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说的是,这世间男子谁及得上我儿文武双全?日后我们琛儿自然能寻得一个好妻主,恩爱一生。”
刘氏急忙说道,生怕颜青那句话说的不对,又惹了颜墨琛不快。
“我就想嫁给白染……”
颜墨琛眼中的自信忽得落了下去,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满心失落。
她就想嫁给白染,可白染似乎根本就不想娶他。
若是……
颜墨琛想,若是白染当真那般厌烦于他,他也不会真的拖累她一生。
待明年她二十岁生辰之前,若她还不肯娶他,那他便自请去山上出家,自此青灯古佛,再也不会缠着她。
这是他能为白染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若是佛祖庇佑,能让他忘了白染最好,若是不能,那他便一生为她祈祷,祝她人生圆满,女孙满堂。
轻轻咬了咬唇,颜墨琛上前收起那锦盒,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床边的架子上,方便他日日都能看见。
而送了东西回去的白安一回府就去找主子复命,白染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不再叫人进去伺候。
白安坐在书房门口,掰着手指头算计着白平回来的日子。
“这两日应该就能回来了吧!”
白安小声嘀咕了一句,身后的门忽然“吱吖”一声,惊得白安急忙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主子……”
“白平明日回来。”
白染出门前留了这么一句话,白安先是一怔,随即笑开了花,紧走几步跟在了白染身后。
“主子,属下去颜府送东西时,颜公子可高兴了。”
白安边说还不忘边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见白染并未有什么表示,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难道主子叫她送东西没有要讨好颜公子之意,是她想多了?
不应该啊!
“白安。”
白染忽得停了下来,惊得白安差点儿没站稳撞在她身上。
“属下在。”
“你说本殿整日里缩在府中,当真就能避免姐妹相残了吗?”
白染抬头看着已经发暗了的天空,她在书房整整想了一日,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来。
午膳没用,这会儿都不觉得饿。
“主子只管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是,如今有皇上护着主子,日后……主子若实在不愿留在朝中,千机堂也能护主子一生安好。”
白安知道自家主子一直都不喜朝中争斗,若将来皇上不在,新皇又容不下其她皇女,她们主子也可离开上京,笑傲江湖。
反正主子在哪里,她白安就在哪里。
白染的目光从天上落到自己那双发白的手上,她不想这双手染上鲜血,可此时似乎又有些身不由己。
就算不为自己,她也得为身边的人打算才是。
她不想日后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不想跟着她的兄弟姐妹们整日提心吊胆,也不想……不想逼着颜墨琛嫁给他不喜欢的人。
白家与颜家的恩怨并非是轻易就能了却的,她不能娶颜墨琛,便是所有白家的女儿都不能。
若只是寻常的仇也便罢了,白家的安稳江山是建立在颜家嫡女的性命上的,白染不想日后妻夫离心。
隔着这样的仇恨,如何能够释怀?
颜墨琛或许可以不怪,那颜家长辈呢?
他们心里也能允许一个杀女仇人的孩子成为他们的媳妇吗?
这日上朝,众臣依旧如往常那般来到太和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着皇上的到来。
“见过三殿下。”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前面的人纷纷转身朝后看去,只见从未上过朝的三皇女竟然真的出现了。
大臣们一度已经忘记了皇城中还有一位久病难医的三皇女,今日见她忽然到来,着实叫人意外。
难道三殿下的病好了?
可看着白染偏瘦的身子和发白的肤色,众人又觉得是她们想多了。
这病哪儿是说好就能好的?
指不定三殿下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见过三殿下。”
“见过三殿下。”
……
众臣纷纷行礼,白染微微颔首,一路来到最前面。
“三皇妹今日怎么来了?前两日听母皇说你身子又不好了,皇姐还准备去看你呢,只是近日太忙,一直未抽出空来。”
大皇女还未开口,顶病上朝的二皇女白笙就先笑道。
白笙那日遭了黑衣人的暗算,在街边睡了一晚上,冻坏了身子,得了风寒。
本该是在府上好好养着的,奈何她怕错过了皇上的提拔,就顶着病来上朝了。
白染微微往旁边挪了半步,勾唇道“有劳二皇姐记挂,白染好多了。只是瞧着二皇姐面色苍白,倒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怎么不好好在府里歇着,还要来上朝呢?”
“咳咳……不打紧,不过就是个风寒而已。”
白笙急忙说道,为了彰显她的努力刻苦,还特意咳嗽了几声。
五皇女白简说话一向直接,只见她捂着口鼻后退两步,皱着眉头嫌弃道“二皇姐若是病了就该好好在府里养着,怎能胡乱跑?看你咳得这样厉害,万一是得了肺痨,岂不是将病气带到了太和殿?难不成你是要母皇和众位大臣与你一同生病吗?本殿可还没活够呢!”
刚才还心疼白笙的大臣们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五皇女言之有理,俗话说春捂秋冻。
春日里若是得了风寒,少不得得养上半月,难受不说,还耽误大事儿。
这个二皇女都咳成了那般,还跑来上朝,真是晦气。
白染心中暗笑,白笙想要欺负颜墨琛的事儿她不会轻易忘记,既然她白染来了,那白笙就等着接招吧!
“本殿身子一向不好,就不与三皇姐站一起了,还望三皇姐见谅。”
说罢,白染率先站到了另一侧去。
而白简紧随其后,小跑着远离了白笙。
大皇女白诺身子最为强健,奈何她宠爱的夫侍才得了个女儿,她喜欢的不得了。
就算她不怕被染上病,回去后万一传给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于是,一向老实憨厚的大皇女也大跨着步子来到另一侧,只余下白笙一个人苍白着脸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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