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儿南安沁,今年十六。”
南谨严说着,忽然对一旁的儿子道,
“还不快见过今年的状元娘子?”
按照位份,白染哪里感受皇子殿下的礼,一件南安沁朝她走来,白染急忙起身后退一步,先朝南安沁行了一礼。
白染心头一动,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皇帝待她比旁人亲近许多,难道并不是因为她的才学,而是为了自家的儿子?
南安沁一早就在内室里等着,所以白染一进来他就瞧清楚了。
他本打算若是此人他不满意,便不会出来。
哪知今年的状元娘子竟是这般风姿,南安沁哪里能够拒绝的了?
“见过殿下。”
不知面前这是哪位皇子,白染只能这般唤道。
“白大人有礼了。”
南安沁羞涩地朝白染揖了一礼,那模样儿落在皇帝眼中,别提多喜庆了。
南谨严什么场面没见过,儿子这般作态很明显就是同意了,她自是要极力促成此事。
白染微微蹙眉,担心皇上真的会说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话来。
“说起来,朕与你母亲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多年未见,不知她还好吗?”
她们的这几面之缘可是有些情谊在里面的,白芷当年可是救过南谨严的性命。
白染垂眸道“有劳皇上记挂,母亲已经过世多年,白家也再不复从前,白染实在羞于齿口。”
白染想,如今她已落败至此,皇上总不至于还要将自己的爱子硬塞给她吧!
哪知南谨严在意的根本就不是白家的荣耀,只见她端着茶杯的手一紧,沉声道“那样一身好本领的人,怎么就这样去了?”
“白家家门不幸,不敢辱没了皇上的耳朵。”
这种事情只要南谨严想知道,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如今的白家当家人是当初的旁支,白家大半的铺子已被她送给了害死白染母父的仇家为报酬,这样的事情她要如何告诉别人?
难不成要说白家养了个败类,丢了祖宗的脸面吗?
南谨严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明白了白染为何会来参加科考。
依着白家的财富和地位,白染身为白家少主,完全不需要掺和进朝堂这个大染缸,当初她的母亲不就是这样拒绝的吗?
“倒是可怜了你,小小年纪没了倚仗,如今能有这样一身好本事,也是你母亲教导的好。”
南谨严见白染神色不对,也没再不识趣地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毕竟她可是要被自己儿子说媒的。
南安沁一脸心疼地看向白染,他竟不知她身世如此可怜。
听叫他过来的宫侍说这位白小姐是今日殿试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他本还以为是他们危言耸听故意哄他的。
如今自己亲眼瞧见了,他便信了。
南谨严话音刚落,白染便心下一动,忽然就有了主意。
“幼时的确多得母亲教导,只是后来白家发生变故,白染流落陈家村,前期还有母亲和父亲照顾,后来却只靠着沐家公子编竹筐接济,如此才有了白染的今天。”
既是皇上只一味地与她套近乎,迟迟不开口提及七皇子之事,白染索性先发制人,将沐锦一摆到明面里来。
南谨严自然一听就明白了白染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她也不会故意装傻。
不过就是科举前的一桩风流事,这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给多给那男子些银钱打发了就是,也不影响什么。
“那的确是该好好谢谢这位沐家公子才是。”
南谨严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虽不是女儿,受的宠爱却不比女儿少多少。
“今日朕唤你和沁儿同时过来,想来你能明白朕的用意。沁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幼便没了父后,一直在朕身边长大,如今已到了议婚的年岁。朕瞧着你们二人年岁相仿,你又中了状元,你们二人……”
南谨严话还未说完,白染便起身跪在了地上。
她宁可打断皇上的话也不能让她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一旦话说出来,白染再拒绝那就是抗旨不遵。
如今打断皇上的话顶多算是不守规矩,便是挨上几板子又能如何?
“皇上,白染承蒙皇上厚爱,感激不尽。只是白染家中已有糟糠夫,不敢多做他想。”
南谨严一脸震惊地看向白染,她记得白染的名册上明明写的是未婚,怎么就冒出一个糟糠之夫来了?
南安沁亦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怎么竟是个有了夫君的?
“你成婚了?”
南谨严还未开口,南安沁便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白染如实说道“没有。”
南谨严这才送了口气,只是还未等她靠回椅子上,就听白染又说道,
“白染不敢欺瞒圣上,只是白染虽未成婚,却已与沐家公子定下了亲事,且许了他正君之位,答应过他一生一世不娶侧君不纳侍,只他一人,绝不负他。”
“既是未曾成婚,那便算不得是你的糟糠之夫。如今你已不同往日,自是应该向前看。莫不是朕的七皇子还比不得一个乡下男人?”
南谨严没想到白染会许下那样的承诺,虽说强拆人家的姻缘不讲究,可为了自家儿子,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大不了到时候多补些钱财给那沐公子就是,亦或是将他许给京中贵女也无不可。
但自家儿子看上了白染,总是要重过旁人的。
“锦一自然无法与七殿下相提并论,只是白染与锦一两情相悦,又早已三媒六聘定下了他,便再也更改不得。皇上一向仁明,定也不希望白染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白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荷包来。
那荷包用料很粗糙,可针脚却十分细腻。
南安沁红着眼睛看着白染将荷包里的铜板倒在地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儿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南谨严亦是一脸疑惑,不知白染拿这些铜钱出来作甚。
“这里的铜板每一个都是锦一用双手挣来的,他靠着编竹筐过活,满手都是伤痕,平日里吃饭都不舍得多添一粒米,却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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