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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凤琰和莳泱明晃晃的一身白袍格外突出地穿梭在夜色中。

    只是莳泱的长发,却是如瀑地披散在肩上,并没有梳成发髻,随着跳上跳下的幅度,墨发也一甩一晃地来回挪动。

    凤琰在后瞧着,忽然从袖中掏出了那洗不去血浊的木簪子来,眼神闪过了一抹歉意。

    “泱泱。”

    在莳泱又跃上一屋顶上时,凤琰及时叫住了她。莳泱脚步一顿,不解地回头看了过去。

    男人笑而不语,手穿插过莳泱的头发后,双手在她的长发处攀起了个发结来。许是小姑娘的青丝太过于柔顺,男人刚一松手,那发结又是散了下来,披回了莳泱的双肩。

    见此,凤琰讪讪地缩回了手,抱歉道“那个,泱泱,你的木簪……”

    “用这个。”

    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莳泱抿了抿唇,忽然把一凉物揣在了凤琰的掌中。

    冰凉的触感滑落掌中,凤琰不禁怔然地看了过去,定睛一看,月光洒下的光芒落在那上面,映出了那物的样子——

    是那支千年寒冰的簪子。

    与他手里一直带着的寒冰镯子,是一对,泱泱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看着,凤琰眼溢温柔,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恍如跟自己成为一体的镯子,唇角洋溢起了笑意。

    是了,他怎么忘了,小姑娘还有一支千年寒冰。

    当时白泽说的对她身体有好处,便是让她随身带着,不过不知后面怎么的,小姑娘又是带回了木簪子来。

    而他的镯子,除了一开始的冻人,到现在的毫无感觉,要不是小姑娘提起,他倒是忘了他的手上还带了冰镯了。

    有了冰簪,凤琰攥住在手,低身揽上莳泱的头发,他轻柔地为她梳起了发髻来。

    弯月之下,芒寒色正。

    男人高大的身躯单膝蹲下,眸色如月色温柔,为着面前的小姑娘梳齐墨发,手上的如玉簪子笨拙又认真地穿过一缕缕墨发,然后又是一个歪扭的发髻。

    可小姑娘摸着,倒是很是欢喜。发髻梳好,莳泱笑得眉眼弯弯,双手攀上凤琰的脖子,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上面。

    “好了,该去救人了。”

    她对于那个总是对着自己露星星眼的人,还是很有印象的。

    “不急。”凤琰轻轻抱住她,眼瞥至身后轻微又繁杂的脚步,男人的眼神倏地一冷,转身回头。“在这之前,先将这些苍蝇解决了。”

    只见此刻在二人身后,紧随着他们的步伐,四面八方都有黑压压的蒙面人围了过来。

    对比凤琰和莳泱的两身月白袍,他们倒更像是这黑夜的主宰了。

    当然,也是像而已。

    一听到要打架,没等凤琰出手,他怀中的莳泱就先有了动作。知道男人会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莳泱手绕到了背后把蚀骨羽扇唤了出来。

    许久未嗅血腥味的器灵童童,立即就在莳泱的意识海中,奶凶地叫嚣了起来。

    莳泱微微勾唇,反手将羽扇挥去,意念驱动着它把围过来的黑衣人尽数斩首。

    浓浓的血腥弥漫在空中,回到莳泱手里的羽扇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液,偏偏这被血腥包拢的两人,却是滴血未沾。

    解决完身后的麻烦,凤琰抱着莳泱稳稳地跳回了地面。见到那一片的尸首,他的神色不禁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岳敏酬,我倒真是小瞧他了。”

    他们白天不过刚进这祁州,要回去汇报的探子也被他断了,可到了这夜晚,却还是被他盯上了。

    不得不说,他把控的祁州真的很严,这一类人,他向来是最欣赏的,但放在敌对方,亦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想着,凤琰深吸了口气,放弃夜探县令府的主意,他抱起莳泱,往福来客栈的方向赶了回去。

    ·

    县令府中,灯火通明映射的全然是小型宫廷的缩版,一众巡逻之人隔半个时辰就换岗一次,守着里边此刻花天酒地的人。

    酒过三晌,坐在主位上的岳敏酬微眯着已经松弛了的眼皮,左拥一纱衣,寒寒颤栗的女人,眼前还瞧着,跳着裸衣舞的女人。

    岳敏酬满是兴味地看着这些在自己淫威之下的表演,时不时的,还要与身旁的人儿一番。

    哐当——

    忽然,外头的门被打了开来。

    一个额头肿的老高的小厮慌张跑了进来,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

    “啊!”

    突然出现的外人,让裸身的女人惊吓地尖叫了起来,捂住了自己掩不住的隐秘,偏偏这一举动,让看头上的岳敏酬,不悦地眯起了眼。

    不知是被小厮打断的不满,还是因为女人表演的停下。

    “出去。”他冷声地吐露出了二字,脸上的阴鸷往小厮盯去,噔时让那人连滚带爬地溜了出去,重重地把门又关了上去。

    继而,岳敏酬把视线扫向了眼前发抖的女人身上,森然地笑了起来。将怀中的女人一把推开,他朝那裸身女人勾了勾手,双腿岔开胯,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间。

    在女人不得不用屈辱的姿势爬过去,接近他时,岳敏酬一把拽过女人的头发,狠狠地把她的头撞在了地面上。

    “砰砰砰!”

    接连撞了几下,在女人额上见血时,岳敏酬冷笑了一声,不顾女人的哭嚎求饶,反手攥住她的头发往桌上一带,欺身而上。

    一番粗暴后,岳敏酬再把小厮叫进来时,那女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小厮悄悄地用眼角瞥上一眼时,恰是见到了女人身下浸着的血液,上头,还有黏稠,好似一块肉球的物状。

    “说吧,什么事?”

    似是得过了粗暴后的的满足,岳敏酬语气都是少了几分冰冷,手上重新把另外一个女人拥入怀,甚至还温柔地抚摸起了她来。

    偏偏映照着地上的人,让她连发抖都要斟酌几分了。

    睹了一眼,小厮害怕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颔首低眉,颤声回道“回,回老爷,那……那将军之女,又是在苑内闹上了一通,把守着她的人都是一顿揍。”

    “呵,”对此,岳敏酬反而并不生气,轻笑了一声,他抚上怀中女人的头发来,“没事,让她闹,哪怕她把整个县令府给拆了,只要不逃出去,就没事。”

    似是又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看向了小厮,问道“她吃东西了没有?”

    “不,不曾……”小厮怯懦地回道。

    这被抓进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心吃这里的东西呢?

    但……

    “那怎么行,”岳敏酬皱起了眉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他把身旁的女人甩开,让女人往另外一处的狗洞爬出去后,他移步到了外头,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又像上次一样了。”

    小厮在后头不前不后地跟着,一听这话,又是止不住打了哆嗦了一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老天……

    他怎么觉得,他家的老爷,是真的对那将军之女上了心呢?

    不过想到刚刚屋中的惨状,他又是慌不择时地打消了这一想法,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见面前的人已经走出了老远,他赶忙快步地跟了过去。

    ·

    悦雅苑中。

    十几个暗卫将手执红缨枪的祁清澜团团围住,面上鼻青脸肿,却愣是不敢对围着的人动手。

    “来啊!谁还跟本姑奶奶打!”

    祁清澜冷喝道,把红缨枪甩了又立,逼得暗卫们又是退了几步,却围得更紧了。

    岳敏酬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看到被围住的祁清澜,他的眼中竟是流露出了几分宠溺来。

    “大晚上的这么闹腾,澜儿,你不累吗?”

    岳敏酬淡笑着,摆手让暗卫挪开,他缓缓走近。不想祁清澜一听到这声叫喊,猛一激灵地,立即翻了好几个跟头,跟岳敏酬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别过来!”见岳敏酬又是往自己走近,祁清澜将红缨枪举在胸前,狠厉地眯起了眼,“再敢靠近我半分,姑奶奶让你断子绝孙。”

    “嗤——”哪想岳敏酬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大了,背手而立,他甚至变态地讨好道“澜儿,不用你说,我也绝不会让其他女人诞下我的孩子的,除了你,她们只配发泄。”

    “你是不知道吧,我跟你说,我刚刚可是刚处理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竟然敢阳奉阴违,私自怀上了我的孩子,不过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了。我先是用马鞭捅穿了她的下腹,然后把那才刚刚诞起的孽种,给挖了出来,澜儿,你说我做的对吗?”

    岳敏酬说着,还朝祁清澜张开了双臂,以待获得她的回应。迎来的,却只是祁清澜狠然地把红缨枪袭向了他。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怒吼着,祁清澜的眼眶却忍不住红了。一想到那无辜的女人被岳敏酬这么对待,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眶就禁不住噙起泪来,又要逞强地不能在岳敏酬面前落下。

    哪想岳敏酬一见她眼眶红了,慌张失措起来的反而是他自己了。

    “澜儿,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

    “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