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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那又如何?

    凤琰心里也跟着这么想道。原本就是能凌驾于万物之巅的人,又何惧于这些拘束了自身的情感呢?

    他当然是想小姑娘能懂人情,但是如果像阎王他们带有了世故性的,就不必了。

    而且,幽冥一界,好像是归属于天帝所管的。

    瞧着莳泱有些落寞的背影,凤琰抿了抿唇,上前把人拥入了怀,下巴抵在莳泱的颈窝,男人鼻间的热气都呼洒而出,惹得小姑娘不适地往后推了推,却让凤琰抓握住了手,抱得更紧了。

    继而,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莳泱耳边响起。

    “没关系,泱泱还有我。”

    “也还有我。”

    想要让小姑娘感动的气氛还没营造起呢,天边由远到近飞来一抹黑色忽然降至了莳泱的身前,鹤稹扬着一把折扇,打破了这份暧昧。

    “阿泱,好久不见了呢。”

    鹤稹笑得如沐春风,那笑容落在凤琰眼中却觉得无比刺眼,话也一样。

    什么叫做好久不见,不就是自山洞后就没见了,这还没几天呢!

    凤琰忿忿地咬牙想道。

    倒是莳泱好似竟真觉得许久未见鹤稹了,见鹤稹在自己眼前出现,小姑娘鼻子细嗅了下,眼眸中突然掠过了一抹情绪,她迈开步子,朝鹤稹小跑了过去。

    猝不及防地撞了鹤稹一个满怀,鹤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地把手举高,僵在了半空中,眼睛看着凤琰,这会竟然有种想向凤琰求助的意味。

    见此,凤琰“哼”了一声,上前想要把莳泱和鹤稹拉开时,小姑娘却是不肯撒手了。

    莳泱攥紧着鹤稹的衣服,小嘴儿嘟着,被凤琰伸手拉开时,她执拗地摇着头,一手忽然拉住鹤稹肩上的衣料,用力一扯,再往上攀去。

    生怕她会因自己的拉扯会摔到地上去,凤琰赶忙松了手,甚至还改换成了把手护着莳泱爬上了鹤稹的肩头坐着。

    只是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泱泱,你……”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见到鹤稹来,就这般了呢?

    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自己……

    散下的碎发免不了被莳泱压到,鹤稹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发丝,再是抬眸看向了一脸受伤的凤琰。

    虽然心知小姑娘这一主动很有可能是自己跟应龙这几日待久了,沾染上了他的气息,但莳泱在这,他也不好解释。

    沉吟了片刻,鹤稹淡淡笑着,安慰起了凤琰来。

    “许是我这几日去过的地方或多或少有些沾了上古混沌气息,让阿泱想家了吧。”

    这么一解释,好似也没错。

    可瞧着小姑娘这般黏着鹤稹,不搭理自己的样子,凤琰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好受。

    嘴唇动了动,凤琰闷声问道“那地方在哪?我也要去沾一下。”

    “……”

    鹤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了应龙看到小姑娘喊凤琰爹爹时候的样子,天雷滚滚的……

    再看及面前浑然不知情的凤琰,鹤稹喉结滚动了下,不敢再说话了。

    ·

    既是知晓了岳敏酬的过往,莳泱又开始着手唤回慕晚澄的亡灵之事,那对于现下祁州的情况,凤琰倒也不那么忧心了。

    自己的身份被小姑娘顶替后,顶了个王妃的名头,凤琰做起事来也不束手了。

    先是用自己的凤凰火把岳府烧了个遍,即便是岳敏酬有藏于机关暗术,在烈火面前,也只能无处遁形。

    然后,趁着岳敏酬忙着应对祁南北,凤琰和落七又将岳府闯上了一通,把祁清澜和被抓的姑娘都给救了出来,拜托鹤稹消除她们可怖的记忆后,便送回各自的家了。

    此时此刻,祁清澜和落七正领着祁州内的祁家军,往城外赶了过去。

    而凤琰和莳泱,还有鹤稹,却不见其踪。

    当祁清澜破开城门冲出来,见到千军万马困于一片飞沙走石间,而岳敏酬杵在高处笑得猖狂之时,祁清澜眼尖地认出了抛扔在外边的旗帜是所属祁家军的旗子,眼瞳猛地一缩,她忍不住地骑马冲了过去。

    “爹!”

    这一声叫喊,不管被困在阵中的人是否能听到,岳敏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凌厉的眼神朝祁清澜的方向扫了过去,当见到冲在前面的人是祁清澜时,岳敏酬脸色骤然一变,扬起了手。

    “拦住她!”岳敏酬指向了祁清澜的方向,喝声道。随即见自己的人马应会刀剑无眼,他不禁又提醒了一句“不要伤到她!”

    可这话,恰好让祁清澜听在了耳中。有了这一句如同王牌敕令效果的话,身着劲装的少女,杀敌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许是知道这阵法只能由岳敏酬来解,祁清澜在把拦在眼前的阻碍尽数清除后,她领着徐锦等部下,提着剑逼近了岳敏酬。

    而落七,不知在混战之时,又闪身到了哪处。

    剑指岳敏酬,祁清澜阴沉着一张脸,冷着声音,一字一字从齿缝中憋了出来“解开阵法,立刻,马上!”

    说着,祁清澜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剑尖又朝岳敏酬额间刺近了几分,见岳敏酬不语,祁清澜在他的额头划拉过一道血痕,又是把话重复了一遍。

    半眯起眼,岳敏酬紧盯着祁清澜,伸出两指夹住剑刃,男人阴森笑道“澜儿,你觉得,你有把握打赢我吗?”

    嗖!

    他的话刚说完,祁清澜又把剑抵在了自己的脖间,朝岳敏酬挑了挑眉,反问“那现在呢?”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自己,但是祁清澜知道,岳敏酬不敢伤害自己。

    只是这般来要挟岳敏酬,祁清澜却发现,现下情况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嗤——”只听岳敏酬冷笑了一声,忽的抬手抓握住了靠近祁清澜的剑矢,一寸一寸地往祁清澜的脖子上按紧过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说罢,岳敏酬眼睛一眯,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直逼的那把剑在祁清澜脖子上留起了痕。没有错过祁清澜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岳敏酬唇角微勾,眼中蕴起狠厉,他又把剑按重了几分。

    “你说啊,澜儿,你怎么不去死了?”

    见此,身后的徐锦这才反应过来情况好似有点不对,上前几步看到祁清澜脖子已经在渗血的伤痕后,徐锦眼瞳一缩,噔时不管不顾地要夺过祁清澜的剑来。

    可岳敏酬怎么会如他所愿呢?

    眼角轻蔑地瞥了徐锦一眼,岳敏酬冷呵了一声,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徐锦给踹向了远处,反手将祁清澜摁进自己怀里,岳敏酬夺过剑,在祁清澜有动作的前一刻,男人就重新把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要不是你身上有一半流淌着她的血液,你当我为什么留着你?嗯?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是啊,既然你把她当成了初筝的替身,你现在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在逃避着自己对慕晚澄的爱意呢?”

    陡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岳敏酬猛地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低处的风沙不知何时不知去向了,显在自己眼前的是安然无恙的祁南北还有他身后黑压压的大军。

    在祁南北身旁站立的,还有凤琰和莳泱,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再观自己的身旁,他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撂倒在了一边,叠成了堆,上面坐着冷厉目光的少年,擦拭着自己双刃的血。

    见此,岳敏酬忽然失控了起来,“不,不可能的!你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爱那个坏女人!不是!”

    男人声嘶力竭地大喊,压在祁清澜脖子上的剑几乎没有任何力度可控,眼看着祁清澜脖间的鲜血渗的越来越多,而少女的脸色越发苍白时,祁南北正欲赶去救女,却被爬回来的徐锦抢先了一步,整个人扑向了岳敏酬,把祁清澜从剑下拯救了出来。

    用尽全力将祁清澜往祁南北所在的位置抛去,徐锦被迫承受住岳敏酬疯了一样的拳打脚踢,偏生他想还手,却除了那所剩之力用来抵御几招袭来的致命伤害,已然无力可挡。

    见到祁清澜相安无事地回到岳敏酬的身边,岳敏酬就更加疯狂了。身上被徐锦死死抱住,他狰狞着面色,倏地用剑柄狠狠地从徐锦的背上捅了下去,打得徐锦咳嗽连连,却依旧不肯放开徐锦。

    继而,岳敏酬调转了剑刃,眼见那剑尖要从徐锦的背直把他给插穿,祁清澜不禁大叫了一声,下一瞬——

    落七闪到了他的身边。

    众人甚至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何时动身的,怎的在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堆,就即刻出现在了岳敏酬的身旁。

    落七紧捏住岳敏酬的手腕,膝盖狠狠向上一踢,迫使岳敏酬吃痛地把剑松开后,落七翻身,先是一脚将好像已经半死不活的徐锦无情地踹走,再是反手把岳敏酬钳制住。

    落七冷肃着一张脸,按着岳敏酬跪在了莳泱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