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有些惊讶于沈申氏在王氏提到杨金水时的态度，这老太太转性了？
“三丫头，听说程家要出资给你开一个酒楼，这事情是真的吗？”沈申氏开门见山地对着南星问道。
南星：“祖母已经把我母亲和我们姐妹赶出了沈家，还想要继续赶尽杀绝吗？”
沈申氏叹了一口气道：“我叫你来，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那祖母是为了什么？”南星不解地看着沈申氏，“既然不是为了这个，祖母又为什么要问呢？”
“掩人耳目罢了！”沈申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着南星问道：“上一次在公堂，你说你在姑母的喝过的药渣里发现了砒霜，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南星恍然大悟，果然当时她所说的话，沈申氏是放在了心上的。
“姑母是对我们一家刻薄了一些，但是我们也着实没有必要跑去她家里杀她，且当日我们之所以会在杨家，全是姑父的功劳，他这般良苦用心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目的，祖母从来没有想过吗？”
南星不答反问，仔细观察着沈申氏的反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沈申氏道：“那范婆子被夫家休弃的女儿，果真如你所说，是怀了孕了，前日还生下了一名男婴，晓婷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回来沈家住下的。”
南星冷笑：“意料之中的事情，现在儿子生了，下一步便是要给名分了。”
“你说你之前生病，也
是他所为？”沈申氏看着南星问。
南星点头：“没错。”
“他缘何要害你？”沈申氏审视地看着南星，“我见他一直对你与她人不同，貌似对你有更深的防备，可是因为你手中有他的把柄？”
“按理说，是应该有的。”意识到沈申氏的意图，南星稍稍放松了一些，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紧绷着了。
“按理说？”沈申氏干瘪的脸又出现了南星十分熟悉的褶子。
南星：“我自从病了一场以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已经不记得姑父他有什么把柄落在我身上了。”
沈申氏的脸拉了老长，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南星感觉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那便是没有办法了……”，沈申氏呢喃道，然后她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开始呜咽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南星看着可恶至极的沈申氏在她面前因为丧女之痛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五味杂陈。
“祖母命人用我母亲和姐妹胁迫我回来，就是问我这个？”虽然沈申氏看上去很可怜没错，但是她做的事情却依然不改本奸邪本性，可恶至极。
沈申氏这才抬起眼皮又看了南星一眼：“世道艰难，在外面讨生活的日子，哪里是那般好过的，你和你母亲商量一下，还是回家里来吧。”
呵，原来沈申氏又是打着这个主意，每每见她遇到好事儿，都不忘分一杯羹。
不过这
一次南星血聪明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她即便心中气闷得很，情绪也没有失控，只对着沈申氏不卑不亢道：“外面是生计艰难，但是也好过在家里和人勾心斗角。”
“三丫头……”
“我不回去！杨金水你放开我！”门外突然传来杨晓香愤怒的呼喊声。
然后正屋的门就开了，杨金水硬是拖着杨晓香进了屋：“跟你外祖母告别，我们回家。”
“我也说了，我不回去！”杨晓香愤怒地看着杨金水，她用尽全力都没能挣脱开，于是狠狠地对着杨金水的手咬了一口。
“嘶！”杨金水吃痛地松开了杨晓香，他看了一眼被咬得血淋淋的手，看着杨晓香的眼神也狠厉起来，“杨晓香，你不要的太过分，我可是你父亲！”
杨晓香没有搭理他，她直接扑到沈申氏边上，抱着沈申氏地大腿道：“外祖母，我不要回家，我阿娘才去世不足月余，阿爹他就要纳妾，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还生了阿爹的孩子！”
沈申氏怜惜地摸了一下杨晓香的头，再看向杨金水的时候，神情很是复杂：“你既是又要成家，也又养了孩子，晓香这个没娘的孩子，怕是在杨家也会碍着你和新夫人的眼，她既是想要留下，就暂且留在我身边，由我帮你养着吧。”
“这怎么能行？”杨金水满脸都是排斥，“岳母大人年事已高，晓香这孩子又任性
，恐扰了岳母大人的清静，且我父母双亲聚在，即便是晓香不愿意同芸娘一起生活，还可以回庐阳老家去，用不着麻烦岳母。”
沈申氏冷笑：“呵，原来贤胥早就已经打算好了，你这是要断了和我沈家的亲吗？”
杨金水躬身低下头，双手抱拳道：“小胥不敢，实在是看岳母年事已高，且家中子孙众多，烦扰尤多，而我杨家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晓香她现在虽然有了兄弟，但是总共也就两个孩子，况且我父母也是希望晓香可以回家的。”
“庐阳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沈申氏气愤的用拐杖对着地面，“坐船月余都不能到的地方，还要骑上一旬的快马，走三日的山路，君如当年跟你回乡，回来以后就小产，好不容易怀上的一个哥儿也没了，还落下了不能再生育的隐疾。
你嫌弃了她，就在外面养了小的还怀了孩子，为了给那贱人腾位置，不惜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又要折腾我女儿的唯一血脉。
杨金水，你如此狠毒，坏事做尽，我女儿还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杨金水听了沈申氏说的这一席话，眼皮都没眨一下：“岳母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在公堂上仵作都已经说了，君如是误食了商陆才……，我对此也很难过，也明白岳母的悲痛，但是说我为了一个小妾就要害她，这可从何说起呢？”
“呵，我算准了你不会承认
，现在是死无对证，我自是对你没有办法”，沈申氏冷眼看着杨金水道，“但是你想把我唯一的外孙女送去庐阳，告诉你，那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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