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依稀想起来,昨天好像听到砚灵兮说这句话了,但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砚灵兮是想钱想疯了:“凭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这不是抢钱吗?”
老板撇了撇嘴,倒没跟他们吵。
反而是薛婶,嗤笑一声:“谁抢钱了?不是你先不给钱的吗?再说了,你要是不怕倒霉,就不给呗,可没人拦着你。”
大婶被噎住:“你!”
薛婶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起开起开,真没眼色,别挡着我做生意。”
她儿子有些尴尬,问了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知算卦钱是五百,但他妈只给了五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都不知道他妈是信还是不信,不信的话,还专门跑过来问,信的话,又不给钱。
“我平时也没短你吃穿用度啊,妈,我有钱,你用不着这么扣扣搜搜的。”
“我这不也是给你省钱吗,你还没娶媳妇,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大婶也很不高兴。
说到娶媳妇,她儿子表情复杂,张了张嘴,最后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拿出钱包,抽了五张一百的,递给薛婶,好声好气又有礼貌地说:“阿姨,麻烦你把这五百块钱给那位砚大师,再替我赔个不是。”
薛婶不要,小砚还没说原不原谅他们呢,自己怎么能先替她收钱呢?
她把钱还回去:“你们还是自己给吧,我办不了这事。”
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他给薛婶一张名片,不好意思地问,“那能不能麻烦您等砚大师来了,给我说一声?”
这个倒是可以,薛婶接了过来,男人连连道谢。
男人的态度一直很好,薛婶想了想,提醒了一句:“我劝你们啊,早点准备好五十万,小砚可从来不会说瞎话。你妈欠着卦钱,小砚说会倒大霉,那就一定会。”
不知道男人信没信,反正薛婶言尽于此,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罢了,薛婶还庆幸地想,幸亏自己从不欠卦钱。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薛婶给砚灵兮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这件事。
彼时。
砚灵兮还躺在莫玄淮怀里,人美的很。
先前还骂人家老禽兽,后来发现,男朋友牌暖炉也太好用了。
莫玄淮把她抱的严严实实,用被子裹着,一点风也不漏。而且就像是抱了个大号玩偶,暖融融不说,莫玄淮还能给她拿着手机。
“这点不好看,加速加速。”砚灵兮一边吩咐男朋友,一边抱怨道,“这个配角的戏一点都不好看,我觉得很多余。”
莫玄淮对这个配角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单纯为了配合砚灵兮:“是吗?”
砚灵兮点点头,下巴戳了两下莫玄淮的胸膛:“雪莹和我说,他是带资进组,所以戏份都是编剧后来加的。估计编剧也不怎么喜欢他,所以把他的戏份删掉后,一点也不影响整体。”
莫玄淮“哦”了一声,却不会让砚灵兮感觉到敷衍。
薛婶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发过来的,薛婶年纪大,打字慢,一般都是发语音,而且上了年龄的人嗓门都大。
听完之后,砚灵兮挑了挑眉,报应来得挺快啊。
她也回了句语音:“薛婶,你不接是对的。”
赔礼道歉的钱,当然要亲手给才有诚意。
砚灵兮抬头,仰着小脸看莫玄淮,问他:“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莫玄淮挑眉:“三天之内。”
砚灵兮笑着说:“啊,和我一样呢。”
莫玄淮轻笑,搂着她的那只手绕过肩膀,扶着她的下巴,侧首轻吻了一下微凉的唇角:“起不起来?”
笑脸一下子变成了哭脸,砚灵兮假哭着说:“好冷,我不想起来。”
“吃饭吗?”莫玄淮问。
“吃的。”
“不起来怎么吃?”
“反正是你做,你起就好了。”砚灵兮很狠心地说,还推了推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快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莫玄淮被气笑了,翻身压住她,把头埋在她颈窝,语气危险,刻意压低:“你再说一遍。”
砚灵兮哈哈笑着推他的头:“快起开,你的胡子好扎啊。”
一夜过去,莫玄淮下巴上长了短短的青茬,有点刺挠。
两人闹了一通,起来去洗漱,砚灵兮懒得换衣服,直接套上毛茸茸的睡裤和羽绒服。
吃过饭,沈岚霜来找砚灵兮,她说她明天想要出去一趟。
砚灵兮问:“为什么?”
她有点惊奇,因为自从沈岚霜来了,还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平时也多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偶尔和周奇常娴他们说说话,但大多数情况下,她是不怎么理人的。
沈岚霜沉默了一下,望着窗外,没头没脑地说:“天气很冷吧?”
砚灵兮不明所以:“挺冷的。”
沈岚霜盯着窗外看了片刻,扭头说:“我明天要出去。”
“去哪儿?”砚灵兮问,想了想说道,“你知道你很厉害的,而且会失控,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出去。”
沈岚霜点了点头,她知道的。
“明天是我爸爸妈妈的忌日。”
砚灵兮一愣,想起来她爸爸是被人折磨至死,她妈妈是跳楼死的,原来是冬天吗
“以前我离不开那栋房子,现在能离开了,我想去看看他们。”说这话的沈岚霜表情很平静,并没有悲伤过度,也没有激动,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她如果真的平静,就不会盯着窗外一直看了。
砚灵兮微微颔首:“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沈岚霜说了声好,没意见。
沈岚霜父母是她亲手安葬的,过去了好几年,可当时他们的死状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爸爸的血染红了地板,妈妈的血染红了雪地。
她亲手杀了那些凶手,可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回不来了。
死后化为厉鬼的沈岚霜,其实一直在想,为什么她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吗?难道爸爸妈妈在怪她吗?怪她这个只会惹祸的女儿
沈岚霜把她父母葬到了一块,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长得很俊的男人,和一个温柔的女人,从照片看,他们很幸福。
砚灵兮没靠近,隔得远远地,让沈岚霜自己和父母待一会儿。
看管墓地的工作人员,见砚灵兮和莫玄淮站在空地,也没祭拜人,一直很警惕地看着他们。
砚灵兮无语地说:“他是不是把我们当小偷了?有这么好看的小偷吗?”
莫玄淮实事求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多得是。”
砚灵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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