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后来,顾霜筠从霍禹口中,得知这几年商道开通,成国与盛朝互通有无,且盛朝商人借道成国与西方诸国通商,两国人的交流往来繁多,边关一片繁荣态势。但同样的,各种小型冲突也不断,虽都属于民间冲突,不涉及两事,但涉及两国国民,也足以让霍海忙碌,就怕小事变大,危害两国和平。
这次霍禹成亲也是如此,在婚期定下之时,便禀报了皇帝,请求皇帝准许霍海返京,但边关又出现冲突,霍海不得不处置妥当之后才启程,紧赶慢赶,赶在婚礼当天回来。
正巧赶到,大发神威为儿媳妇解了围的镇国大将军,在认亲之时,再次镇住欲为难新媳妇的老夫人。
顾霜筠顺利见了长辈,至于晚辈,那出自二房的几个堂弟妹,面对气势彪悍的长房堂兄素来如同鹌鹑一般,一个个乖乖收下堂嫂的礼,说两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类的吉祥话。
晚些时候,老夫人又闹了起来,原因无他,镇国大将军谒见皇帝之后,便要返回边关,从他到京再离京,满打满算不过三天两夜,而在府里的日子,不足十二个时辰。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连母亲也不要了?我是你的生母啊,十月怀胎,我受了多少苦难才生下你,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老夫人哭嚎着,由霍二夫人扶持着才能支撑坐着。
“您是我的母亲,我无可选择。”霍海沉声道。
这是他心里的痛,妻子失踪,儿子被虐待,而做这一切的人却是他必须遵从侍奉的母亲。多少个无眠的夜里,他希望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希望自己的母亲另有其人。
可是,这人切切实实是他的生母。所以,所有的苦痛他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他不能对母亲不敬,便只有将自己放逐在苦寒的边关,以此惩罚自己,逃避现实。
霍海不愿看母亲控诉的双眼,头也不回地出了府门。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揪着霍二夫人,厉声控诉“他是什么意思?他无可选择?他要能选择,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娘了?我是造了什么孽呀,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我可是他的娘啊,辛辛苦苦把他拉扯长大,他就这样对我……”
顾霜筠蹙眉,这还是一位有品级的老夫人吗?如同市井愚妇。再说了,她难道真不懂问题出在哪儿吗?怎还口口声声都是控诉别人的过错?
“走吧,这种无聊的戏码,看了也是污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霍禹牵着顾霜筠,将她带出那见客的花厅。
二房几个娃儿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也很想走,可是没有祖母和娘发话,他们不敢动。
至于霍二爷,在一片刺耳的吵嚷声中挖了挖耳朵,打了个呵欠。
霍禹领着顾霜筠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领着顾霜筠熟悉环境。
这是位于霍府东北角的独立院落,也是霍府里最大的院子,原本是霍海与夫人的居处,在霍禹被霍海带去边关后,霍二夫人便占了这个院子,直到霍禹回京,以少主人之姿收回这个院落。
整个院子,除了有男女主人的居室,还配有书房、待客的厅堂、厨房……以及一座设计精致的园子,一个宽敞的练武场,比顾霜筠在东市的宅子足足大了两倍有余。
霍禹厌恶霍二夫人,自然不愿意霍二夫人安排的人进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因此,从他回京以来,这院门随时都有他从边关带回的亲卫把守,这些人也都住在这院子里。
顾霜筠入门,按照霍老夫人的意思,男女有别,有了女主人的小院不能再由着这些男人住在里面,要把这些亲卫全部安排到府里专为下人准备的居处,而这院子里,则要安排进丫鬟伺候。
“二婶安排的下人我全都没要,只把练武场和园子中间隔了一道墙,兄弟们住在练武场那一头,你和那些丫鬟嬷嬷们住在这一头。如此,咱们的小院随时有人守着,对于某些不受欢迎的人,你不高兴见,就让人堵着门不放进来,便是进来了,吆喝一声,自有人把讨厌鬼丢出去。”霍禹牵着顾霜筠在园中散步消食,对着园中那堵突兀的墙,如此解释。
“这是你说的哦,哪天我不高兴了,连祖母也能让人丢出去。”顾霜筠看着他,笑眯眯的。
“丢。只是祖母年纪大了,丢的时候稍微注意着点就行。”
“不孝孙!祖母听见你这话,又得哭嚎一阵。”顾霜筠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霍禹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无妨,老人家嚎一嚎精神好。”
顾霜筠噗呲失笑,想到方才厅中的一幕,嘟了嘟嘴,“我还是避开比较好,祖母的哭嚎,着实令人消受不起。”
“府里住的不高兴了就往庄子里去。”
顾霜筠心里暖暖的,别人娶妻都是要妻子掌家理事,孝敬长辈,教养子女,他却帮着她推责任。
顾霜筠靠近他怀里,“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要不高兴了就往药庄去。”
“嗯,只是夫人去了庄子上,需得记得为夫我还在府里水深火热,不要乐不思蜀,久久的放我一个人在这里。”
霍禹说得可怜兮兮,引得顾霜筠忍不住笑。
“嗯哼,我会考虑考虑。”故意说得高傲。
“谢夫人大恩。”霍禹在她唇上吻了一记。
夫妻两个耳鬓厮磨,前一晚的记忆浮上脑海,霍禹的呼吸不免变得急促,轻捏了捏心上人儿的小手,在她耳边低低道。
“昨夜为夫孟浪,现如今,可好些了?”
顾霜筠脸蛋泛红,在他腰侧软肉捏了一记。
“胡说什么呢?这大庭广众的……”
“咱们夫妻,在自己院子里,没什么不能说的。”霍禹急急的,手往她腿上去,“是不是还疼着?我抱你回去,给你瞧瞧。”
“没有啦。”顾霜筠紧抓住他的手,瞧之前还不远不近跟着的下人,这会子全都背过身去装聋作哑,顿时脸上更加热烫。
“我现下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
顾霜筠极为认真的担保,却不想,这是给了某人另一个信号,吹响了冲锋陷阵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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