,师兄放心,我会亲自去趟昆仑山,以保小右周全。
左一彧点了点,手搭在胸口,咬牙道:;我这次伤得异常严重,反噬之力竟然如此强横,看来我们逆天行事,才有此报。这些日子我需要静养调理,小右的事就劳师弟费心了。
郝流摸了摸富得流油的肚子,道:;不就是去要人吗?小事一桩。然后脸上满是愁容,问道:;师兄,当年我们所做的事,就真的有违天命吗?
左一彧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劫数。但我无愧于心。他看着左小右离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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