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用过刻刀,刻画的可能不太像,你不要耻笑。”重华看到熊垣过来,立刻主动将自己手头的木板往他那边推了推,温和的笑道。不得不说,重华的性格真的很好,虽然脸上带着些许的稚气,但是笑起来挺温和的,很有感染力。熊垣拿起木板,将力牧留下的图腾纹和自己刻画的对比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错漏之后,才重新看向了重华。和他温和而有感染力笑容不同的是,重华的手上满是茧子,那是长期干农活才会留下来的茧子。熊垣稍微打量了几眼之后,就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有过同样经历的熊垣可是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这么盯着下去,就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再次整理了一下图腾纹,熊垣趁着灯火明亮的时候,翻开龙师大道经,细读起来。他们手里的龙师大道经通体也是用仓颉文书写而成,这让熊垣读起来就方便了许多。一行行的读下去,熊垣再和上午风后说的对照起来,顿时觉得里面充满了很多新奇有趣的东西。特别是里面有提到将图腾纹编织成整个图腾的方式,更是让熊垣感觉到自己这么做是对的。见到熊垣都再次看起了手头的木板,本想放松一下,出去好好的逛逛的陶朱,不服气也掏出了木板。“打架我打不过你,难道说学习图腾纹,我还能比不过你吗?”陶朱心里不服气想到,立刻埋头看了起来。一路上早就混的非常熟悉的几个人也都默默的打开龙师大道经看了起来。有了他们这几个人带头,剩下的人想走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继续留下来看着木板。即使我看不进去的,但是我也要假装看进去。坚决不能在第一天就被这些家伙给看扁了。可惜的是,正在琢磨着图腾纹构建图腾的熊垣,一直沉浸在龙师大道经当中,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天色早就黑了。就这样,熊垣再次过上了自己曾经最最不想过,但是又是最充实的日子。每天脑袋里都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知识。晋阳,帝放勋大殿外,一个一头白发的中年人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欢兜?”帝放勋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可是很久没来这里了,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欢兜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鼻梁高挺,眼神犀利,一双桃花眼非但没有破坏他的威仪,反而让他显得有三分风流之态。欢兜对着帝放勋一礼,道:“自帝颛顼以来,我们人族水气慢慢减少。而今南方诸多部落已经渐渐了干旱迹象,虽不至于五谷减产,六畜欠收,但是已有诸多部落向臣诉求,请帝放勋您派遣使者,前往南方,解决水气之患。”帝放勋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四岳为诸侯之长,沟通天下四方诸侯,此为规矩之事。更何况应龙在南极之处,至今未曾归来,她所到之处,必然多雨,南方怎么会有水气之失?”欢兜低垂眉目,道:“应龙虽强,但是她杀夸父,蚩尤之时,已经深受重伤。自然无法再庇佑整个南方。况且人间水气消,而火气日渐旺盛,对她的伤势极为不利。臣还听说,四岳过于散漫,东岳羲仲三年不曾归来,臣在晋阳最近一年来,也很少见到南岳羲叔的身影。可见他对于南方之事,并不上心。所以才有南方诸侯将事情诉说到臣的耳边,就是为了能够让您听到他们的声音啊。”帝放勋敲了敲桌子,沉思起来。四岳最近一年来之所以不在晋阳现身,是因为当初羲仲从空桑山上带来的一道消息。青石八卦盘在不周山下发现,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要知道,人族所用的八卦盘其实都是有不同规格的。甚至不同的时代,也会有不同形制的八卦盘。而在不周山下的八卦盘从那一抹影子上来看,形制非常符合伏羲时代的特征。现在它极其隐蔽的出现在不周山,或许就是某个从伏羲时代还活着的人再给他们传递什么信息。所以,四岳都被他用不同的借口调去了不周山,甚至不久前他还特意让小乙亲自走一趟。就是为了探明那块青石八卦盘究竟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现在欢兜来说羲叔最近懒散之事,他是毫不在意的。只是南方现在真的出事情了吗?帝放勋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欢兜,心里暗自沉吟不已。最终,他下了决定,道:“羲叔身为南方诸侯之长,久不来晋阳,确实于理不合,我自会申斥于他。至于南方之事……,这样吧,你且替我走一趟南方,看看南方情况如何?三苗之地历来不稳,你也多多上心。给你半年时间,去替我看看吧。”欢兜面色无悲无喜,躬身应下。他又和帝放勋说了几句儿女闲话之后,告辞离去。出了帝放勋的大殿,欢兜回头看了看那并不算宏伟的殿堂,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要在这位底下搞点小动作,实在是太难了。不过他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离开晋阳,前往南方一行!“至于有多少收获,就看南方的那群家伙能折腾到什么地步了。”他的嘴角挂起一抹邪异的笑容,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等到他走远了,帝放勋才缓缓的走出大殿,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扫他的背影,将他牢牢的记在心里。“欢兜,你这是又在谋划什么呢?天下四巟,唯独南方最为棘手,昔日蚩尤旧部盘踞,我曾数次派人沟通都未能成行,再加上兽族虎视眈眈,你可千万别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来啊。”帝放勋的目光越过城墙,盯着南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东方。对于他来说,南方仅仅是隐患之地,或有忧愁潜伏,但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唯独这东荒,自从绝地天通以来,每年都有蠢蠢欲动的趋势。更为诡异的是,随着水气日渐消减,火气日渐上升,东荒的兽族竟然也慢慢变得强大起来。“这东荒才是心腹之患,可惜的是,守在东方的几位大将至今未曾探明他们为何日渐强盛的原因。可惜癸失却肉身,只余下灵性,当年她才是第一个踏足东海的人。”帝放勋心里默默想了许久,却发现自己手里能潜入到东荒的人竟然寥寥无几。“算了,看来这件事还是让癸再走一趟吧,这无数年来,她一直想去那里寻回自己的身体,现在也只能这么干了。”帝放勋想着,伸手招来了一人,正要说话,却突然顿住。“还是我自己去吧,兹事体大,实在是不能轻易托付于人。”于是,他一步迈出,来到了雷泽边缘处,走入一个村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