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玄兔一路追到山林边,就迷失了方向,公子他们跑的太快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三条岔路,这该选哪条?
又或许他们根本就没选路走,而是入了山林?
着急许久后,无奈选了一条路踏上去,等到天色暗沉,一无所获地回到原地。
这条路是通向隔壁镇子的,而在途中遇到一个老者,询问过后,得知并未见一俊美公子路过。
“现在怎么办,公子去哪儿呢?”
“天都黑了,这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站在小路上,隐隐听到林中传出危险的兽吼声,还有惊起的飞鸟呀呀的叫着从她头顶飞过。
玄兔的胆子不算大,这会一个人站在这里,有时候忽然响起什么动静都能吓个半死。
待到月色朦胧,四周的树枝斜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一样吓人,特别是一个人待在此处,便是什么也不做,恐惧也会被无限放大。
“公子,你在哪儿?”
“公子快些回来啊。”
她慌张地不断回头看,一边小心地拨开树枝往前走,试图以大声喊话减少内心的恐惧,也希望公子能够听到。
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身华丽,车前悬着一盏竹制的灯笼,灯笼上描了精致图案与宣平侯府四个字。
在车厢里打盹的褚彧忽然睁开眼,挑开帘子往外张望。
“公子~公子~”
隐约间就听到这一声声幽怨的呼喊。
“金虎,你听到了吗?过去看看。”
荒郊野岭传来女子的喊声,难道是有魅惑人的狐媚鬼怪不成?
金虎是驾车的护卫,要不是小侯爷铁了心要今日回府,他们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在赶夜路。
“小侯爷,我们还是快点赶路。”金虎平静劝道。
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其中定有蹊跷,不要管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小侯爷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他必须劝阻。
但估计劝不动。
果然,就听小侯爷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是人是鬼,若是有人落难,我们也好帮一把,你说对不对?”
“……小侯爷心善。”
金虎驾车改道,往左侧的小路,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褚彧靠在窗口,只看到外面树影重重,月色朦胧,星光点点。
他走过许多地方,也见过许多奇怪的人与事,就是没见到女鬼,但他估计这声音不像是女鬼发出的,想来是有人在林中与人走散,迷了路。
师父常说人而好善,福虽未至,祸其远矣。
他先去看看,是女鬼就先看一眼再拔腿逃命,是落难女子就帮一帮。
声音从林中传出,他们下了马车,提着灯笼往里走了好一段路,才将那女子的声音给听真切。
“公子,你在哪儿,快点出来啊。”
褚彧看着金虎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她是与她家公子走散了,又或是他公子遇到什么事丢下她不顾了。”
金虎只得点头应着,依旧木着脸。
褚彧见了,倍感无趣,他不习惯有人跟着,但爹娘都开口了,不得已便挑选了看着气场很强的金虎做护卫。
同时,金虎年纪与他相仿,想着相处的时候轻松有趣些,可谁知这就是块木头,他若不问话,金虎半天也憋不出半个字。
无趣得紧。
两人拨开草丛继续往前走。
“小姑娘,怎么半夜在这地方啊?”
玄兔正战战兢兢地留意四周,忽然见有道黄光往自己这边靠近,还伴随着细细碎碎地脚步声与草木刮动的声音。
当她惊恐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时,便看到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鬼啊!!!”
玄兔惊叫一声,声音尖锐,刺得金虎想抬手捂耳朵。
金虎立马道“我们不是鬼,是人。”
语气不算好,但确实不像是鬼怪,玄兔定定地看着他们,好一会才确定这两人不是鬼,拍着胸口,舒了口气。
然后就听到那个脸上带着笑意的俊美男子的问话声。
“怎么半夜在这地方啊?”
玄兔依旧警惕“两位是……”
又开始胡思乱想,寻思这大晚上的,哪里来的这么俊朗的公子?该不会是山中精怪变的,会不会抓她回去下酒啊?
终究是有些不放心,天都黑成这样了,哪会有活人到这里来呀。
说话的公子身着蓝色锦衣,虽然绣花不多,但其用料却是上等货,玄兔一眼就认出这是叶家新产的布料,叫卷云端来着。
再看另一个提着灯笼的冷面男子,手里还拿着刀,一身黑色窄袖武服,倒像是个护卫。
只是看人的眼神令她不舒服。
像是准备随时给她一刀一样。
褚彧打量着这个粉衣小丫鬟,看她穿着打扮,以及见了他们也不算慌乱……除了将他们当鬼怪外,没有太过卑怯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便猜测她是大户人家伺候的高等丫鬟。
褚彧解释道“我们途经此地,听到你的喊声,便过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吗?”
玄兔放心不少,原来是路过的好心人啊。
她立马将所遇到的难事说出,请求眼前两人能帮忙找一下她家公子。
“你家公子是谁?”
“沈玉棠,就藏香阁的当家。”
玄兔怕对方是外地来的没听过公子的名子,特地提了藏香阁。
听到沈玉棠三个字,褚彧微微一笑,看来这请求推拒不得了。
“你且一路往北走出了林子,那里有辆马车,在马车里待着,找人的事我们来。”
褚彧说着还将金虎手里的灯笼给了她。
金虎“……”
玄兔没拿灯,央求道“还请两位能带上我,我一个人很害怕……”
“也行,金虎你背着她,我走前头了。”
褚彧一口应下,又将灯笼给了金虎,转身就跳到一高树上,朝周围看了看,听了听,才选定一个方向飞速掠去。
金虎没得法子,小侯爷都走了,只得将灯笼塞到小丫鬟的手里,在小丫鬟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拦腰扛在肩上,朝着逐渐远去的身影追去。
玄兔刚拿好灯笼,就感觉天地翻转,小腹一痛,被摔到肩上了,等回过神来,大喊着“不是说背着吗?啊啊啊……好高啊!”
江修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嘴唇发干,舔了舔。
刚才他没看错的话,沈玉棠用拳头砸死了一匹狼!
以前,谦之兄是对他留手了,不然一拳打到他身上,肋骨都能断。
这样一想,谦之还是挺好的。
沈玉棠咳嗽几声,双手隐隐发颤,刚才的搏斗用尽了内力与力气,她也受了不轻的伤,才在这狭隘的空间里将这匹狼给杀死。
而上方已经没了打斗声,那两护卫都死了。
能听到狼群争夺食物的撕咬声。
江修文跑过来,看到他肩上后背两道爪痕,衣衫染成血红,不禁内疚“谦之,你的伤……”
沈玉棠瞥了他一眼,又看到上面的一双双明亮猩红的狼眼,它们要跳下来了。
她开口说话,声音有些不稳“竟然要和你死在一个坑里,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江修文下意识驳了句“和我死一起怎么了?本公子的身份地位哪点比不上你?”
“不对,我还不想死!”
沈玉棠道“不想死就好,下面就交给你了,江少爷!”
因为失血过多,她脸色发白。
无力地搭着姓江的话,一边想着要是在这里死了,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是女子的事了。
但是母亲与玉簪该怎么办?
老师那边该怎么交代?
他等着我考举人呢。
还有小玄兔,一定在林中迷路了,正着急上火的找她,就不该紧追不舍的,就不该与江修文僵持的。
片刻功夫,脑海闪过几个重要的人的面容,心中涌出悔意。
但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
世上哪有单凭后悔就能解决问题的呢。
看着上方呲着牙准备跳下来饿狼,沈玉棠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不能死在这里!
至少别和姓江的死一起!
她咬牙强支撑着不倒下,目光无比坚毅地看向扑下来的饿狼。
这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面的狼群要是全跳下来,他们都能被压死,这些狼也知道这下方空间不大,没一拥而上,不过也因为它们中还有一部分在啃食那两护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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