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阿骨勒特···是一名现实扭曲者,不,在我们知晓这个名词以前,我们一直称呼自己为,灰烬。”“一旁的人是鲁卡,我和他都是诞生自废土的流民,我们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接触许许多多的异常,遗迹,大规模的休谟污染···在这些污染下,我们生下来就不那么正常,或是身体上的变异,或是先天附带的难控制的能力。”“我们比逐光者更加强大,因为我们生下来,就不那么像人类。”四名安保人员中的一人,阿骨勒特靠在墙上,他的眼睛是浑浊的,被黑红色的光影所浸染。他说话的方式毫无波澜,就像是机器在回答人类的问题一样,每个语气都死板按部就班,其中还有不那么自然的停顿。“可是你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周望景坐在桌子上,轻声问道。“我的扭曲等级只有一级,而且休谟值在现实扭曲者里属于最低的那一类,通常这个扭曲等级的人都像我一样,保留有最基础的理智···但这都是暂时的。”“暂时的?”“如果说逐光者是站在悬崖上的人类的话,那么我们就是抓住岩壁上石刺苦苦挣扎的一半异常···我们这样的存在,连人推一把都不需要,总有一天我们会力竭,然后坠落深渊,成为可怕的怪物。”阿骨勒特说:“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将那些想拉我们一把的人,一同拖下深渊。”“一同拖下深渊?···是什么意思?”“现实扭曲者本身的高休谟,就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感染场,普通人进入我们的高休谟区域,都会逐渐被这份高出常人的休谟所影响···这一点甚至对于逐光者都是一样的。”“它就像病毒一样的在我们之间传播,不断的侵蚀着我们,在我们的部落,不,应该说在整个废土,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被这份污染所影响,我们成为了现实扭曲者,成为了灰烬,终点则是在疯狂中燃烧所有,笔直的走向死亡。”听到这些话的周望景默然,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基金会对于现实扭曲者的处理方式,从来都是如此的铁血决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成为现实扭曲者之后会有多么可怕的破坏力,而是因为这份传染性。所以圣都和几座卫城才要设立禁止流民涌入的政策,像塔亚那些想通过加入基金会想要获得定居资格的,通常都要做非常严格的污染检查。“进入地下街前我们喝下的那些休谟稳定尘,也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是吗?”“是的···我们这些废土上来的流民,终究只能生活在这样的地下,就像是地下水沟里的老鼠,不能将病毒带到阳光下。”阿骨勒特说:“那些你们喝下的稳定因子,一方面是保护这里的安全,限制我们随时可能失控的能力,最大的方面却是为了让进入这里的地上人,不会受到我们高休谟的影响,不会被我们感染。”周望景叹了口气,四周的黑红色光影一阵扭曲,这让他微微皱眉。他也喝下了休谟稳定尘,虽然深红王血脉让他能够快速的恢复正常,但显然还是没有能够完全不受限制的使用能力。阿骨勒特眼中的黑红色消失了,清醒过来的他呆愣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却发现这个财务室除了他以外,其它几个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他试图努力回想在此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几个人看护着眼前的27号竞拍者去往财务室查账,而后···他就失去了意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骨勒特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周望景,然后看向自己身体,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换了一套。“我俩体型差不太多,所以应该不会让你觉得很难受···这衣服很贵的,你可别挣坏了,怪可惜的。”周望景没有回答他的话,轻声说,而阿骨勒特却注意到此刻周望景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他之前所穿的那一套。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员工证明,在胸前的明显位置别上。“你,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就算你扮成我的样子,你也休想从这里逃···”“你在想什么?我又没打算逃走。”周望景翻了个白眼,难道自己的脸上一直都写满了怂吗?况且053还没有拿到手,他能跑哪里去。“我把你打扮成这样,单纯的是想让你代我逃走,而我呢,需要伪装成你的样子,去办一点事情。”周望景笑着说,随后将原本戴在阿骨勒特脸上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拿起梳子给自己梳了一个大背头。“看起来,可还合适?”周望景反问,阿骨勒特看着眼前的男子,两人体型原本就相仿,对方穿着自己的衣服,换上自己的发型之后,更是看起来没什么两样。阿骨勒特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试图提取休谟,赤色的流火顺着手臂卷起。这就是他的能力,起火,无视物化法则,随时随地都可以引燃足以烧灼移动别楼的火炎。他是现实扭曲者,虽然只是最低等的那一级别,但是他依然是超脱普通人能力的现实扭曲者,只要他使用自己的能力,任何普通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下一刻他放弃了,他不明白眼前的年轻人都对他做了什么,熊熊燃起的火炎转瞬熄灭,身体仿佛戴上了某种枷锁,他甚至连动一下身体都感觉非常的艰难。“我不可能代替你逃走的,他们很快会发现你,然后杀掉你···别小看黑街,这里的现实扭曲者,甚至异常,都多到超乎你的想象。”阿骨勒特冷笑。“那岂不是正好?”周望景听到这话可高兴坏了,这让阿骨勒特的脸色一僵,觉得眼前的男子不是在虚张声势。“而且,你要不要代替我去逃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周望景笑了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休谟重新蓄积之后,有肉眼可见的黑红色光影开始沿着他的手心渗出。如同丝网一般链接,浸透入男子的身体。周望景眼睛都化作了黑暗中的血红,嘴巴微微张合,吐出的字眼低沉威严。“深红···之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