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听见明姑娘三个字,沈晓妆想了好一会才把人对上号。
说得应当是她从寺庙里捡回来的那个小尼姑,沈晓妆示意朱娘子进去细说。
朱娘子进了屋,派了溪苏去守门,自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的原委和沈晓妆讲清楚了。
“丁娘子信上说,那位明姑娘起初还是安分守己的,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待着,周娘子就叫银票带着她去管新招来的绣娘。”
“有一次银票出去置办东西的时候,明姑娘想要跟着,银票就带着她出去了,这一去可好,路上遇见了大皇子,大皇子如今要纳明姑娘入府呢!”
“等等等等。”沈晓妆打断朱娘子说话,扶着黎婧的手慢慢坐下,“让我缓缓,我缓缓。”
生的漂亮,沈晓妆是知道的,所以她叫丁娘子多注意些,空有美貌却无自保之力的女子,终会酿成悲剧。
沈晓妆平复了下心态,问朱娘子“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朱娘子面色凝重,“大皇子说,他是真心倾慕明姑娘,愿意把明姑娘纳入府中做妾室,给明姑娘一个名分。”
“名分?什么名分?”沈晓妆抬手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去和他那出身高贵的侧妃娘娘平起平坐吗?”
要是真出身清白还好,偏是个有过那样遭遇的,一个身子都不清白的女子,要是到时候被大皇子查到了底细,沈晓妆也要跟着遭殃。
好在大皇子还算是讲理,没把人硬抢进府里,反倒是派了人提了礼上门游说。
沈晓妆回头去看黎婧,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
“我觉得离谱有什么用?”黎婧摆正沈晓妆的脑袋,“大皇子可不觉得离谱。”
大皇子不仅不觉得离谱,还做着能抱得美人归的美梦呢。
沈晓妆觉得一阵头疼,她是该庆幸大皇子是个讲礼数的好人,还给了她做准备的时间吗?
老皇帝沉迷女色,相应的,他儿子自然也少不了,除去已经因为谋反被贬为庶人的三皇子,光是成年了的皇子就有足足八位。
大皇子占了个长字,皇子妃出身也不低,大皇子本人虽然无功无过,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要比那个造反了的三皇子强上许多。
总而言之,这还算是个在夺嫡之中比较有竞争力的选手。
再简而言之,沈晓妆得罪不起。
别说了,就是大皇子这会跟黎昭说我相中你家闺女了,想让她给我做侧妃,黎昭哲没准都能答应。
沈晓妆急得很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团团转,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不行,我得出府一趟,去见见。”
黎婧不赞同,“有什么事我去给你说,你昨日才解了禁,今日就往外跑,你生怕万氏抓不到你的把柄是不是?”
“我不自己去一趟我怎么放心。”沈晓妆看向黎婧,心生一计。
沈晓妆穿着丫鬟的衣裳出府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了,她的时间不算多,得尽快去丁娘子那边。
丁娘子见是沈晓妆来了,还吃了一惊,连忙把沈晓妆迎进屋里。
沈晓妆开门见山,“人呢?”
丁娘子朝着一处厢房努了努嘴,“在那边呢,从大皇子派人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地,饭也不吃,怎么劝都没用。”
“这是做给我看呢。”沈晓妆轻哼了一声,“最近别在这边住了,去铺子里收拾个地方先住下,过几日事态平息了,我再租个院子你们搬过去。”
这种小巷子消息传的最块,沈晓妆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几个妇人在那边毫不避讳地议论这件事了。
沈晓妆交代了丁娘子几句,走到屋前推开了门。
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眼圈通红,眼眶里还含着一泡泪,好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图。
沈晓妆反手把门关上,速度极快地跪在了沈晓妆身前。
沈晓妆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嘴上这么说着,沈晓妆也没伸手去扶。
抽泣着说“姑娘救我脱离苦海,我却给姑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对不住姑娘,实在是没脸见姑娘了”
沈晓妆在屋里巡视了一圈,自个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看着还在不住地落泪的,轻蔑地说“你的确对不住我。”
擦眼泪的手一僵,没想到沈晓妆说话会这般直白,无措地看向沈晓妆。
沈晓妆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手指纤长,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粗活,手上唯一的痕迹是经常握笔作画磨出来的茧子,这会日光正好,透过窗子照在沈晓妆手上,衬的少女的肤色近乎透明。
“把你对付男人的那一套收一收吧。”沈晓妆身子微微前倾,俯视着,“放在以前我可以吃你这招,但这次可不行。”
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花,说话依旧柔柔弱弱地“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晓妆不想也没时间和绕弯子,“你能耐倒是大,只出了一次门就叫皇长子对你一见倾心,你说怎么就这般巧,你出一次门,就能遇见贵人呢?”
满脸的不可置信,“难道姑娘怀疑我是故意的吗?”
这还需要怀疑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沈晓妆又不是傻。
沈晓妆拍了拍那张漂亮的脸蛋,“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最好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也别再做你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了。”
沈晓妆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看着不再装柔弱,反倒变得面目狰狞的,轻笑了一声。
“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把自个的位置摆正了,奢望那些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怕承不住折过去了。”
眼看着沈晓妆就要走了,咬牙切齿地说“黎姣,你就不怕我把你收留我的事情说出去吗,到时候大家谁都别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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