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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毒地想我呢，雷穆斯~”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人偶有些做作地掩面而泣，“这太让人伤心了。要知道，无论从哪边来算，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呀~”
“人家怎么会害你呢~”
人偶自然是没有泪水的，一个腐烂的躯体做着这样矫情的动作也只能让人感到恶心。
雷穆斯现在就很恶心。
因为他知道，她说的“哪边”指的是哪两个人…
轻轻摇了摇头，雷穆斯果断放弃了无用的怒火。
面对这个女人，必须要掌握主动权才行。
他平静地说道“奥尔瑟亚，我们做个交易吧。”
“哦？”人偶有些意外地歪着脑袋，仗着自己是个死尸直接把脖子歪到了九十度，“小雷穆斯，我们不是一直在做交易吗？”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把那张最重要的底牌寄放在你那的事情吧？”
雷穆斯说道“我当然记得那个。不过我要说的是另外一场交易，和之前的事情无关。”
人偶背后，奥尔瑟亚玩味地笑着，“小雷穆斯，不是姐姐看不起你哦~”
“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不借助那张底牌的话，你拿什么来和姐姐做交易？”
雷穆斯扯出了一个很是和善的笑容，“三根世界树枝干，这个筹码够吗？”
“…”奥尔瑟亚沉默了一会，控制着人偶的手掰直了脑袋，正色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主位面是由世界树伸出的三根枝干托举着的。如果拆下了他们，整个主位面都会失去锚点，泯灭在无尽的虚空当中…”
“尽管面积相差无几，但是无底深渊和主位面的重要性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亚莉克希亚她们动了无底深渊，不代表你就能动主位面。”
“无尽的岁月中，有着难以计数的不朽存在在这个最大的位面上设下了自己的布置，犬牙交错，彼此博弈。”
“从古至今，没有人能真正地毁掉主位面，再疯狂再强大的家伙也做不到这件事。”
“因为这相当于掀翻了所有大能的棋盘，破坏了所有神灵的布置，让所有见不得人的黑暗全部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想要和全世界为敌吗？”
“呵呵。和全世界为敌吗…我不在乎。”雷穆斯伸出手，在玩偶的躯体上撕下了一层皮肉，很是淡漠地说道，“这种事情于我而言，就像是这具尸体被人撕下血肉一样…”
“没有感觉。”
奥尔瑟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言归正传，世界树枝干的事情，我已经找到了其中的两条线索了。”雷穆斯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口，“我会按照线索先拆掉这两根来作为定金…”
“如果你觉得不够，那就三根。我会努力地去查，迟早能查到第三根的位置。”
“现在，我们能谈交易了吗？”雷穆斯温柔地笑着，轻柔的声音掷地有声，“又或者，等我拆了它们再交易…”
“也可以。”
这个时候，人偶仅剩的右眼突然亮起了一道褐色的光芒。见状，雷穆斯也开启了灵感。
奥尔瑟亚开启了全知之眼，透过人偶的眸子和雷穆斯开启的双瞳会对视了两秒…
这两条线索是真的…他居然真的打算这么干！
这没有理由…为什么这家伙会突然偏离他的命运之线这么多？
读出了意料之外的信息，她第一次感觉到雷穆斯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而且，因为之前的交易，她此刻也不能杀死雷穆斯…
糟透了！
“我不懂…”奥尔瑟亚咬着牙说道，“因为艾米的死，你想要报复这个世界，准备灭世什么的都无所谓。在主位面当中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动世界树枝干？”
果然，是这样啊…
雷穆斯低着头，眼底满是哀伤。
奥尔瑟亚的话，验证了他的某个猜测。
调整了片刻情绪，他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淡淡地说道“不毁掉世界树枝干算什么灭世？殿下，我现在有和您交易的资格了吗？”
“呵，那你说呗，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奥尔瑟亚冷笑道，“我们之前的交易本身就已经是针对‘祂’而谋划的了，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交易能让我感兴趣。”
“您会感兴趣的…”雷穆斯压低了声音，极其小声地说道，“您想想，如果再把‘祂’也牵扯进来，这个游戏不是会变得更有趣吗？我们完全能继续加码，比如可以这样…”
“如此如此…”
五分钟之后。
“…这个交易，我暂且同意了。不过我需要再仔细想一想，希望你不要后悔。还有，当心被撑死！”愤愤地说了一句，奥尔瑟亚狠狠地切断了和人偶之间的联系。
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人偶额头的月牙也渐渐淡去，它缓缓地摔倒在地，变成了一具普通的尸体。
“我后悔的事情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件…”
“而且，我的胃口向来很好。”
把梅丽莎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到肩膀上，雷穆斯迈步，从西南方向下山。
第一步棋已经落下。接下来，先去见见祂吧。
…
博特莱姆的小世界。
“轰！”随着一道爆响，一滩绿油油的软泥似的生物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随后，那些碎裂的软泥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又缓缓地聚到了一起，凝结出了恶魔王的样子，半跪于地。
神阶之上的境界不灭！
千锤百炼，被打磨到了极致的能在面临死亡前的那一秒偷出一条唯一的活路。
向死而生，不死不灭！
“呼呼。”恶魔王以剑拄地，喘着粗气缓缓抬头，看着身前如附骨之疽一样紧随而至的两个人影。
帕文和博特莱姆！
“软泥怪，恶魔当中数目最庞大，却也是天资最普通的家族…”看着恶魔王，帕文神情古怪地说道，“我说怎么这么弱…这玩意居然也能成为恶魔王吗？”
博特莱姆沉思了一会，对着刚刚飞到他身旁的阿波利亚问道“阿波利亚二号，其它的恶魔大君有几个神阶之上？”
“回禀博特莱姆大人。”阿波利亚眼中蓝色的数据流飞快流过，很快便回答道，“其余的十六位恶魔大君当中有四位突破了神阶之上，其中三位的神境是不灭，一位的神境是无垢。”
“这算矮个子里拔高个吗？”帕文笑道，“神阶之上就这么几个，而且还都是单神境，居然让一个半神软泥怪称王了。”
“不对！”博特莱姆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恶魔是实力为王的种族，本就孱弱的软泥怪就算突破了半神，登顶了神阶之上，打服其它恶魔，成为恶魔王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而且，不要忘了软泥怪的变形特性。”博特莱姆看向了身前刚刚爬起的恶魔王，“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恶魔王如猎豹一般飞奔了过来，一跃而起，大笑着对着博特莱姆一剑劈了下来，“恶魔王啊！”
博特莱姆一动不动，连用咫尺闪避的兴趣都没有。
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身边总会有一个体魄强悍的战士护卫。
作为法神，他身边一直有着一个最强的战士保护，这是千军万马也难以跨越的绝对屏障！
他会将所有靠近自己的威胁，全部击碎！
就像万年前一样！
果然，面对恶魔王的袭杀，帕文的身影立刻就出现在了博特莱姆的身前。
初代教皇冕下的双臂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神境无垢！
“铛！”用左手手臂格挡住了朱利尔斯之牙的劈砍，帕文的右手握拳，以带出了道道幻影的快拳，重重地击在了恶魔王的腹部。
恐怖的力量将恶魔王远远击飞，炸开的内劲让他在空中四分五裂！
传说技闪击！
“你还有什么要研究的吗，博特莱姆？”帕文摩拳擦掌，“没有的话我准备动真格的宰了他了！”
“再等会。”博特莱姆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低头沉思着，口中念念有词，“如果不是恶魔王的话，为什么他没有受到朱利尔斯之牙的诅咒侵袭…”
“不对！朱利尔斯之牙虽然没有诅咒他，却也明显没有认可他。这家伙只是能用这把神器劈砍而已，根本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力量！”
“或者说，是朱利尔斯之牙不愿意让他真正的驾驭自己…”
“真费劲。”帕文看着远处正在凝结的软泥怪，叹息道，“早知道带个有洞察眼的家伙过来好了，四环的洞察眼应该能够看穿这家伙的底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没有那个必要了。”博特莱姆眼睛一亮，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找到答案了。朱利尔斯之牙是有着真正的主人的，那才是真正的恶魔王！”
“这个软泥怪不过是用变形特性伪装成了恶魔王的模样而已，再加上朱利尔斯之牙没有诅咒他，才让那些恶魔大君相信了他的身份。”
“我想，应该是真正的恶魔王，这把神器真正的主人命令朱利尔斯之牙配合这个软泥怪进行伪装的！”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这一代的恶魔王实力就有点恐怖了啊。”闻言，帕文的神情骤然严峻了起来，“朱利尔斯之牙居然会如此委屈自己…除了暗天使殿下之外，这柄高傲的神器很少这么喜欢一个主人啊。”
“还有，他既然这么强，为什么要搞这样的替身呢？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自己的族群吗？”
“有了一个假恶魔王，真正的恶魔王就可以隐藏在暗处了…”博特莱姆喃喃道，“最坏的可能是，这家伙已经偷偷摸摸地进入了主位面了，正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局势！”
“他这个时候不出现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无论他有多强，你我二人联手也足以应对了，再不济我们三十多个半神一起上，堆也能堆死他…”
“别忘了，不管是从冰棺里复苏的我，还是借助介石重生的你，我们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老家伙都存活不了多久…只要等我们离世，仅存的那三个只有神阶的小家伙又如何能挡得住他呢？”
“没有打出手的牌才具有威慑力。如果这颗定时炸弹真的在主位面，那么我们在进入无底深渊之前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也许，我们进入无底深渊的一瞬间，他就会从暗处走出来，在主位面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是，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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