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风衣,身形修长的少年,随意地将书包甩在肩上。他笔直地站在路灯下,碎发下的目光灼灼地对着她望过来,两分惊喜三分紧张四分心疼。顾茗溪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突然间觉得很委屈,很想哭。她扭头就走。“顾茗溪......”紧张的声音。身后的人大步走上前,从后面扯住她的手臂。随即后背抵上炙热结实的胸膛,她的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她想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却敌不过他的力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声线低迷,尾音轻颤,夹杂着紧张与心疼。他俯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薄唇紧贴她的侧脸,感受着她脸上冰冷的温度。他闭了闭眼,手臂愈加用力。他觉得这个夜里的自己异常大胆,拥有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是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事情。他想她......从下午在水岸澜湾门口等简音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她,满脑子都是她。他想如果那件事情真的跟简音有关系怎么办?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她?她是无辜的啊。可是,他也是无辜的啊?他还能,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毫无隔阂地对她好吗?庆幸!他非常庆幸!和简音没有关系。真好!他抑制不住地想见她。所以在这里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抱抱,他就抱抱不过分吧。顾茗溪不再有动作,任由他抱着。身后的温度驱散了寒冷,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她见到他之后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过了许久,耳边传来他漫不经心的笑声:“顾茗溪,你这是在这里等我吗?你怎么这么蠢啊,不知道找个店进去等?被冻这样?”顾茗溪:“?”他说的这是人该说的话?她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从他怀里出来,愤怒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苏衍,你给我滚!谁说我等你?我就是来这里散散步。”苏衍好笑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大半夜出来散步?”“千金难买我乐意,关你屁事!”顾茗溪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结果走了半天后边也没有动静,她不由地放慢脚步,觉得更加生气了。这踏马的!抱完就不是他了?她就这么,白被抱了?“顾茗溪,你去哪啊?现在宿舍门肯定关了,大门也关了,你还回去啊?”身后传来他的笑声,顾茗溪觉得他这会笑得特别贱,就不想理他。直到他过来拉她的手臂。“去哪啊,不是来找我的吗?这么快就走了?”他正经起来。顾茗溪仰头看他:“那你说你去哪里了?手机关机?阿姨很着急知不知道?”苏衍愣了愣:“手机没电了,我......我去找沈强了。”顾茗溪:“那你不会拿他手机给阿姨打个电话?”苏衍一脸无辜:“他手机也没电了。”顾茗溪:“......”好吧,不愧是做兄弟的两个人,手机都要一起没电。“那你拿我的给阿姨打。”她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苏衍接过来,拨通电话,跟阿姨说了一声后,然后将手机还给她。“苏衍,以后不可以手机没电了。会让人着急的。”她一脸认真地对他说。苏衍看着她,脱口而出:“那你呢?你着急吗?”“你觉得呢?”顾茗溪紧盯着他,她大半夜的这么冷出来找他,不就是因为着急吗?苏衍喉结微动,只觉得女孩的目光在这么一瞬间变得炙热起来,让他离不开视线。他缓缓靠近她,微微低头,和她晶莹的眸子对视:“顾茗溪,你觉得我长的怎么样?”顾茗溪被他忽变得话锋搞得有点懵,不过夸他是不可能的。她极其勉强地点了点头:“还行吧,普通人。”他笑了,笑的十分愉悦。顾茗溪皱眉,他每次这么笑,她都会觉得他在嘲笑她,好像她多蠢一样。“苏衍,你别笑了。”“哦,行。”他收回笑声,认真起来:“那,可不可以给我这个普通人一个机会。”顾茗溪心中一动,直勾勾地盯着他:“什么机会?”他眨了眨眼,低声说:“打破我们纯洁同桌友谊的机会。”“哦......”顾茗溪故意拉长了尾音:“那是什么机会啊,我没懂啊。”见她一本正经装傻,苏衍扬了扬唇角:“我抱都抱过了,给我一次负责的机会?”“这个嘛......”她黑漆漆的眼珠到处乱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羽绒服上面的扣子:“那,我有好处么?”苏衍想了想,认真承诺:“在我的世界里,你可以为所欲为,我将无限纵容。”顾茗溪向往的无非两种,自由,偏爱。她想潇洒地活着,想被亲情重视。之所以是想,是因为,这是她过去的十几年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她已经逐渐放弃了,可是苏衍的出现带给了她很多不可思议,也让她渐渐地发生了改变。比如,她背着顾振云偷偷把和卓景轩的婚约解了。比如,苏衍带着她从顾振云的眼皮子下面逃走。他一直都是,放肆的,叛逆的。她以前会觉得他是因为性格如此,年少轻狂,任性不计后果。后来她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大胆,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乎的东西,他对自己本身什么都无所谓。他厌世,所以他无所畏惧。他可以改变了她,给她勇气,给她勇敢。那她,也可以成为他的光吗?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还是充满希望的。顾茗溪对着他眯眼笑:“那我考虑考虑,毕竟喜欢我的人可多呢。”苏衍愣了一下,随即轻嗤:“他们一个比一个丑。”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学习也差,还不聪明。“顾茗溪强忍住想笑的冲动,清了清嗓子:“苏衍,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苏衍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眼睛亮的像星辰。他对着她招了招手:“走吧,太冷了,带你去开房。”开房?这个时候,在苏衍将两个人之间朦胧的窗户纸捅的稀碎后,他竟然说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