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蓝抚了抚袖子,“柳贵妃迁居竹清阁,是为了养病,只是现在看来病情是不好反重了,多派几个太医过去照料吧,也叫宫人用心点,别让她出来再受了刺激和风寒,省得病情更重。”荣贵妃眸光微闪,贤惠地应道:“是该如此,妹妹回去就叫人安排。”“嗯,至于柳家,”步蓝笑得柔和无害,“后宫是陛下的后宫,柳家管到皇家的家务上来,未免有些逾越了,况且,柳贵妃自己都病着,怎么伺候陛下?过了病气给龙体,谁负责?”说着,步蓝无奈地摇了摇头,失望道:“柳家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荣贵妃压了压上翘的嘴角,“殿下说的倒也是,宫里多的是温柔贤淑的妃嫔,不需要柳贵妃拖着病体来照顾陛下。”步蓝秀眉微挑,看着荣贵妃,缓缓道:“表妹,陛下不重女色,并非时时需要其他妃嫔陪伴在身旁,而且初为人父,他定是更关心孩子,你平日若无事,就常去陛下那,不辜负陛下一腔慈父之心,也可以叫孩子时时见到陛下。”荣贵妃有些愣住了,一般来说,妻子有孕,贤惠的都必须给丈夫安排侍妾通房,何况是帝王?叫男子一直陪着有孕的妻子,这似乎不符合女德。但荣贵妃只愣了一会儿,却是对步蓝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表姐说的是,妹妹记下了。”步蓝唇角笑意加深,她就是喜欢聪明的人,不管她有什么心思,但她此时足够叫人省心。……后宫有荣贵妃牢牢把持,柳贵妃还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就被狠狠打压了,半点水花都冒不出来。荣贵妃知道,步蓝的意思就是只要不弄死柳贵妃,其他的随她处置。前朝,随着步蓝一步步在朝堂站稳,立下威信,百官中最初对她的不认可和轻视,慢慢变成忌惮,不敢再阳奉阴违。毕竟上一个敢忽悠她的官员,现在在天牢蹲着,敢对军饷动心思的那几个,已经去了乱葬岗。加之柳家和辅国公分庭抗礼,斗得不分上下,步蓝借此平衡朝堂,渐渐收拢皇权。只是转眼新春来临,边关那边虽说已经稳定,形势大好,南鸿越来越力不从心,隐隐有降的迹象,但步蓝并没有高兴多少,因为他们始终寻不到霍丞的踪迹。他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步蓝心中越来越挂念,去信边关也越来越多,只是每一封都是问谢然是否有霍丞的踪迹。谢然心中如何感受无人知晓,但因霍丞的始终,就算是她掌权的第一个春节,步蓝也过得没滋没味。随着春日的到来,气温回升,边关的形势再次有点紧张,两军之间摩擦不断,但暂时还都没有大规模的冲突。朝堂上又开始吵了,有些人觉得暂时保守地驻守阵地就行,有些人认为应该乘胜追击,打得南鸿十年爬不起来。但主帅九千岁如今还“伤势未愈”,边关如今是副帅谢然在主持。虽说谢然到边关后,稳定军心,带人扫荡马贼,抓住南鸿的奸细,但他是否会行军打仗,尤其是指挥大规模的作战,这个,谁都没有信心。毕竟谢然文臣的身份深入人心,让一个文臣去打仗,史上不是没有,但更多人还是担心谢然指挥不当,让北燕丢失大好形势。因此,更多大臣都上奏步蓝,希望重新任命一个主帅。既然九千岁重伤,那就让他回到燕都修养好了,何必再劳心边关战事,万一耽误了伤势可怎么是好?简单翻译,就是不少朝臣试图架空霍丞的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