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三日后,林厢终于走下了床,府里的甲士也将封闭的门打开,云娘第一个便走了进来,看见消瘦了许多的李凤歌,便赶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李凤歌,说什么也不肯撒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打湿了李凤歌的衣衫。
“云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世子殿下了”云娘哭成了泪人,眼圈通红地望着李凤歌。
“这不是没事吗?”李凤歌擦去云娘的眼泪,并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好了好了,你家世子福大命大造化大”。
张大夫此时走了过来朝着李凤歌躬身行礼,却被李凤歌赶忙托住,云娘将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递给了张大夫,张大夫却只从中抓了一把,其余的便退给了云娘,直说道“这些已经是恩赏,再多就折福了”说着便告退,离开了世子府邸,一出门便赶忙朝着北宁坊赶去。
“还没来得及介绍”李凤歌将林厢牵了过来“这是林厢,前些日子多亏有她,才不至于让我饿死”。
“真是我见犹怜”云娘望着林厢,便赶忙牵起她的手“多谢妹妹费心了,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
“多谢云姐姐”林厢识趣地朝着云娘见礼“一直听世子提起,云姐姐秀外慧中,今日见到倒是比世子说的还要好”。
云娘牵着林厢朝里走,二狗跟在李凤歌身后,世子在京居住的府邸到底是比不上广陵王府,可是却也不是一般的宅院。亭台舞榭光阴交错,柱子都刷了朱红色的漆,瓦片都是翠绿的琉璃色,厅堂内的陈设更是不俗,不少都是从广陵带来的玩意儿。
一进厅堂,二狗便忍不住地抱着一只花瓶看了半天,一旁的婢女望着二狗的模样,纷纷捂着嘴笑。云娘将二狗手中的花瓶拿了下来,接着牵着二狗坐在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上,一旁的婢女还为二狗拿了一些糕点,一打开食盒便又一股馥郁的香气。
“真好吃!”二狗一只手拿着一块糕点,嘴上都是碎末“大哥哥你家真漂亮”。
“这孩子如今没了爹娘,我看着可怜便带了回来”李凤歌抿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在一旁,接着转过头望着云娘说道“以后便让赵轲教他习文练武,长大了也可以自食其力”。
“都听世子的”云娘转过头吩咐一旁的婢女“今日要去去晦气,让厨房做些好的!”。
“对了云娘,现在街市还开着吗?”李凤歌望着云娘问道。
“早就关了,这几日京城都是人心惶惶的”云娘手里拿着团扇玉臂轻摇“如今瘟疫波及的不仅是京城,附近的州府也都有大量的病患”。
李凤歌是不会想到,瘟疫会蔓延的这么快,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发现难民窟的情况,恐怕后果更加的不堪设想,只希望这次瘟疫不会波及到南方。二狗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用袖口擦了擦嘴,一旁的婢女赶忙制止,并递上一块赶紧的帕子,二狗将帕子接在手中,放在鼻下使劲地闻了闻,根本舍不得用它来擦嘴。
“这孩子倒是有趣,不过总不能一直叫二狗吧?”云娘将团扇放下,并挥手示意二狗过来,接着便用帕子将二狗的嘴角擦拭干净“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倒也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林厢望着二狗“二狗!你本家姓什么?”。
“我本家姓陆”二狗抬起头“我阿爹叫陆二柱”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片笑声。
倒是也不奇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那里会有个好名字,一来是父母都没什么学问,二来是民间常说取个歪名好养活,因此大多都是诸如二狗这般的名字。
李凤歌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这取名倒是比作诗还要难,一时间倒是成了棘手的麻烦,只是云娘和林厢都望着自己,还有一众婢女在旁,这要是取不出个像样的名字,岂不是让人笑话,说广陵王世子的才学实际上是个空架子。
“有了!”李凤歌一敲折扇“我为你取名无病,经此劫难,希望你日后逢凶化吉,无病无灾可好?”。
“陆无病,还不谢过世子”云娘娇身说道。
“多谢世子哥哥赐名”陆无病扮作方才张大夫的样子行礼。
云娘让婢女先带着林厢和陆无病去看收拾出来的房间,并熟悉世子府邸的环境,自己则挽着李凤歌朝里院走。回到房间李凤歌便一下子躺在足可以睡下三个人的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回想起窝棚里的那堆潮湿发霉的干草堆,便不愿从这张床榻上起来。
“世子上次让我查的那些商队,世子猜猜带进皇城来的是什么?”云娘侧卧在李凤歌的身旁,轻摇图团扇望着一脸沉醉的世子。
“你都学会卖关子了,快说跟谁学的”李凤歌侧过脸望着云娘,两只手不老实地挠云娘的腋下。
“好世子快停手!”云娘挣扎着试图躲开,只是哪里是李凤歌的对手“我说,我说快放开”云娘费尽气力才将李凤歌推开。
“是甲胄!一共一千五百套”云娘偎在李凤歌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李凤歌霎时间陷入了沉思,虽说一千五百套甲胄若是全部配备上,毕定会引起皇城骚乱,可要是想凭借一千五百套甲胄,便试图闯入宫禁,那只怕是痴人说梦。可要说这幕后之人如此费尽心机,将这一千五百套甲胄运了过来,不为了刺皇杀驾,又为的什么呢?
“云娘!”李凤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便转过头望向云娘“你说这一千五百套甲胄,要是全部配备上士兵,若是趁着藩王和勋贵子弟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杀入沐恩书院会怎样?”。
“天下大乱!”云娘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果所有的藩王和世子都死在了这里,各方势力一定会纷纷起兵,幕后的人是希望世道大乱”。
“那你觉得这场瘟疫是不是也是幕后之人的一招后棋?”李凤歌搂着云娘柔软无比的腰,并低头望着她今日画好的新妆“毕竟时间隔得如此之近,不得不让人怀疑”。
说道这里,李凤歌又想起了上官锦,只有她知道那个花钱买黎都尉命的人是谁,如果找到她,或许就能够查到这个幕后的黑手,况且李凤歌这几日受的苦,也都是拜上官锦所赐,单是从这一点,李凤歌也非要找到她不可。
“云娘,让各地的暗桩都去找一个人!”说着李凤歌便从床上下来,转身去了案头,并拿起笔。
云娘将纸为李凤歌铺好,接着便在一旁替李凤歌研磨。李凤歌右手攥着笔勾勒,不一会儿上官锦的形象便已经跃然纸上,这是一副不错的工笔画,每个细节都描绘的格外细致,李凤歌可不会忘记这个女人,下笔时甚至不用思索。
“这人是?”云娘好奇地问道。
“她叫上官锦,是杀害黎都尉的元凶,那日在明月楼表演戏法的也是她”李凤歌将纸拿起来又看了看“绑走我的也正是这个人”。
“她竟敢绑架世子”云娘的面色有些嗔怒“殿下放心,掘地三尺云娘也要把她找出来”。
“倒是不用掘地三尺那么费劲”李凤歌将画纸递给云娘“让人多留意客栈、酒肆、街边杂耍艺人!”。
“都听世子的”云娘接过画纸并卷起来,随即递给一旁的婢女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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