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看着褚彧离去的身影,不禁舒了口气,总算是安静了,这屋子属于她一个人的了,不会有人再忽然打扰她的好梦了。
尽管睡不着,但这种安静的环境更有利于思考。
只是。
没一会,门被人推开了。
江修文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关了门,又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走到她床边。
沈玉棠虽然病了,反应能力降了许多,但开门的声音还是听到了,偏过头就看到江修文提着袍子走过来。
她冷冷地道“你要做什么?”
江修文也没想到他没睡着,一绕过屏风就对上对方明亮锐利的双眼,被吓了一跳,靠近道“我以为你睡了。”
“所以呢?”她反问一句。
“我进来看看,要是你睡着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既然没睡,我有事想与你说。”江修文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坐在那儿说道。
“现在?我不想听,我很累……”沈玉棠不知他要说什么,挑这么个时间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但……但是我没办法,褚世子整天待在你身边,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时间来找你,我不想褚世子听到,他估计听了会不乐意。”江修文为难道“你就听我说,一会就好,说完我就走……你要是能答应就再好不过了。”
沈玉棠挑眉,“说吧。”
她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感觉头晕脑胀的,什么事也不想做。
江修文道“是我大哥,我听下人说他最近总是半夜出去,前段时间又输了斗香大会,他一定不甘心,所以,肯定会想办法对你藏香阁出手。
若是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想请你高抬贵手,稍作惩戒,不要太严厉了。”
他这话说得很没底气。
沈玉棠紧盯着他,过了一会才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与你说过的话吗?这种事你不该来劝我,我不会对一个想要我死的人手下留情。”
江修文着急道“我大哥不会再做谋害你性命的事了……”
沈玉棠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又不是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事有一就有二,他要害我,我为何不可反制他?
我若是你,现在就该回去,回去管好你大哥,看好他,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以免造成你不想见到的结果。”
江修文被她说得脸色有些发白,咬了咬牙,又道“我大哥绝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他做了什么,我只求你能留他活命,只此一点,别无所求!”
他在求人,甚至想给沈玉棠跪下。
他看得清楚,沈玉棠有侯府做靠山,就算大哥计谋得逞,也害不了沈玉棠半分,到最后,就算褚世子不出手,以沈玉棠的心计手段也能将大哥逼上绝路。
“我有想过劝他,但我劝不了,他现在是江府的主人,掌管江府大小事宜,就连那些族老都被他几番打压,什么权利都没了,我如何能阻止他……”
他很着急,他能做的就只是让信得过的下人多盯着大哥,探知大哥最近在做什么,好阻止他的行为。
但是,他查不出,大哥好像察觉了他做的那些动作,将他的那些人给调远了。
“我不想大哥伤害你,我们是朋友,也不愿你伤害我的大哥,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做。”
他声音低沉,想来是忧愁到了极点。
沈玉棠瞧了他一会,道“如果他做的不过分,我会考虑不伤他性命。”
江修文抬起头,面露喜色“真的?”
沈玉棠道“这是看在你的情面上,你比大哥也好多了,你们完全不像是兄弟。”
江修文傻笑着“我大哥自小被家里的那些长辈严厉要求,这才导致他心性发生变化,我就不同,没人管我,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只是以后我不能如此了,我也得为江家分担些。”
沈玉棠白了他一眼,能看出他是真的很高兴,在她说出那句话后。
她也不想将人往绝路上逼,逼急了,有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而江修文确实也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写信给我大哥,让他别乱来,再往家里请几个道士和尚来影响他,修身养性。”江修文高兴地往外走。
“别提我刚才的话,他心高气傲,听了只会不乐意。”沈玉棠提醒一句。
“这我知道。”
另一边。
褚彧与萧叙一同前往县衙,两人都不太乐意与对方同行,若是在沈玉棠面前,或许还会装装样子,但这一路就他们二人,敌意都展露无疑。
褚彧属于直来直去话锋如刀刃一样,听了气得人直跳脚类型,而萧叙则保持温和有礼却不失锋芒的态度,属于绵里藏刀,拐着弯骂人,能将人绕进去的类型。
不过,等到了县衙,两人默契歇战。
县衙里的人得知来了两尊大佛,连忙出来迎接,在知道世子他们是为了郭家的案子来的,连忙带着他们进了大牢。
狱卒长在前面领路,一只蒲扇大的手在前面扇着空气,道“大牢里面味道难闻,要不将人提出来,到外面问话?”
褚彧道“不必了,就在此处。”
很快就到了关押郭家一家人的牢房,褚彧扫了眼狼狈不堪的几人,问道“那五个江湖人呢?”
狱卒长答道“他们会武功,关在更坚实的牢房里,在前面一点。”
郭琦他们已经看到褚彧二人,郭老爷戴着镣铐爬过来,靠在牢门前哀求道“世子殿下,求求您放过我儿子,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还小,他是无辜的,求您放过他。”
褚彧看向坐靠在角落里的郭旻,又看了眼颓然如枯木般的郭琦,道“谁是出主意的人,又是如何联系到这些江湖人的?”
里面的人没回应,倒是一旁的狱卒长掏出一叠纸来,道“这是口供,昨晚上县令大人就已经严厉审问过了,他们中出主意的是那个郭琦,是花银子在贺阳楼那边打听到的有做杀人勾当的江湖人,也是贺阳楼里的一个龟公牵的线……
褚世子与萧公子可以看看,都写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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