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绝之所以对慕容易恨之入骨,无非就是阴差阳错间,使自己的女人堕入情网,无法自拔。至于什么为正道除恶的口号,纯属胡说八道,连他自己都不信。想起这档子事,南宫绝当然痛恨慕容易了。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哼,南宫掌门如此兴师动众,究竟寓意何为,还是明说了吧!”兰心婆婆没有给南宫绝留有余地,继续问道。
南宫绝扫了慕容易一眼之后,恶毒的嘴脸立刻转变。对他来说,眼下还是“飘渺仙雷诀”更重要些。至于和慕容易的恩恩怨怨,等得到这无上的秘术后再算账不迟。
南宫绝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之表情愤怒,声讨道“好一个恬不知耻的飘渺仙阁。数日前,我派大弟子韩剑飞,正是遭到了你飘渺仙阁的暗算才不幸殒命。说起来贵派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究竟为何荼毒我门人?”
兰心婆婆面容大骇,断喝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仙阁自从上次遭到神秘人袭击后,从未外出过,更不会杀了你的大弟子。”
慕容易面容一怔,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似乎事情不是向南宫绝所说的那样。仙阁门人的秉性,他可是很清楚的。况且经此大难以后,除了兰心婆婆等几位长老以外,一般弟子根本无法伤到韩剑飞。
对于这位义弟的实力,他还是很清楚,不可能轻易就被斩杀。
想来想去,慕容易也没有理出头绪。但震惊之余,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南宫绝“前辈说的可是真话?”
南宫绝轻哼一声,没有理会慕容易的质问。双眼眯起,向身边一起同行的薛长老使了个眼色。
薛长老立刻会意,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我派大弟子韩剑飞,修为自是不凡。但如果遇到仙阁的毒吻花,那可就不好说了。”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毒吻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兰心婆婆一脸吃惊,再次被对方的话语刺激到。
同样,慕容易也震撼不已。薛长老口中的“毒吻花”,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但看兰心婆婆一脸吃惊的表情,可以说明此事绝不是子虚乌有的。也不多说话,只听这薛长老接下来如何说。
一看兰心婆婆果然中了圈套,薛长老暗自偷笑,话语间不禁多了几分底气,继续道“当年你飘渺山上,可是长满了这种剧毒无比的毒花。虽然你们曾经全部都连根铲除了,可难免也会留下一些做那卑鄙下流之事!”
兰心婆婆气愤不已,眼看就要宝剑再次出鞘,拼死一搏。慕容易觉得此事大有蹊跷,立刻快速上前拦住就要动手的兰心婆婆。
踌躇一下,有些不解道“薛长老说韩兄弟是中了这毒吻花而死的,可有证据?”
“证据……?哈哈,真是好笑,你们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突然,南宫绝大笑一声。立刻从身上拿出一支紫色的花朵,丢到地上。
这花由于存放时间太长的缘故,已经枯萎。但花瓣上透着一股妖艳的紫气,立刻能使人联想到此花剧烈的毒性。
“婆婆,这可是毒吻花?”慕容易疑惑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兰心婆婆,轻声道。
兰心婆婆死死盯着地面上的残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的确是毒吻花不假,而且看枯萎的时日也应该不长。这点老身还是可以判断出来。”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慕容易一下子彻底呆滞。既然兰心婆婆已经承认,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花一定还存在。虽说如此,但慕容易还是不相信南宫绝的话,眼神中带了几许迷离。
仿佛看出了二人心中所想。薛长老轻哼一声,道“当日韩剑飞凭着体内最后一丝真元之气,苦苦支撑回到了浩华轩后就不幸去世了。作为门中长老的我,自然要好好检查下尸体。可得出来的结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莫非是韩兄弟,真是中的毒吻花而死?”慕容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刻冲着薛长老大吼,双眼中布满血丝。
薛长老不慌不忙,说道“后来在检查尸首的时候,我们发现在韩剑飞的拳头中紧紧攥着一团东西。想必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杀他之人的证据,好日后为他报仇。但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手里攥的竟会是贵派的毒吻之花。”
一时间,兰心婆婆和慕容易,双双愣在了原地。人家有物证再此,而且还说的绘声绘色,滴水不漏,实在难以看出什么破绽。
南宫绝一直盯着二人表情的变化,知道占了上风,立刻用一种兴师问罪的口吻,道“事已至此,贵仙阁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夫此行没有别的目的,只想为小徒之死讨寻一个说法,要一个交代!仅此而已。”
慕容易惊骇之下,表情波澜不定。情绪已经有些无法控制,真气开始出现剧烈紊乱,眼看着体内的戾气就要再次发作。他心知不好,立刻平复了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但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这一切是“飘渺”而为。
但总不能要求南宫绝把韩剑飞的尸体找出来,重新验尸吧。
他既做不到如此无情,同时也是对韩剑飞的一种亵渎。
其实尽管慕容易这么说了,南宫绝也大可说韩剑飞的尸体已经火化。总之是死无对证,怎么说都有凭有据。不说别的,单说这“毒吻之花”就足够飘渺仙阁解释一番了。谁让兰心婆婆信誓旦旦的说此花已经全部消失,这无疑是给对方一个最好的借口。
不是慕容易他们不够聪明,只能说这一切早就是南宫绝精心设好的圈套。想从这里面看出破绽,那可太难了。
论起心机城府,果然还是南宫绝更胜一筹。
姜还是老的辣,绝非慕容易等人可比。
慕容易目光撇向兰心婆婆,似乎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无奈兰心婆婆也无言以对,但让她承认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无疑是自毁仙阁声誉,即使让她死,她也不会接受这个事实。更况且,飘渺仙阁的确没有做过害死韩剑飞的事情,这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去背这骂名?
四周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众人屏住呼吸,沉默不语。蓦然间全部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宫绝神秘一笑,似乎也料到会有这种情景发生,知道应该上重头戏了。
只见他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惋惜,说道“爱徒已死,作为长辈的我虽然心痛。但归根结底,你我都同属正道一脉。我也不想大开杀戒,伤了和气。也罢,只要贵派交出镇派绝学‘飘渺仙雷诀’,倒也不是不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一听这话,慕容易和兰心婆婆同时心中一凛。
尤其是兰心婆婆,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想也不想,立刻拒绝道“不行,飘渺仙雷诀乃我仙阁至上仙术,绝不可拱手让人!”
兰心婆婆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就算当年的神秘人,凭借“朱雀之力”差点灭掉飘渺仙阁,最终都未能如愿。更何况南宫绝,想仅凭一席话就巧得“飘渺仙雷诀”,实属痴人说梦。
慕容易面色阴沉,心中对南宫绝的印象立刻减去大半。此人竟然用自己义弟的死去要挟飘渺仙阁,实在是卑鄙无耻。看来韩剑飞的死,绝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轻松,这里面一定有鬼。
浩华轩派出这么多弟子随行,而且个个修为不低。看这架势,恐怕这次兴师问罪是假,抢夺秘籍才是真。
慕容易渐渐肯定心中的想法,眼神之中也隐隐射出几道寒光,警觉起来。
南宫绝冷哼一身,立刻恼羞成怒,眼神中也带着强烈的杀意。不善道“我本想息事宁人,一路上也并没有杀死一位飘渺仙阁弟子。如今看来,却是老夫太过仁慈了。今日我非要屠门,方解我心头之恨。如此,就休怪我无情。”说着,手上的“浩月”一指冲天,剑身发出阵阵耀眼的红色光芒,气息甚是强大。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拼之时,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无尘阁中响起。
“且慢……!”
双方一愣,不禁同时向殿内望去。
这人,竟是“安孜晴”。
“什么,居然是你?”南宫绝面色一慌,随即收起“浩月”仙剑,有些畏惧的望着安孜晴。
“阁主,你醒了……!”
“师父……”
兰心婆婆和慕容易同样大吃一惊,但随后二人便面露喜色,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刻跑到安孜晴身边。
安孜晴脸上面无血色,朱唇犹如白纸,看起来甚是虚弱。还是一身洁白的素装打扮,只是眉宇间透着淡淡忧愁,但绝不失仪态高雅。动人的双眸中依然媚态如花,如痴如醉。
望着眼前二人,安孜晴淡淡一笑,先是冲着兰心婆婆欠了欠身,微微道“这些日子仙阁中的大小事务,有劳婆婆费心了。”
兰心婆婆满面老泪纵横,再也控制不知自己的情感,哽咽道“阁主无事就好。老身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报阁主万恩!”
安孜晴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淡淡愁容。立刻看向身边的慕容易,仔细打量了许久,终于满意笑道“一隔数月不见,易儿的修为真是突飞猛进,更上一步。为师欣喜不已。”
慕容易淡淡一笑,恭敬回道“师父无恙便好!”
望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南宫绝闷哼一声。开始见到安孜晴的时候,完全被吓了一跳。但一看如今这么一副病怏怏的身子,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眉色一沉,淡淡道“几位叙旧好了吗?若是无恙的话,还是说说眼下之事吧!”
安孜晴面容一怔,玉唇轻动,上前冲着南宫绝微微施了一礼,敛衽道“原来是浩华轩的南宫先生,孜晴有礼了!”
没想到安孜晴居然如此镇定,但眼看着对方如此,自己也不好失了礼数。毕竟堂堂一派掌门,传出去恐会被人耻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宫绝同样一抱拳,笑着回道“恭喜安阁主重伤痊愈,实乃我正道门人之大幸。先前老夫的过激言语,还望安阁主海涵。”
安孜晴从容一笑,全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淡然道“刚才先生与我派长老之间的对话,孜晴倒也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换做是谁的爱徒遭此不幸,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安阁主真是深明大义之人。老夫自配不如。”南宫绝继续谦虚的回道,面色淡定。
“可惜,我仙阁的飘渺仙雷诀一向不传外人,恐怕这次南宫先生要空手而归了!”安孜晴语气平淡。虽说语气轻微,但传到南宫绝的耳中,犹如字字惊心。险些让他控制不住心神。
微微的调息了气息后,才渐渐恢复过来。南宫绝虽然面色镇定,但内心却已然大骇。万万没有想到这安孜晴虽说虚弱,实力不如以前。但这一句话蕴含的心法秘诀,还是令他大为震撼。飘渺仙阁不但有“飘渺仙雷诀”,而且内功心法“调气论”,同样也不可小视。
但凭借着“浩月”仙剑在手,南宫绝自然也不会服软。这也让他加了几分底气,面色一沉,微怒道“安阁主此话何意?难道我浩华轩的弟子,就可以平白无故任人鱼肉吗?”
安孜晴泰然自若,淡淡一笑,轻声道“南宫先生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毒吻之花确实是出自我飘渺仙阁不假,但这么多年我早已与门中弟子,销毁了大批这种害人的毒花。可即使在销毁,毕竟人力有限。而且根据一本秘籍中记载,此花有再生的功效。所以这并不能说明令尊爱徒是我仙阁门人害死的。”
南宫绝眯起双眼,冰冷道“安阁主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爱徒自己寻上飘渺仙阁,采集了这毒吻之花不成。还是安阁主认为,是我派内部弟子擅自盗取的这至毒之物?”
南宫绝果然心思缜密。他看出安孜晴十分了解此花的长短。而且凭借安孜晴的精明,必然不是三言两语好对付的。若在这么纠缠下去势必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先用反问的语气,把安孜晴要说的话自己先说出来。这样安孜晴必然无法顺着话题,牵连到自己。
这看似简单的一问一答,其实都是南宫绝精心设计好的。
安孜晴的面容大为惊讶,但立刻一闪即逝,归于平淡。看来她也没有想到南宫绝,会抢先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这样反倒堵住了悠悠之口,让她无法质问对方了。
慕容易聪明过人,没多一会儿便从二人的话语中听出玄机。不由得心中暗自咒骂南宫绝一句“老狐狸”。
南宫绝一看有戏,丝毫不给安孜晴思考喘息的机会。诡异的嘿嘿一笑,阴沉道“莫不是安阁主觉得是我派自己杀了爱徒,然后嫁祸给贵派吧!”
终于,安孜晴连最后想说的话,也被对方未卜先知,一语言中。面色一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南宫绝双眼紧紧的盯住安孜晴不放,哪里肯给她时间揣摩思考?
双目中寒芒乍现,手中“浩月”一指安孜晴,大喝道“最后问安阁主一次,飘渺仙雷诀,交还是不交?”
眼看着安孜晴的神色坚决,南宫绝知道对方是一定不会交出飘渺仙雷诀给他的,今日势必要大开杀戒。
即使安孜晴拼着一死的决心,使出“飘渺仙雷诀”来对付他,南宫绝也绝不让步。
况且凭借现在元气大伤的安孜晴,也未必使得出这至上的秘术。
心中一横,杀意大盛。一剑狠狠的向安孜晴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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