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匡仟看老夫人发了话,心里便更加的得意,呵斥着家丁去把无耻的男女沉潭。
木樨很好奇被卷里是谁,缓缓揭开头上的白布。
四平八稳的说了一句,“等等,人在落尘院里,想抬走也要弄清楚是谁吧,这不仅关系到匡家的颜面,也牵扯两条命啊。”
她的声调不高,却像一颗响雷在众人头上炸开。
灯光下木樨秀雅的面容清晰可见,众人议论纷纷,说话的是匡石的童养媳,被子卷里的是什么人?
折腾半夜捉间,只为除去有分家产资格的童养媳,她好好的站在众人面前,所有的闹腾都白费了。
自从匡石把童养媳带回匡家她一直住在落尘院,难道会分身术不成,被子卷里一个,站在三姨娘身边一个。
二姨娘、匡仟、匡东更傻眼了,他们亲眼看到披白布的丫头扶着三姨娘走进了落尘院,怎么白布一掀变成了童养媳?
二姨娘以为鬼魂作祟被吓破了胆,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匡东赶紧把她扶住。
四姨娘的目光落到木樨身上,吱哇乱叫了起来,“鬼啊,匡石战死了,他的童养媳变成鬼啦!”
反应最快的还是老夫人,她马上意识到抓错人了。
被子卷里的不是木樨,一直站在三姨娘身边的才是匡石的童养媳。
她是怎么离开落尘院,逃过一劫的?
精心布局就这么落空了,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只能将错就错处置被卷里的男女,不能强行抹黑木樨了。
用沉香拐杖敲打着青石地面,厉声道“来人,把被子卷打开。”
几个婆子上前,解开了被子卷上面的绳子,一对光不出溜的男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浑身酒气嘴里堵着破布,满脸是血非常渗人。
老夫人的老眼落在女子脸上的瞬间,眼睛直了。
木樨上前一步,想确认代自己受过的女子是谁,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后,拉着三姨娘往后退了几步。
“啊——和金!”四姨娘本想把女子揪出来痛打一通,看到是自己的女儿大叫了一声,随后是哭嚎。
“和金,死丫头怎么是你呀,半夜三更的你到老宅来干什么?”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看清了,被子卷里的女子是匡家大姑娘匡和金,男的是匡仟的跟班家丁春狗。
原本想看童养媳沉潭的好戏,转眼就变成了匡家大姑娘红杏出墙勾搭家丁的滑稽笑话。
转场太快,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用猎奇的目光欣赏着匡家大姑娘丰满的身姿。
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丁把手里的火把往前凑了凑,伸着脑袋吧嗒着嘴,粗俗的像癞蛤蟆。
匡家大姑娘肥美刁钻,谁不想开开眼界呢,这样的福利可不常有不能错过了。
匡仟眼睛睁到了最大限度,白眼珠子几乎掉出来了,“大姐。”
马上觉得受到了侮辱,回手从家丁手里夺过一根棍子,劈头盖脸的打向匡和金和春狗。
咆哮道“打死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无耻!”
春狗和匡和金被吓傻了,也不知道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
匡东扑上去把匡仟推开,让婆子用被子把匡和金包起来。
匡仟疯了一般,叫骂着要打死自己的大姐和春狗。
匡和金是她一母所生的姐姐,匡家的大姑娘竟然和家丁私会,还被捉间在床,太难堪太丢人了,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大哥、二哥面前抬头。
他要打死这对狗男女,按照族规,即使把他们打死了也是为民除害,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亲姐姐怎么了,妨碍他做生意,阻碍他发财,亲姐姐也不能留。
他和四姨娘一样,心里眼里只有钱,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木樨护着三姨娘躲到一旁,以防被发疯的匡仟伤到。
眼角的余光看到四姨娘跌坐在了地上,匡仟的吼声让她清醒了一点。
她一步步爬到老夫人脚下,叩头道“老夫人,和金年轻不懂事犯了大错,求您看在亲孙女的份儿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偷情、通间是要沉潭的,匡和金即使是匡家大姑娘也不能例外。
关猪笼,裸身示众接受众人的凌辱,沉潭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匡家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年轻男女被沉潭的事也发生过的。
木樨很不解,老宅的大门天黑就关上了,匡和金是怎么到落尘院来的?
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别说翻墙了,一身肥膘多走几步路都困难,难道是飞进来的不成?
别说木樨,所有的人都有这个疑惑,但没有人敢开口问。
老夫人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咬着牙道“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拉出去沉潭。”
匡家富甲一方,一言一行备受世人关注,为了匡家的名声,老夫人不得不舍弃这个庶出的孙女。
舍弃一个孙女保住匡家的名声对她来说是值得的,很划算的。
四姨娘保持着最后一点母性苦苦哀求,希望能留下女儿一条性命。
二姨娘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匡和金和四姨娘。
她没有上前说情,暗自庆幸自己当年做的高明,不仅逃脱了沉潭的命运,还嫁给了颇有经商天赋的匡裘宽。
三姨娘战战兢兢的上前,跪在四姨娘旁边。
“老夫人,我病了木樨一直在浅黛阁照顾我,没有在落尘院住,这些事和她无关。大姑娘一时糊涂,您就开开恩放过她这一次吧。”
她已经意识到四姨娘和匡仟是来找木樨麻烦的,木樨到浅黛阁侥幸逃过一劫。
匡和金和四姨娘一样平日里尖酸刻薄,好歹看着她长大的,不能眼睁睁让她被沉了潭丢了小命。
她的女儿夭折了,知道失去女儿的痛苦,不希望四姨娘再失去女儿。
虽然四姨娘为人吝啬,但终归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善良的本性让她主动为匡和金求情。
在场的人都等着老夫人最后的定夺,只有三姨娘和四姨娘在苦苦的哀求。
匡和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兴许是酒劲还没有醒呜呜的哭个不停。
婆子问她为何到落尘院来,她只是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春狗挨了几棍子昏了过去,想问也没法子问了。
高高在上的匡家大姑娘怎么和一个家丁滚到一起的,这事暂时成了迷。
已经被捉间在床,两人怎么滚到一起的显得无足轻重了。
木樨担心三姨娘的身体,向老夫人一礼道“老夫人,这里是匡家老宅,院子里的人都是匡家的家丁和奴婢,只要你一句话今晚的事不会传出去的。”
“大姑娘不过是一时糊涂,沉潭这样的大事还需要家主主持,就暂且把大姑娘带回新宅子去,等家主回来发落。”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木樨片刻,她没有想到匡石的童养媳会开口为匡和金说情。
以木樨的聪敏早就猜到今晚的局是给她设的吧,她不记仇反过来提醒如何平息此事,这个童养媳不简单呐。
四姨娘做梦也没有想到,为女儿说情的竟然是自己想陷害的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有除掉童养媳反倒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搭进去了,造孽呀造孽。
早知如此就不来送大公鸡,贪图大夫人二两银子的赏钱,白白损失了两万两银子,倒霉呀。
匡东走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和金犯了不能饶恕的大错,求您看在爹爹和四姨娘的份儿上饶她一次吧。”
老夫人脸色煞白,但仍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看着身长玉立的大孙子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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