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哦?我说了,你就能懂?”
李文头一抬,望着这倔得像牛一样的管家,不禁笑了起来。
李文拿他没办法,拿这个时代的人没办法,所以无奈地笑了。
可是在房玄龄听来,那就是嘲笑,那是直裸裸的蔑视。
他哪曾受过这般际遇?
三角眼一瞪,眉头一挑,望着李文怼
“你又不曾说,怎知我是懂与不懂?”
一轻暗叹,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心底在暗自悲歌,“伤不起呀伤不起?”
果不出所料,李文见他不服气,心底还真觉得好玩。
暗道一声,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
这有意整他,自然是出言相激,给他下套
“我要说了,你不懂,又该如何?”
“若是侯爷肯详细说来,我若是不懂,甘领侯爷的任何处罚!”
房玄龄明知道这是饵料,可是自己话已说出,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上。
当然,他更相信自己的智商。
要是别人详细说了,他还不懂,那他不是只蠢猪?
还当个毛线相爷。
更何况这是在皇帝面前,这面子他可失不起!
“你若听得懂人话,这种子全归你。
若是你听不懂人话,学三声猪叫,到外面去呆着。
如何?”
李文此话一出,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都知道,这事伤害不大,可是侮辱性极强!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房玄龄血脉急骤扩张,气愤地说。
“那你听好了,也请孙先生记好了。
下面我说的,就是推广时要传与农户的。
这事关生产,马虎不得。”
李世民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轻敲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红薯怕冷,当温度过低时,就会受冻,形成硬心,蒸不熟、煮不烂;
如温度过高时,又会过早生芽。
所以室温要控制在15左右。
红薯受了潮湿,很容易引起病菌侵害,造成腐烂。
来,管家既然听懂了,那你告诉我,15大约是个什么样的温度。
这红薯种给你了,你如何控制温度?”
这些后世的物理知识,在这温度还没能量化的唐朝,谁又懂得?
又被打脸了,但愿老小子别忍受不了,回去上吊了才好。
长孙无忌手上写着,心里却替房玄龄着急,不时朝李世民使眼色。
可是这月夜户外,光线就那样,这使眼色是真不好使。
李世民小半天才注意到,他向房玄龄瞟去,见房玄龄一脸黑线地坐在那里。
像个离了深海的肺鱼(河豚)似的。
或者说似个猪头或许更贴切。
他沉声说道“小郎说的,我就真还没听得太懂,‘15’、‘病菌’都是啥玩意?管家若是知道,那就与我们解说一下,若是不知道,请说不知道,让小郎解说。”
“我真不知道,请详细解说吧。”
房玄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这一神助攻,房玄龄顿是像堆烂泥,只有进气没得出气,瘫坐在石椅上。
李文却不给面子,也不存在给一个管家什么面子。
他淡淡地说道
“有冰有水的时候,那水里的温度是0度。
你用铜壶烧开水,水开了,壶嘴处喷出的气流大约是100度。
你自己身上大约是36-37度。
这么说,你能确定了15度是什么样的温度,怎么要得到大面积的15度的贮存空间么?”
君臣三人摇了摇头。
他们对温度的量化,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更不要说要实际用应了。
李文说罢,抬头望着天。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着。
场面,异常的尴尬。
房玄龄不是一般的激动,血已经沸腾。
若是在朝中,他定要参一本,让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要是在战场上,他定指挥着千军万马,将这小子砍成肉泥。
而在这里,却有李世民注视着他。
目光那样的可怕,仿佛是在说,愿赌服输!
“老子还有个二娘,一定要让这小子上她的床,见到老子的夫人便叫娘!”
房玄龄安慰自己的本事,那也是一流的,这暗道一声,心中的恨意似乎消除了不少。
强忍着万般脾气,学了三声猪叫,掏出小酒袋,到庄门外与侍卫说
“来,兄弟,走一个。”
李文低声说道“夫子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必要打肿脸皮充胖子,与自己过不去呢?”
听得李世民两眼眨光,心底发寒。
这小子,太狂了!
小子,还有你不敢打脸的人么?
小子,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神人,专治各种不服?
长孙无忌暗自庆幸,还好,老子准备做得早!
在长孙雪在,就不怕你小子不到老子请安!
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侯爷,那这红薯到底要怎么贮藏才好?”
李世民也想知道,他也着急地说道
“小郎,你快跟孙先生说一说,这事还真马虎不得,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那得办好了。”
“在大雪天里,零度以下的室外,室内要保持温度,最好的办法是窖藏。
可是,对门的山上,由于有水库的存在,地下水位偏高,原有山洞里面有水。
潮湿的环境下是存放不了的。
而我这后山,也只有三个洞库,明显不够。
要开挖,不是那么容易,得有大量的人工。”
李世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
“这里大约有800士兵,可以就地卸甲,转成民夫归小郎使用。可是,可是,这也不够用呀!”
“我也打过这兵营的主意。
可那私盐贩子说,这没有圣旨,也没有兵部行文,得我担着私自改用军士的责任。
我哪有这能耐?
我存粮种是为李二的江山,可那老小子将来看我不顺眼了,万一秋后算账,怎么办?
犯不着冒这风险,所以才让长孙雪进京。
至于怎么办,那是你们的事。
我这里只有一个要求,那不是存一斤粮种,你还我两斤粮或十斤糠!”
李文敲着石桌说着,眼睛扫过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脸。
“糠倒是有的是,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手。
这要求保密,又不能招民夫。
更要命的是,时间还很紧。
我估计得三千人,一千骡马才成。
这要到兵部办得文书来,那最快也得三五天。
此际菊花已经开始飘香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霜呢?”
长孙无忌一边写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李世民敲着桌子,心底盘算着,哪里的兵可以动。
他主政以来,一直强调精简机构,连在京的官员都补裁到只有六百多人了。
这突然叫调兵,他上哪儿弄去?
总不能为了种粮,削弱京都的防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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