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身上的势略微平静了一些,雷穆斯直愣愣地看着身前的小女孩,缓缓朝着她的脑袋伸出了手。
这个动作和他前几天捏死坤延娜的时候一般无二,他的手上同样带着被压缩到极致的恐怖战气!
被战气完美覆盖的手掌拥有着比机械铁爪更加恐怖的锋锐和咬合力,开山裂石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因蒂的小脑袋瓜了。如果真的用力抓下去,因蒂脑袋的结局不会比坤延娜那颗爆裂开的脑袋好多少。
因蒂对于雷穆斯的动作丝毫没有觉察,而且就算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意。小女孩依旧固执地捏着雷穆斯的脸颊揉来揉去,倔强地盯着他满是杀意的双眼叫道“醒醒!雷穆斯哥哥!你给我醒醒!”
雷穆斯恍若未觉,手掌还在往前伸着,眼看就要摁在因蒂的脑袋上面。
“因蒂!”弗莱明刚刚走进房门便看到了这一幕,睚眦欲裂,怒吼着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抓住雷穆斯的手阻止他!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雷穆斯的手已经摁在因蒂的脑袋上面了!
然后…他轻轻揉了揉因蒂的头发。
手掌上覆盖着的锋锐战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雷穆斯左眼中的红芒一点点暗淡了下去,逐渐消失不见。因为被因蒂的小手牢牢捏着脸,他只能有些含糊且略沙哑地无奈道“捏够了吗,因蒂?”
因蒂很是惊喜地松开了手指之后,小姑娘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她又突然用一双小胖手的手掌摁住了雷穆斯的脸颊,脸上带着大大的甜美笑容,“没有!”
捧脸杀!
“噗嗤~”已经冲到因蒂身侧的弗莱明看到她平安无事,终于长出了口气。又看着雷穆斯被捏住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脸颊,弗莱明没忍住笑出了声。
…
三人都坐在了沙发上。晃了晃脑袋,完全清醒过来的雷穆斯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抱一抱因蒂这个他眼中的洋娃娃的时候,居然被小姑娘拒绝了。他有些愕然,这还是小姑娘第一次拒绝他的亲近。
因蒂一只小手拦在雷穆斯的面前,阻止了他试图抱自己的动作。小姑娘的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他的右手衣袖,皱着小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很是嫌弃地说道“雷穆斯哥哥你该洗澡了,不然不给抱!”
“你身上有一种好奇怪的腥味哦,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我已经很久没在你身上闻到这个味道了!”
这是,血腥味…而且,是人血…沉迷杀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一旁的弗莱明默默地嗅了嗅,暗自叹息着。
默默缩回了右手,雷穆斯轻声说道“好。等我一会。”
用左手揉了下因蒂的脑袋,雷穆斯起身走进了里屋。片刻后,里面有水流声响了起来。
因蒂坐在沙发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小裙子的口袋当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对着弗莱明晃了晃它,有些期待地说道“大叔。”
“好的,小姐。”有些宠溺地笑了笑,弗莱明起身拉着因蒂的小手,带着她走到了门口。
民房的门口。
看着房门里侧悬挂着的三个不同颜色的挂钩,弗莱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钥匙,挂到了黄色的挂钩上面。
随后他俯下身把正对着他伸着双手的因蒂抱了起来,凑到了挂钩前。因蒂的小胖手举着钥匙,郑重其事地把它挂到了那个蓝色的挂钩上面。
“嘿嘿~”小姑娘看着都挂上了一模一样的三把钥匙的三色挂钩,心满意足地笑着,“整整齐齐!”
这个时候突然有阵风吹过,带着黑色挂钩上的钥匙微微颤动了一下。挂钩做得很是牢固,钥匙并没有脱落。
…
夜幕降临。今夜的云似乎有些厚重,星光并不明亮,这片夜色也变得有些深沉了起来。
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浴袍的雷穆斯坐在沙发上,神情难得柔和了些许,偶尔开口说些什么。
因蒂坐在了他的怀里,像往常一样,把他当成了沙发。小姑娘躺得很是惬意,精力旺盛地不断张口说着些什么。
弗莱明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书,几乎不开口。
“本真的很笨哎,礼仪课上明明没有东西绊到他都能自己摔倒,科尔和卡丽因为这事嘲笑了他好久…”说到这里小姑娘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仰起头看着雷穆斯,“我,刚看见的时候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雷穆斯哥哥,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父亲说过,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不要轻易嘲笑别人。”
“你父亲说的没错,不过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看见有趣的事情笑出声是本能,这不应该被指责。后面继续去嘲笑别人才是教养的问题。”雷穆斯轻抚着因蒂的金发,毫无察觉的话多了起来,“你只是刚开始没忍住笑了一下,之后没有再特意去嘲笑本了,对吧?”
“嗯。不过…”因蒂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实说,科尔和卡丽去嘲笑本的时候,我看到本那涨红了脸的样子,我也有点想要去逗逗他来着…”
“不过我没有真的去逗他哦!我犹豫了一下,看到本那么难堪的样子又觉得他有些可怜…如果不是休先去安慰他了,我也有点想要去安慰他来着…”
“刚开始想要去逗逗本,是因为调皮。小孩子调皮很正常。”听着因蒂的童言童语,雷穆斯轻笑了一下,“之后看到同学有些窘迫的样子,你于心不忍,不仅没有把嘲笑他的想法付诸行动,还想着去安慰一下他,让他好受一些。这是善良。”
“因蒂,你的出身注定了你在成年之前很难遇到任何真正不好的事情,所以你尽可以保持住你的这份善良。这是贵族很难得的特质。”
“成年之前很难遇到不好的事情…”因蒂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仰起了头,顶在雷穆斯的胸膛上望着他,“雷穆斯哥哥,那因蒂成年以后呢…就会有不好的事情了吗?”
弗莱明默默放下了书本,对着雷穆斯使了个眼色。
“雷穆斯,因蒂现在还太小,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没必要和她说太多…不好的事情。”
雷穆斯看懂了,略一思索后伸手捏了捏因蒂的小脸,说道“我们因蒂成年之后就得谈恋爱了,要是遇上了一个渣男被欺骗了感情,应该会很难受吧。这当然是很不好的事情了。”
“谈恋爱?那是什么?”因蒂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被带到了一个很容易满嘴跑火车的领域当中…
“谈恋爱啊,要解释这个就得先和你说一个故事了。我想想,就说一个,七个矮小的男人把一个女人拖到了小黑屋里的故事…”
…
很快,听了好几个童话故事的小姑娘就枕在雷穆斯的大腿上睡着了。
弗莱明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已经熟睡之后,对着雷穆斯使了个眼色。雷穆斯朝他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过来一个抱枕,托着因蒂的小脑袋瓜小心翼翼地将其移到了抱枕上,又从冰棺里拿出了一条毛毯,盖在了小姑娘身上。
做完了这些,确定了一下小姑娘依旧在美梦当中,雷穆斯起身和弗莱明一起走了出去。
屋顶。
雷穆斯仰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柔和下去的神情又一点点冷峻了起来,拿着啤酒喝了一口,沉默不语。
同样饮了一口酒,弗莱明缓缓放下了啤酒,看着他有些感慨地说道“真不知道当初带你喝酒这件事做得对不对,你现在喝酒喝得比我还凶,我真怕你上瘾。”
雷穆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会的。一个绝不允许自己真正喝醉的人,又怎么可能染上酒瘾?”
“也是。”弗莱明点了点头,说道,“坦白说,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看你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还以为你会选择把自己灌醉呢。没想到你最后将醉未醉的时候还是放下了酒瓶。”
“在克洛角斗场的那十年,我是很辛苦很辛苦才活下来了的,我很珍惜。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做。”雷穆斯举起啤酒一饮而尽,“因此,我没有喝醉酒的权利。”
“咔嚓。”雷穆斯的手掌用力,将手中的啤酒罐捏瘪,放进了身旁的垃圾袋当中。
“你总是活得这么理智。”弗莱明也将手中的啤酒饮尽,“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此理智而冰冷的你,为什么会对因蒂这么好?你对因蒂的态度,甚至让我看到了卡伦大公的影子。”
“弗莱明,你还记得白天我差点失控的事情吧?”雷穆斯说道,“你觉得我会失控,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因蒂相信我对她的承诺,对我丝毫没有防备。我想,这就是原因。”
“你说起这个我就生气,白天我差点真的和你动手了。”弗莱明神情逐渐严肃,“你我都知道,灵感的失控究竟有多危险,这绝不是什么‘我相信你’就能解决的!”
雷穆斯说道“你说得不对,弗莱明。你虽然也会灵感,但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理解过灵感。灵感的失控,还真是‘我相信你’就能解决的。早上的事情就是证据。”
“那只是特例吧?”弗莱明皱了皱眉头,“难道你要告诉我,只要因蒂在你身边,你的每一次失控都会被化解?这种事情也太离谱了!”
“离谱吗?也许吧。”雷穆斯有些怀念地说道,“我在克洛角斗场的那十年,一次次生死搏杀、险象环生之下,濒临失控的次数多到我自己都数不过来…”
“可是我真正的失控,完全失去理智只有一次,也就是我们刚见面的那一天…也是,我再也抓不住‘她’的手的那一天…”
“‘我相信你’固然是很唯心的事情,但是灵感本身就是一个很唯心的能力…”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