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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说一啊,我要是不成功的话,你可不能怪我的。照你刚刚的态度,我肯救你就不错了!”闻人玉竹这般说道。

    可话是这么说,闻人玉竹拿着蛊虫的手却是忍不住颤抖。

    “别慌,相信你自己。”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从闻人玉竹的身侧伸了出来,帮她握住了发抖的手。

    闻人玉竹愣神地看过去,便看到了墨发倾泻而下的凤锡。

    看样子,也是睡下不久,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可是,可是我怕……”闻人玉竹害怕道。

    “我认识的玉竹,可是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她的。”凤锡安抚着,下巴微抬,瞅向那躺着的九卫,“这个孩子,现在的处境就是,伸头是一刀,他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让他痛苦地死去,倒不如拼上一把,这样,也好过他到死都受着卫梦歌的摆布,无法解脱。”

    “你说的好像,我就是要失败的样子。”有着凤锡在身边,闻人玉竹这会就变得特别的小女人起来,带着几分撒娇说道。

    凤锡很是无奈,“……我是在安慰你。

    “算了。”

    本以为,闻人玉竹还是不敢着手开始治疗。

    没想到凤锡一来,她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住了蛊虫的盒子,打开靠近了九卫。

    “小乖乖,你可得给我争气一点。”这样,才不枉她这几日的灵丹伺候。

    闻人玉竹摸了摸那蛊虫的背,深呼吸了一口,在九卫的心口处轻轻刮了一刀,将虫子送了进去。

    随即,她学着墨临霜那日的样子,动用着灵力,开始监起虫子的动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九卫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而闻人玉竹却是面色苍白后,凤锡嘴唇轻抿,将自己的手轻轻抵在了闻人玉竹的后背,自己盘膝坐了下来。

    闻人玉竹听到动静不禁想要回头看去,却被凤锡制止了。

    “乖,专心。”

    闻声,闻人玉竹只好稳了稳心神,凝起自己的精神力,催动着虫子。

    ……

    一夜过去,直至天空微微泛白。

    终于在闻人玉竹要撑不住之时,闻人玉竹的蛊虫拖拽着比自己还要大上数倍的虫子从那口子钻了出来,只是自己能爬出来,可不代表比自己体型还要大的虫子可以,卡了几下,两个小东西又在九卫的身上捅出了小血窟窿。

    但比起蛊虫,这些伤口对于闻人玉竹简直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一粒止血丹下肚,九卫这条小命就算是保住了。

    继而,闻人玉竹疲惫地看着倚在九卫胸膛上,扭动着小屁股,好似在跟自己炫耀似的蛊虫,她虚弱地笑了笑,将平日喂它的零嘴丢给它一些当做奖励之后,闻人玉竹又看向了另外一只。

    从九卫身体中抓出来的这一只,不但个头比她的还要大,那圆滚滚的身躯也是比她的虫子大了不少,一看就是没少折腾九卫。

    这次复发有可能是第一次,但是平时吮食九卫的血肉的日积月累,才是致命的关键。

    终于将人救了回来,闻人玉竹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一直支撑她的凤锡身上。

    男人一夜未睡,眼下的青黑让他的人看起来都是憔悴了不少。

    可闻人玉竹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在凤锡的眼中,也是格外的让人心疼。

    “老公…夫君君,我们回去补觉吧,我好困哦。”闻人玉竹眨巴着眼睛。

    被闻人玉竹的一句“夫君君”喊得身躯一震,凤锡绷紧住了身体,克制地点了点头后,将闻人玉竹抱了起来。

    但是,是有些同手同脚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同样熬了一夜,却是没有任何奖励的梁梓,强忍着自己发酸的泪水,他走过去将九卫打横抱了起来,学着凤锡的样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你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而且都是男人,你…放在咱们华陵顶多是个小屁孩,咱也谁也别嫌弃谁了……”

    走了多久,梁梓就嘀咕了多久。

    ·

    解决了卫梦歌,凤锡和闻人玉竹的速度都是骤然变得快了不少。

    大概是实在看卫梦歌不爽,完全不想给她出手的机会,又或许是不想待在这了。

    睡醒一觉恢复精力后,由着闻人玉竹出面,直接将卫梦歌抓了起来。

    卫梦歌震惊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十三卫,任由着她催动着蛊虫,旁人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样子,卫梦歌慌了。

    当看到闻人玉竹好整以暇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后,卫梦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狰狞地大喊道:“是你对不对!是你解开了我的蛊毒!”

    “瞎说,”闻人玉竹反手就拍了她一下,让人将那原本的十三卫抬上来,一个个都是中蛊毒致死的惨状,闻人玉竹啧声道:“本来吧,我只是想让她们睡上一觉,没想到吧,是你自己亲手杀了她们喏。”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平川国的长公主!”

    “我还是皇上已经认定的承王妃呢!”闻人玉竹不服地叉腰道。

    “你一个战败国的公主,到底哪里来的勇气的?只要我们说要你为奴为婢,你敢不敢相信,你那母皇双手就把你奉上了。”

    “你,你胡说!”卫梦歌气得憋红了脸。

    可她自己心里也是清楚,自己的母皇的确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在她的地位面前,她们充其量只是一帮窥伺着她的皇位的,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有着血缘关系,百年之后,她不得不把她的皇位交给她们其中一个。

    “你到底想干嘛?”想到这些,卫梦歌整个人都颓废下来,无力问道。

    “托你的福,我现在想当女王呀!”闻人玉竹笑眯眯道。

    没给卫梦歌反应的机会,闻人玉竹一粒毒丹就直接了结了卫梦歌。

    她的原则里,只有该杀和不该杀之人。

    有些人,诸如被她救回来的九卫,或许只是迫不得已为卫梦歌卖命,那双澄澈的眼睛已是证明了,他不想就这样下去。

    所以,她救了。

    而像卫梦歌这种,草芥人命的,一肚子坏心思的,那就没得说了。

    何况,她还窥伺自己的男人。

    “好东西呀好东西!”

    解决了卫梦歌,闻人玉竹没有走,还反而对着卫梦歌上下其手了起来。

    围着的暗卫见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是该劝阻先,还是该把风。

    凤锡一进门就看到这有些不堪入目的一幕,眼看着卫梦歌身上连最后的遮羞布都给扒光了,他猛地回过了身去。

    拳头都捏紧了,凤锡闭了闭眼,问道:“你在干嘛?”

    “哈?”忽然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闻人玉竹总算是舍得从卫梦歌的身上抬起头来,说道:“这女人身上可都是好东西呀!身上蛊虫藏的多不说,就连血也是虫子喜欢的,我那两个小宝贝可就靠她啦。”

    现在无论还有什么蛊虫比她的那两只虫子还要好的,她都看不上了。

    她那两只虫子,初衷可是解毒的,一看就是好虫子。

    而且这段时间她丹药喂了那么多,那天九卫身上的大虫子也让其中一只饱餐了一顿,可是有了灵性的。

    别的,哪只都比不过!

    看着自家小女人又投入到了奇奇怪怪的爱好上,凤锡无奈地摇了摇头,怕自己转身会看到不该看到的,凤锡催促道:“别收拾了,那小孩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醒了?等着,我把我的小宝贝喂饱我就回去。”

    凤锡:“……”所以,人还比不上虫子了?

    而且,比不过的,好像还有他。

    ·

    “哟!小朋友醒来了呀~”

    还是被凤锡一个没忍住把人给揪了回来,闻人玉竹看着床边发呆的九卫,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九卫一怔然,听到这个声音,他错愣地回头望去,对上在自己眼前放大了不少的脸,他脸红地往后退了退,嘟囔道:“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嗯?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吗?”闻人玉竹故作受伤道。

    “不是…我……”完全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九卫噔时有些无措,嘴唇张了张,他低下了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穿上的耻辱纱衣了,一身崭新,合身的衣服,还是绸缎。

    不是旧衣,也不是别人穿剩的,更不是捡着姐姐们的布料自己缝缝补补的破烂衣服。

    不但救了他,还对他这么好。

    而且,他身上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图的。

    “你今年几岁?”闻人玉竹没头没尾地问了他一句。

    让九卫恍如回到了那天晚上,可是眼前的人,不是卫梦歌。

    九卫迟钝了一会,怔然回道:“十一,我十一。”

    “那就对了嘛,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姐姐救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见死不救,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可是…我是男的。”平川国,最不稀罕的男人。

    “这里是华陵。”跟着进来的凤锡沉声开口道。“你脚下现在踩的,是华陵的土地,而你,不过是个被平川毁了的孩子罢了。”平川为女尊,总是不屑于他们这些男尊国。

    但,什么又是男尊国呢?

    可能是山宣,也有可能存在于暮荒,但绝对不会是华陵。

    华陵自从邵阳武的事件后,女子都可以做官了。

    不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女人也可以抛头露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来。

    势均力敌,才是夫妻间最好的相处方式。

    看着九卫陷入了沉思,闻人玉竹忽然朝他伸出了手,笑道:“以后,你就要十一,可好?你要实在觉得当我弟弟是个包袱的话,你可以当我的暗卫呀,我身边,还没有人保护呢。当然…你要是不想也可以,我给你一笔钱,你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看如何?”

    “我……我……”九卫忽然哽咽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闻人玉竹,闷声说道:“我…没有亲人了,也没有主子了……”

    说完,他轻轻放开了闻人玉竹,硬是撑着下地,朝闻人玉竹行了一礼。

    “十一,拜见主子。”

    从他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觉到,自己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