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之后,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
乔贝琳看到马国栋转过头来,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的后脑勺上裂开一道很深的口子,慢慢地淌出一条深红的血流
那条血流越涌越凶,几乎弥漫了他整个脑袋。
画面嗜血而恐怖
而马国栋沉重的身子,也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摇晃晃,最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乔贝琳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残留着瓷瓶的脆片,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马国栋倒在了血泊中,头顶上插着碎片,头颅就像被人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汨汨地流出
贝琳,你没事吧?乔安娜来到她身边,一脸担忧地凝望着她。
乔贝琳表情木讷,半响都没有说话。
一阵冷风从窗外袭来。
将她的理智一点点的拉扯了回来。
乔贝琳终于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之下,竟然拿瓷花瓶,砸了马国栋的脑袋。
如今马国栋正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脑袋的血液直流。
五姑我我该不会是杀人了吧?向来冷静地乔贝琳,此刻也没办法冷静了,她水眸紧缩,表情骇人,惊恐地问道。
他乔安娜看着乔贝琳苍白的脸色,又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马国栋,一时间也失去了言语。
客厅里格外的安静,静的仿佛能听见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且越来越浓郁
过了一会,乔安娜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什么,她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迅速去厨房,找来抹布,擦了擦乔贝琳的手。
细心地将她手里残留的碎片全都挑了出来。
又抱了抱身体冰冷的乔贝琳,在她耳边安慰:没事了,贝琳,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便将乔贝琳推出了门外,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五姑,你这是干什么?开门啊!乔贝琳本能地拍打着房门,疑惑地叫道。
你走吧,马上走!乔安娜狠狠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决然道: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晚来过我这里!马国栋的事,也与你无关!
五姑乔贝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摇头,拼命地拍打着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贝琳,这本来就是我跟马国栋之间的事,不关你的事!乔安娜痛苦地吸了一口气:你还年轻,我不想连累你!
可是马国栋,明明是我乔贝琳皱紧眉头,刚想开口。
住口!乔安娜立即喝斥,打断了她的话:所有一切都跟你无关,都是我干得,你现在马上走,走啊。
乔安娜明白,她五姑这是想替她顶罪了。
可是马国栋明明是她砸死的,怎么能连累五姑代她受过?
五姑,你听我说,这是我应该负的责任!乔贝琳试图跟她解释清楚。
乔安娜却哽咽道:贝琳,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愿意收留我,只是我跟马国栋的婚姻实在太痛苦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今天就算你不为我出手,我也是打算回去跟他同归于尽的,所以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你让我自己来解决!
五姑乔贝琳表情纠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
接下来无论她说什么,她五姑乔安娜就是不肯开门。
乔贝琳正彷徨无措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来接听:喂!
Sherry手机那边传来了dynast的声音。
乔贝琳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起来,泪水直流:dynast,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薄皑珽眸色微微一动,迟疑地问道。
我我乔贝琳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
到底出什么事了?薄皑珽眉头紧皱,又追问了一遍。
我乔贝琳手心沁着冷汗,不安地喘着气,我刚才杀人了
杀人?薄皑珽心下一震,眼眸异常深邃了起来,急忙问道:你杀谁了?
我我杀了我姑父他来骚扰我姑姑非要带她走我没办法才用花瓶砸了他的脑袋乔贝琳呼吸急促,几乎是语无伦次道:我本来只想砸晕他的,没想到他脑袋突然有了好多血他就那样直直地在我面前倒下去八成是死了
你别怕,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薄皑珽眸色不禁深了深,立即安抚她,声音低沉而暗哑。
我我在乔贝琳抓了一把头发,将这里的地址报给他。
薄皑珽又嘱咐了她几句,承诺她他马上赶到。
乔贝琳的身子靠在门边,渐渐滑落了下去。
她懊恼地抚额,低垂着眉眼,情绪低落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轻唤:Sherry?
乔贝琳立即抬起头来,就见dynast一身黑色的西服,表情沉稳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dynast!她立即朝他扑了过去。
薄皑珽伸出手臂,将她拥进自己怀里,用他那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
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薄皑珽搂紧了她,轻声安慰。
乔贝琳终于隐忍不住,在他怀里痛哭了起来:唔唔,我好怕dynast,怎么办?我真的好怕!
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薄皑珽轻拍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极具安稳人心的力量。
乔贝琳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了神经,闭上眼,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
清晨的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乔贝琳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里应该是山顶别墅。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袭上她的脑海,她猛地惊坐起来。
刚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dynast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衬衣,米色的裤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缓缓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深邃的眸子温柔地凝望着她。
乔贝琳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安,紧张地问道:我要不要去自首?
你放心,你没有杀人!薄皑珽的大手抚上她的俏脸,眼底划过一丝心疼:昨晚你昏迷了之后,我又敲开房门,闯进事发的客厅,探了马国栋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经过了一夜抢救之后,他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乔贝琳闻言表情一怔,不敢相信地叫道:马国栋他没有死?可是我明明看见他流了那么多血?
而且那些血还是从他大脑里流出来的,她以为他一定死定了。
他确实失血过多,但还是捡回了一条命!薄皑珽幽深地目光盯着她,淡淡道。
乔贝琳闻言,真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哀伤了。
马国栋竟然没死,她没有杀人,不用以命偿命了。
可是像马国栋这样的混蛋,竟然没有死,等他醒来之后一定会再找她五姑的麻烦的。
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事,马国栋肯定会变本加厉,她五姑以后怎么办?
乔贝琳不禁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对了,我五姑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乔贝琳又抬起头,担忧地询问道。
你五姑昨晚跟随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今早警察来找她问过情况后,把她暂时带了回去。薄皑珽漆黑的眼眸一眯,将具体情况告诉她。
乔贝琳闻言,不禁激动起来:我五姑是无辜的,砸了马国栋脑袋的人是我,我五姑是受害者,她被马国栋家暴很多年了,她不应该被抓!
你五姑没有提到你,她只对警察说,是她跟马国栋争执的时候起了冲突,是她失手用花瓶砸伤了马国栋的脑袋。薄皑珽一把抱住她,漆黑如渊的眼眸直视着她,薄唇轻启道。
什么?乔贝琳心下一震,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薄皑珽叹了口气,表情凝重:你五姑也是为了你好,她不想你牵扯其中,她这样对警察说,也是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我不能让五姑替我顶罪。乔贝琳眼里蓄满了泪水,忍不住自责道。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能连累五姑。
何况她五姑当年被逼联姻,后来又被马国栋家暴很多年,已经够可怜了。
她怎么忍心再让她五姑代她顶罪?
薄皑珽俊脸深沉,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暗哑磁性地嗓音:你放心,我已经替你五姑找了最好的律师,而且警察也在你五姑身上发现了多处伤痕,怀疑你五姑之前遭受过严重地虐待和家暴,这件事他们肯定会秉公处理的!
真的吗?乔贝琳眨了眨眼眸,哽咽地问道。
真的,我保证!薄皑珽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轻柔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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