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音和冉文林是以兄妹的身份,用外地旅游不小心迷路的借口混进花沟村的。
这个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加在一起也不过两百人,而在这两百人当中还主要以男性为主,偶尔看见几个女的,也是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脸上的沟和能够夹死苍蝇,几乎没有年轻女性的身影出现。
结果在听了他们的借口之后,花沟村的村长,一个半百的老头子,细细的打量了月流音一番,就像是在看一件珍贵而稀有的商品,然后就笑着同意了他们进村,而且还将他们两个安排进自家的民房里,简直是热情的不能再热情了。
跟着来的那些男人,一个个面露可惜,挂着说不清意味的笑容离开。
月流音因为是女子身份,被安排着和村长的儿媳妇同一间房,而冉文林则是和村长的儿子同一间。
这是月流音进村那么久的时间里,看到的第一个年轻的女子。
身为村长的儿媳妇,村长应该是花沟村最富裕的人家,这一家的儿媳妇,最起码的温饱应该是有的。
而看眼前这个年轻女子的样子,面黄肌瘦,像是从来没有吃饱过,身上穿着件宽大的到处补着布丁的棉袍,看起来才二十五岁上下的年纪,头中就已经有了一半的白,眼眸之中麻木的如同一个活死人,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活力神采。
月流音本是打算和她闲谈几句,这女人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打算,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月流音只好去外面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打开门,正好对面的冉文林也出来了。
两人找了一处偏僻而又空旷的场所,冉文林低声的说道“月大师,这个地方我总感觉很怪,这里的女人似乎太少了些。刚才在房间里,村长的那个儿子毛大柱一直在向我打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想要娶您,而且看他的表情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月流音他们站在一棵桃花树下面,这个时间段这里的桃花开的非常的灿烂,简直是违背了常理,她随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桃花,“这个地方对女子可不友善。”
说着,手上用力的一碾,桃花的花瓣碎成了粉末,一股芳香之中,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恶臭。
月流音拍拍手,取出一块洁白色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才觉得手上的那股恶臭味小了些。
冉文林神色开始凝重起来“月大神,这个村子是不是那种贩卖人口的村子。之前我曾听过一个报道,报道里面说到的就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因为出不起彩礼钱,就向人贩子购买年轻的女子,后来在警方的多方打探之下,才叫那个贼窝一网打尽,这个村子真的很像报道中的那种贼窝。”
贼窝,若仅仅只是以贼窝来称呼这个村子里的人,那都是对他们的赞美。
月流音冷道“隔墙有耳,即使这个地方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被偷听,但是顺风耳这种东西,可不仅仅只存在于神话故事当中。我们现在还在这个村子里呆着,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点。你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晚上,我们再做打算。”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说话的同时,另一间房间,村长和他的儿子也在悄声的会谈。
毛大柱一脸的向往,眼中全是贪婪和“爸,那个女人可长得真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我要她,我要她给我当媳妇。”
村长想着月流音的长相,也有些心驰神往,但相较而言,比较按捺得住“大柱,你先不要急,你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家里面若是再留下一个女人,村里面的那些单身汉可不会依。”
毛大柱想了一下,努努嘴“那就把我房间里的那个臭娘们给他们送过去,那娘们又干又瘦,就跟一块搓衣板似的,用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样也行,不过大柱你得先等一下,我们得先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练家子。现在外面风声紧,买一个女人千难万难的,自己送上门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条子那边派来的。你看今天来的一男一女,就那长相没有一点相似,哪像是兄妹。”村长心里面有些担忧,总觉得今天的这一男一女,尤其是那个女的,不像是普通人。
“管他是不是兄妹,就算是条子来的,我们村子有那位护者,进了我们村子的,就是我们村子的人。”毛大柱说的一脸轻松。
夜晚降临,花沟村安安静静的,连一点狗吠声都没有。
似乎是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村长的儿媳妇,那个饱受折磨的年轻女人动作轻悄的起了身。
月流音悄无声息的跟在她的后面,看着这个女人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了屋子,顺着一条小路往后山上走。
直到走到了一处偏僻的丛林的时候,这个女人才停了下来。
“桂芬,我来了。”村长的儿媳妇凭空的喊了一声。
只见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今夜的天色不错,月光洒照在大地上,没有白昼那么亮,却比白昼更加的温柔。
可是站在村长的儿媳妇对面的那个黑色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地面上却没有印到她的影子。
村长的儿媳妇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的,却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
月流音隐藏于黑暗之中,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鬼,这两个应该是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彼此之间还密谋了一件大事。
“桂芬,村子里又来人了,是一对来旅游迷路了的兄妹,我看着不像,那个妹妹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和她兄长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毛大柱那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已经在打那个女人的主意了,这两个人到来会不会影响我们计划的事?”
女鬼也就是桂芬,摆摆手“不管他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按我们计划的行事,那些人不除去,你们就永远也逃不掉,而我和其他的女鬼同样如此。”
“可是花沟村信奉着那一位,你们怎么对付得了她?”村长的儿媳妇很是担忧,眉头蹙在一起。
“大不了同归于尽,与其日日夜夜在这个腐烂的地方耗着,我宁愿早一点解脱。”桂芬的眼中没有多大的神采,或许在她准备那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我和你们一起,我也不想在这里耗着了,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秀儿,别说这些傻话,你得活着,你比我们都年轻,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是说了还要回去找你的家人吗?他们肯定还在等着你。”
秀儿捂着脸蹲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我不知道我未来的路在哪里,我被拐卖了这么多年,我爸妈或许早就习惯了失去我的生活,我回去还能做什么?”
桂芬抱着她,愤怒的安慰“你别瞎想,我今夜就去杀了那两个混账,给你报仇。”
秀儿抬起头“可是会不会打草惊蛇?”
“哪还怕什么打草惊蛇,反正我现在是鬼,大不了魂飞魄散,我已经死过了一次,难不成还怕死第二次。”
……
到了半夜,秀儿和桂芬分开,桂芬朝着村头的位置而去。
村头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其中看着最衰败的那一家,住着一个泼皮无赖,叫做王二麻子。
这王二麻子和村长的儿子毛大柱狼狈为奸,很多被拐买来的女人,都遭过他们的毒手。
桂芬生前最恨的就是这两个人,她们那么多姐妹恨不得吃着两个人的肉,啃着两个人的骨,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报仇,那就从这两个人开始。
“啊……”一声惨烈的尖叫,惊醒了村子里所有的人。
这一声尖叫过后,另外一声尖叫跟着响起,村子里的人都坐不住了,年轻力壮的男人拿着做农活的工具冲出了家门。
顺着声音赶了过来,只见铺天盖地的血染满了王二麻子整间房子,而这间破败的房子的主人王二麻子,以及今晚和他一起说诨话的毛大柱被剥了整张皮,挂在外面的梨花树上。
被剥了皮的人,整个身都是红彤彤的,鲜红的血液不断的往下落。
可是诡异的是,这些血液落到了梨花树的根脚下,居然全部都被梨花树给吸收了。
甚至于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之下,挂在梨花树上的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变成了两根骷髅白骨。
赶来的村里的人看见这一幕,居然并没有太多的惶恐,更多的是一种看习惯了的习以为常。
隐藏在暗处的月流音将那个叫做桂芬的女鬼是怎样收拾王二麻子和毛大柱的情景全部看在眼里,同样也将这两个人的血肉如何被梨花树吸收的情景看在眼里,除此之外,自然还有这些村里的人的反应。
花沟村,果然不同寻常,这些人或许早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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