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繁离月!”西王根本没有指望她能有什么回答,他始终不相信繁花会移情别恋,他也不相信繁离月会突然入了魔,天族的那场大战,他早就知道是有人背后操纵,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场灾难不是八荒分裂而是她玄星辰一手策划!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玄星辰竟然是他跟玄末的孩子。那邪恶延续到了她的身上,老天君废了一半修为封锁的邪恶竟被她解了封咒,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魔鬼。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玄星辰不光拜了梦魔为师,各自为己不择手段。“难道她不该死吗?”玄星辰脸色铁青,想到夜望舒钟情于她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剜心割目算是便宜她了。西王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挥散四周,眼前的玄星辰确实有震动八荒之能,身上的邪恶于他有过之无不及。“我的好父神,你将花情捉来做什么?”玄星辰的目光落在凝魂灯上,突然间哈哈大笑,“凝魂灯,你想用凝魂灯复活繁花?”做梦!繁花不会回来了。“花情不可能是繁离月!”玄星辰目光笃定,不容反驳,“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西王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当他问出是她杀了繁离月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结果,眼前的女子因为嫉妒斩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挑起了500年前天族的大战,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嫉妒嫉恨了他大哥那么多年。“你说的对,是我痴心妄想,她不是月儿,也更不可能复活繁儿!”“花神就这般有魔力吗?你们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全都为之神魂颠倒!”玄星辰气的牙根痒痒,“天生的狐媚!”西王一阵冷笑,狐媚能比得上狐族?“你将花情藏哪了?”“藏?我为何要藏?我一直在等她情窦初开爱一人,这样就可以唤出繁儿,只可惜!我终究还是错了,凝魂灯印证了她的身份,她不是繁离月,她跟繁儿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没用留着也是废物---”“所以---你杀了她!”玄星辰略带吃惊,半信半疑。“是,我杀了她,她不该有跟繁离月一样的脸,这世上再没有能阻挡你跟夜望舒长相厮守的人了。”“父神,你可知云锦夫人?”这西海跟水穷处毗邻,他若不知怕是说不过去!“什么云锦夫人!不过是花神族的繁锦罢了!”西王满脸冷笑,“痴情总被无情恼!”淡淡惆怅无限忧伤,是若善也是繁锦。“哦?原来父神一清二楚!”玄星辰偷瞄了他一眼,想看他到底有何反应,“那花情便是繁锦公主思念她姐姐雕刻出来的人儿,父神将她错认成繁离月也情有可原,毕竟母女两个还是有些相像。”西王不接话,气氛有些诡异,玄星辰笑笑,接着问,“难道父神就没有爱过她?”“---”见他不答,玄星辰又换了一种问法,“父神心里可有我娘亲?”玄星辰故意刁难他,西王求死心切,再不想听,这世间没了繁花,与他来说没有了活儿意义,“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只是很好奇,既然父神心里只有繁花,为何跟我娘亲勾搭在了一起。”西王震惊了,玄星辰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她娘亲她都不在乎,这话从她嘴里轻描淡写的蹦出来,究竟是对谁的大不敬!“----”玄星辰盯着他,让他的眸子无处可逃,西王被她盯着,浑身发冷,想要逃避却无处可逃。突然间,玄星辰哈哈大笑,笑声诡异邪魅,青丈变成长剑在手,剑尖挑着他的下巴,西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呢!“你难道不想对她说些什么吗?”剑锋一划,隔空幻化出一个女子——玄末!斗转星移间,竹林石屋,楚楚动人的女子,西王紧闭眸子,她的灵力邪门到如此境地了吗?凭空化物,幻境重重?玄星辰在他耳畔轻声细语,“父神,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娘亲说的吗?”“你杀了我吧!”“杀了你?你是我的父神啊,你想让我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吗?”“你身上的罪还少吗?”“你从来都不是正派君子,你的罪又少多少!”玄星辰就像是一个无赖,油盐不进,手指一挥定住了西王,玄末缓缓而来,身影灵动,面色桃花,还是初时相见般明媚动人,只可惜眼前的男人紧闭眸子不忍看一眼。“若善,你可有爱过我?”玄末的手指触碰到那张脸,明明是温柔的,可西王心里却如坠冰窖,他努力想挪动也只是徒劳。“你爱过我吗?哪怕有那么一瞬间,你可有爱过我!”远处的玄星辰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这对小情侣,“父神,你回答啊!”西王长叹不语。玄末突然发了凶,“你爱你的繁儿,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你不爱我,你不爱---”她的语气一个声调,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下刀稳狠,拎起长剑穿透了那颗心,眉目不眨,眼神淡淡,“你不回答,我便刨开这颗心瞧瞧,你到底有多爱她!”——噗嗤!“我欠你的,今日全都还给你!”“你还不清了,永远也还不清了!”玄末语气温和,推动长剑,慢悠悠的扎进去,长剑在他胸腔里变成了弯刀,带出了那颗血粼粼艳红的心脏,她痴痴的盯着,语气还是平淡无奇,“我看到了你爱她!”没有忧伤没有失落只有淡淡的笑。玄末呢喃着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轻手抚摸着那黑洞,咕嘟咕嘟冒着鲜血的地方,眼泪颗颗珍珠串成线,玄星辰就在不远处盯着——无动于衷。“你难道连骗骗我都不肯吗?”玄末疾泪如雨下,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手上的长剑架在西王的脖子上,手指轻抚着他的容颜---西王盯着眼前的女子,竹林石屋的一切在脑海中闪现,他最终还是记住了繁花的模样。“对不起----”西王手指掌心画圈,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禁锢,长剑在他脖子上转了个圈,那抹微笑凝固在半空,顷刻间又消失了。“想死哪有哪么容易!”玄星辰将那颗血粼粼的心脏放进了凝魂灯,就在顷刻间时间暗换,西王的躯体跟随那颗心脏瞬间化为齑粉---玄星辰傻了眼,她不过是想折磨着磨他,没想到他竟然震碎灵根连转世轮回都不要了。500年等花情长大,500年等红鸾星动情窦初开,500年了,云锦执念了500年,他又何尝不是!八荒都说若善至邪,老天君不惜废了一半灵力镇住他,甚至毁掉了他的情缘,到头来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挚爱之人罢了。究竟是谁的错——是执念的错。玄星辰看着破碎一地的灵根哭笑不得,她的父神,给了她生命的父神,相认片刻后永远消失的父神,她该恨他,又不该恨他!若善心里根本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是与不是他都不在乎,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走的决绝。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子,或许是他生生世世也得不到的,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他没有斩杀花情,哪怕他没有用那一丝善念唤出繁花,他也没能忍心杀了她。西海淹没在熊熊烈火中,玄星辰望着海中心良久,不知心情滋味,那双眸子有片刻的忧郁瞬间化为锋利,扬手间,排山倒海而来的浪潮掀翻了500年寂静的宫殿,西海回归寂静。回到天族的她在魔君后背上摸到了一张灵符,却怎么也扯不下来,像是嵌到了肉里,细细瞧来像是妖王的笔迹,也不知道这妖王使了什么妖术!她想去理论却被魔君拉着,可怜兮兮不让她走。那是500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玄星辰心中的怒火一下泄了。少有的温柔让她守在榻前,滚烫的额头像烧红的烙铁,妖王前来看魔君,玄星辰一个好脸也没有。“桑落哥哥就没有要对我说的吗?”就算很生气,哥哥还是要叫的,玄星辰深知妖王的灵力修为,还是有所忌惮,这妖王虽不爱管闲事,可保不齐违背誓言管魔君之事!想到这里,玄星辰心中更加忐忑。“说什么?”妖王装傻充愣,陡然瞧见魔君后背的灵符,这才恍然一惊,“原来在他身上啊,我正到处寻它呢!”玄星辰静静的看着他表演,看他能狡辩到什么时候,这灵符若不是他贴得,如何能长腿自己跑了?此时!魔君榻上躺不住,不停的翻身,喃喃叫着‘星辰’两个字。玄星辰慌了心,更多的是惊喜。他的梦魇里有她?着实令她有些吃惊。妖王赶紧说道,“看来这小子深藏不露啊!”玄星辰一头蒙,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此刻望着魔君小鹿乱撞---“星辰妹妹,这张灵符可是我钻研了很久磨出来的,不光自己会跑,还有神魔应心的功效,是一剂良药啊!”“神魔应心?”玄星辰满脸狐疑。妖王神色不动,要想骗过她恐怕要加点料——老兄,得罪了!手指微动,那张灵符跟着情动,魔君陡然睁开双眸死死盯着面前的玄星辰,妖王慌了心,“既然他没事,本王就不打扰你们---告辞告辞!”一定要溜得快,不然肯定会被祸及。玄星辰未回应就被魔君一把拉过去撞了个满怀,那陌生又熟悉的胸怀是她期盼了很久的地方。玄星辰一脸娇羞的盯着他,将头埋在他胸膛里,魔君双手固定她的头,虽然有些霸道但不影响她心里欢喜。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那双炙热冰冷交汇的双唇却缓缓靠近,玄星辰只觉自己的心要死了,若不是被他固定住,一定会扑上去疯狂的吻他,恨不得将他吃掉吃。她做好了准备迎接那美好的事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她脸上的手陡然离开,魔君坐直了身子离她八丈之远。玄星辰惊了心,鬼怪还了魂?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炙热被冰冷当头浇下,娇羞没有了娇只剩下羞——羞耻!“你做什么!”“----”魔君要走,玄星辰哪里肯让他走,狂热虽被剿灭可她还是不忍放弃,近在咫尺的人儿,她如何自持!“望舒哥哥---”岂料!那手还未触碰到就被他隔空一记灵力推下榻去,跌在地上摔了一个屁股蹲,疼的她闷哼两声,恼了心。“望舒哥哥刚才不是唤着星辰嘛,这么快便翻了脸!”魔君盯着一脸委屈的她,头也不回的要走,玄星辰的声音在后面追,“望舒哥哥要去哪里?”——不答,不理!“白苏跟花情大婚,你为何会出现在人家的婚房里,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小---花神!”“望舒哥哥,你别走嘛!”玄星辰一个飞身挡住了他的去路,青丈拦截,这是要打架!魔君看了她一眼,玄星辰立马软下来,“她死了!西海神杀了她!”“----”玄星辰瞟了一眼别处,继续说道,“西海神以为她是繁离月,想要用凝魂灯祭出繁花,当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面前的魔君犹如行尸走肉,没有悲伤,没有过多的表情,玄星辰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因为她早就知道面前的魔君早已不是500年前的夜望舒,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能越来越冷漠,爱她一人。“殿下---”不远处的小仙娥大喊一声,二神闻声而望,白苏口吐鲜血缓缓倒地---玄星辰美了一心。“殿下---你醒了---”小仙娥话音未落,白苏歪头又吐出一口鲜血,眸子里满是血丝,慌张的询问花情的事。小仙娥不敢多说,生怕一个说错招来杀身之祸。白苏怎么也不敢相信,昨日还好好与他成亲的姑娘今日便没了。“苏儿---”一声呼喊让镇定了白苏的狂乱发疯,羽帝将灵力输入他的身体,白苏无力的抬起眸子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儿,却还是泪如雨下,“你是父神---”羽帝一脸慈祥的笑,他不是父神又是谁呢!白苏第一次大哭,眼泪像是落下的雨滴,哗哗而下,“父神---花情她---她是您的女儿月儿啊---”羽帝没有过多的惊喜,一张脸上平淡甚至有些淡漠,“世事自有定数---苏儿莫难过。”怎么能不难过,他寻了500年的人儿,还未多看一会儿---“父神,500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月儿她不可能走火入魔,不可能---”“苏儿---”羽帝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为什么---咳咳---我不相信---咳咳---”羽帝长叹一声,神色满是愧疚,白苏揪着他的袍子,骨节泛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就算西海覆灭,他也要翻遍整座西海找到那颗花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