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水饮多了便会多去几次净房,岂不是平添疼痛?”
顾明轩收回手腕,边理着衣袖边说道。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您体内有结石,需得常饮水,多排解,才好痊愈。”
白染放下笔,纸上的方子赫然就是那排石汤药之方。
“结石?白小姐的意思是我父君体内有石头,所以才会痛?”
云思洛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他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怎么会长出石头来。
“倒也不算是什么石头,只不过是贵君平日饮食问题,再加之不爱饮汤水,所以才会愈发疼痛。”
白染耐心解释道。
“白小姐年纪不大,懂得却多,本君平日里的确不喜饮水。”
顾明轩自小就不爱喝那些个汤汤水水,原来还会引发这样的疾病,着实是受罪。
“水乃生命之源,平日里还是要多喝些才好。”
病看了,白染也不欲多待。
“照这方子抓药,这三两天内应该就能排出,便是有些痛,也还请贵君忍着些,排出来就能解了您日后的病痛。”
“是,本君定会依照白小姐的方子按时服药。”
顾明轩说着,还不忘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算赏给白染。
他本以为只是自家儿子胡闹,在外面寻了个江湖郎中,如今见这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他倒不好意思只给人家两张银票打发了。
奈何白染根本就不缺这些财物,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人情而已,便出声拒绝了。
“事情已了,白染便告辞了。”
“思洛,你去送送白小姐。”
顾明轩自己不方便出门,便只好叫儿子去送白染。
“九殿下留步,宫门甚远,寻个宫侍带白染出宫就好。”
白染可不想让一个男孩儿送她出去,这像什么样子?
“不碍事的,我平日里贪玩,也总是来回跑许多趟,不会觉得累。”
云思洛非要亲自送白染出宫,白染拗不过,路上便刻意加快了脚步,想逼着那孩子回去。
奈何人家非要气喘吁吁地跟着,也不喊半句累。
云思洛回来时,累得小脸儿红扑扑的,扑倒在顾明轩身边,便再也起不来身。
“倒是难得见你对谁这般热情。”
顾明轩点了点儿子的额角,笑着问道,
“你是从哪里认识了这样一位小姐的?看她的姿容气度,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相比于云思洛,顾明轩可谓是个人精。
他身处后宫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她是南星的人。”
云思洛微微叹息道,若是他先认识的白染该有多好啊!
看儿子那副失落的模样儿,顾明轩便也猜到了几分他的意思。
“君家小公子好福气,这位白小姐一看就是个会疼人的。”
顾明轩安慰似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肩,他的儿子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担心。
“只怕君家家主那般迂腐的人,怕是不愿意嫡子嫁给一个无官无职又无势的人……”
云思洛刚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忙双手捂住嘴巴,奈何话已经被父君听了去,再也收不回来。
顾明轩却是毫不在意地笑笑,显得十分洒脱。
“那你是希望她与君家小公子能成呢?还是不能成?”
顾明轩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云思洛一怔,失落地垂下眸子道“她很喜欢南星的。”
若是白染不喜欢君南星,他倒是想争取一番。
可人家二人两情相悦,他又怎能横插一脚?君南星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世间女子千千万,总还会有更好的出现。”
顾明轩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想着若是这白染当真能治好他的病,他便助她一臂之力也无不可。
什么权势地位,都不及与妻主举案齐眉来得自在。
“唉!”
云思洛低低叹了口气,说是那样说,可心里就是很不是滋味嘛!
出了皇宫,白染便去白家门下的铺子里挑礼物,然后命人送到君府去。
这段时日白染虽没有每日拜访君府,可却不忘日日派人送东西过来。
管家将收到的一把古琴抱到书房,君敏琪看着那琴角的刻字,惊得都忘了呼吸。
这白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为何会有这么多的稀奇珍宝,这琴可是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琴——号钟,便是宫里也没有这样的好物件儿。
轻轻碰了碰那琴弦,君敏琪才道“去将这琴给小公子送去吧!”
“是。”
对于家主的这个决定,管家觉得十分意外。
当君南星看着管家送来的琴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姨,您是说这琴是白染送给母亲的,母亲又让您送来给我的吗?”
“正是。”
见君南星一脸喜色,管家脸上也跟着挂上了几分笑意。
家主终究还是心疼公子的,那位白小姐瞧着也不是个俗人,日后断然不会委屈了公子去。
只要公子喜欢,便是值得的。
君南星虽不识得这是什么琴,却也十分爱惜。
对于他来说,母亲如此做便是在白染的事情上松了口,他们之间总算是往前迈了一步。
“瞧您欢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公子要出嫁了呢!”
小石笑着端了茶点过来,与君南星玩笑道。
君南星耳尖儿一红,睨了小石一眼。
“连你也敢打趣我了。”
“奴是替公子高兴。”
小石笑着说道,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自家公子这般开心了呢!
“我也很高兴……”
指尖挑起,流畅的琴音倾泻而出,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小石托着下巴听着君南星弹琴,一脸的享受。
曲毕,小石一脸羡慕地看向君南星。
“公子,那位白小姐家里当真比我们君府还要有钱吗?”
之前君南星在小石面前提了一嘴白染的家世很好,富裕非常,再看她最近每日里往君府送的东西,所以小石才有此一问。
君南星爱惜地擦着琴弦,头也未抬地扬起唇角。
“说了只怕你也不信,莫说是君府了,便是整个云国加起来,怕是也不及她白家富裕。”
只是他与白染在一起也不是贪图这些东西的,多或少他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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