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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狮子说,青伥闻声站在原地,身上的蓝光开始起晕,这道蓝光似乎就是他的武器。
“我带你去。”狮子接着说,老虎和河马大跌眼镜,尽管狮子一向以德服人,但是对眼前这个来者不善的青伥实在不必如此客气,即便是自知拦不住他,也不该主动带路。
“但是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狮子说完自己的话。
“哦?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低等生物值得你们这么在意。”青伥笑道,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让狮子在前边带路。
“跟你不远千里过来拜访他的原因一样。”狮子边说边引着青伥往马戏团方向走去,又突然回头对着老虎说“回去把十三号帐篷整理一下,让信风在那等着。”
老虎闻言心领神会,从水里跳出来一瘸一拐的往帐篷里走去。
约翰刚刚带着演员们去吃饭,张明明应该还在家里帮忙招待,狮子盘算着在演员们回来之前跟这位不速之客周旋一下。
马戏团随车的道具里有个捕兽笼,由两层螺纹钢焊接而成,内层钢筋可以通上高压电,这是在南美洲演出时,约翰带人去雨林中狩猎用的陷阱,马戏团里的食肉动物们都吃过这个捕兽笼抓来的野猪,直到有次在酒吧猎艳喝的醉醺醺的约翰凌晨回到马戏团自己钻进捕兽笼,被捕兽笼里的机关弄伤了右腿,受伤的约翰在捕兽笼里惨叫到天亮才被人发现。
为此整个马戏团在巴西滞留了两个月,团员们舒舒服服的放了个假,在狂欢节上玩了个尽兴,只有约翰对这个捕兽笼怨念颇深,右腿的伤养好后的第一场表演结束后,约翰在后台看见这个不祥的捕兽笼,啐了一口唾沫说“不祥的垃圾,十三号帐篷。”整个马戏团一共有十二顶帐篷,约翰看着这个铁笼称它为‘十三号帐篷’,离开南美洲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再也没有深入雨林的机会,‘十三号帐篷’逐渐变成一个调侃,每次约翰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之后,大家都会拿‘十三号帐篷’的笑料调侃他,有时候也被用作恶作剧,打扑克牌输掉的人会被扔进‘十三号帐篷’,看着被关在‘十三号帐篷’里的被惩罚者苦苦哀求会让醉酒的人们笑的前仰后合。
老虎忍着疼先一步回到营地找出‘十三号帐篷’,把捕兽笼的口对准一个带内室的帐篷进入内室的门帘上,青伥一旦被狮子引进这个入口,就会像雨林里的野猪一样被关进这个笼子里。只要它的本体是个水生动物,就逃不出这个带电的铁笼,即便本体是个灵敏的雀儿,也逃不出两个大猫的围追堵截。
刚布置好陷阱狮子就带着青伥走了进来,从水里出来之后青伥气泡一样的肺部就发出难听的声音,狮子则正在跟这个难听的声音对话。
“信风就在里边,我在门口等着,请按照约定保证他的安全,他有任何危险我都会冲进去打断你们的对话。”狮子靠在一边说。
青伥不知是计,刚刚掀开帘子,身后狮子突然后腿直立,前爪用力一推,青伥干枯的身躯就掉进了‘十三号帐篷’,被死死锁了进去。
“我的天哪,你们真下流,难道这个笼子关的住我吗?”青伥在笼子里鄙夷的说。
“你尽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出来,总之我还有话要问你。”狮子打开高压电开关,放在自己面前。
。。。
黎老板离开之后张村长接到四五个关于黎老板突然造访毛村事宜的电话,张村长很难以启齿对电话那头的任何人说黎老板过来只是为了拜访一个毛孩子。
“他们俱乐部里想叫马戏团派几个人过去表演几场,黎老板那人你知道,路数多,还亲自过来一趟,也没跟我打个招呼。”张村长对着电话那头心不在焉的说,“对,那家的媳妇不懂事,俩小孩闹着玩还非得过来吆喝两声,没事了,我当时是没在这,我要是在都不用跟你们说了。嗨,行了行了,欠哥几个人情,今晚上没事过来坐坐。”
挂了电话张村长打电话给约翰,那头正在张明明家二楼吃早饭。
“怎么了张?哦你推荐的金女士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个叫什么。”约翰情绪饱满的说,“鞭尸,太美味了,你应该过来尝尝鞭尸”
“你看的挺开啊,吃完饭叫张明明带你来村委会一趟,我有话跟你说。”村长埋汰道,“那个叫扁食。”
自从马戏团在张明明家里入伙以来,金妈不遗余力贡献出自己所有厨艺,很多外国人吃不惯中式饭菜的浓油赤酱,习惯吃高糖食物的他们更热爱酸甜口味,譬如他们自己发明的左宗棠鸡之类,碰巧金妈来自厦门,做的一手好闽南菜,口味清淡酸甜适宜的菜色迅速征服了演员们,约翰更是丝毫不掩饰对金妈手艺的赞美。时常一顿饭的功夫把金妈夸得上天入地。
一行人吃饱喝足,张明明按照吩咐领路约翰去村委会,张明明家距离村委会不过步行十分钟路程,约翰跟在张明明后边,两人鲜明的身高差像一只吉娃娃带路领着一条藏獒,所经之处引得路边闲聊的村民一阵议论。
“他们好像对我很感兴趣。”约翰跟在张明明身后说。
“昨天晚上不知道多少娘们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男人当成你,你们马戏团里狮子老虎会说话,还都斯斯文文的,反倒你一个大活人壮的跟狮子一样。”张明明不回头的带着约翰边走边说。
村委会是一处一层平房,房顶上放着村里的天线和扩音器。张明明带着约翰进去的时候村长正在院子里剔着刚长出来的萝卜嫩苗。
“张,找我有什么事?”约翰问。
村长低头不语,专心致志的剔苗。
“张?”约翰又接一句。
村长这才抬头示意进屋说。
屋里正中央四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三个年轻人正在有条不紊做着手头的工作,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正梳理着乱糟糟的电线,电线一头连着村里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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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线断了,下午我去买根新的换上就行。”理电线的男人对村长说。
“行,你回吧,找小胡拿换电线的钱。”张村长吩咐道,又向约翰和张明明“你俩进来。”
村长的办公室布置非常简单,一个靠墙摆放的桌子上边搁着一台型号老旧的电脑,银色的电脑壳子上已经掉色,露出了工程塑料的本色,墙角放着一个铁皮档案柜,一张单人床挨着档案柜。床上只铺着一张凉席和一件绿色的军大衣。
村长闲散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两人问“早上有人来你们马戏团做客了?”
约翰耸耸肩,说“你们这里的一个俱乐部老板来看看,随便聊了聊。”
张明明则默不作声,低头不看张村长的眼睛。
“咋了,要请你们去表演。”
“张,这是我的,我可以不回答。”约翰说。
“你说,听说那地头蛇特意过来找你,你不见得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啥。”村长转问张明明。
“张,这是我的,我可以不回答。”张明明低着头小声学舌。
村长抄起桌上的一本书朝张明明盖过去,约翰闪身过来护住张明明,像头狗熊挡在一只兔子面前。那本厚重的书打在约翰背上,穿着单薄汗衫的约翰被打的闷哼一声。
“咋回事,一晚上没见你俩关系搞得这么近了。”村长对约翰主动护住张明明的行为表示惊讶。
约翰放开张明明,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十分吃惊。
“你这种行为在我们国家是犯罪。”约翰不冷不热的说。
“收拾东西滚。”张村长看着约翰的眼睛说。
办公室外的几个年轻人知道村长的脾气,刚才摔书的时候几人就听见内室的动静,只是假装不知道,各人忙各人的,突然听见村长要赶马戏团走,几个人放下手上的工作,竖起耳朵听着里屋的进展。
“不。”约翰说。
“你说什么?”村长站起来比约翰低了半个脑袋,但是凶狠的气势像刚刚登台精力充沛的格斗运动员一样,双眼死死盯着约翰,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我说不。”约翰低头迎上村长的眼睛,冷冷道,“我们说好的七天,呆不够七天我那都不会去。”
门外几个竖着耳朵捕捉室内动静的年轻人被约翰强硬的态度打动,又暗自为村长捏了把汗,一旦在村委会动手,这个刚刚攀上黎老板关系的马戏团团长不知道会闹出多大动静。
“爷,你是不是害怕那个黎老板。”一声稚嫩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张明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却掷地有声,令屋里屋外的人都大吃一惊,平日里张明明因为胆大妄为的作风,被村长宠爱有加,张明明也把握着村长的心弦,说的话都是他爱听的,做的事也绝不至于无法收场。
“他来找我的,有我在呢你怕啥。”张明明接着说。
屋里静悄悄,几个年轻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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