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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女子,项清浅自然有着天下所有女人都会有的敏感,早前她便察觉,小师弟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她受了伤让他帮忙上药,他都会面不改色的同意,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连和她单独相处都不会了。

    那时候,项清浅便有所猜测,她和师叔押送粮草提早过来已有两天,小师弟一行刚到,便有兵丁悄声议论什么女子。

    项清浅一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里便是嗡的一声。

    之前,季溟拒绝他们两人的婚约,她还有借口,小师弟还小,并不懂男女情爱,此时却听到他一路都把一个女人带着,还不避别人眼神的共骑,项清浅心里的酸疼感几乎止也止不住。

    还以为是个多绝色的女人,能让一向冷清的小师弟如此重视,没想到只是一个丑八怪罢了,竟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项清浅微微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罗袖,“你不知道我小师弟现在还未建立大功勋吗?你就这样让他给众将士落下一个好色的印象?”

    罗袖不在意地道“能不能服众,看的是武力,跟这个关系不大吧。”

    其实罗袖一开始也是顾忌的,但若专门让季溟弄个马车载女眷,岂不更显得不好,于是才一路和他同乘。

    偶尔她也会听到有士兵对自己身份的猜测,但季溟毕竟是长官,士兵们对于长官打仗路上还带个女人也并没有多少不服的。

    和季溟相比,罗袖反而觉得自己的损失更大,毕竟她还听到有人在猜她是哪个楼里的呢。

    项清浅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出山门后,就连肃王对她也礼遇有加,军队里的士兵们都知道她是季溟的师妹,更是一口一个项姑娘。

    何时有人敢这样敷衍、蔑视的跟自己说话。

    她不就是仗着得了小师弟的意吗?

    晃手甩开鞭子,带着响哨声音的长鞭就朝罗袖面上打来。

    罗袖身形灵敏及时躲开了第一鞭,但鞭子的长处就在于一晃手腕便能迅速改变攻势,第二鞭她到底没能躲过。

    苍生生气道“主人,给她一个臭气蛋。”

    罗袖可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是罗家洼罗姑娘的身份暴露出来,第三鞭又来,玲花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快住手,等老爷回来,有你好看的。”

    项清浅冷笑一声,挥动着鞭子在罗袖脸上抽出一道红印子,这才转换方向抽向玲花。

    与此同时,季溟已从前面的军帐里走出来,看到远处的闹剧,立刻轻身而至,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管被项清浅抽得无处可逃的玲花。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罗袖面颊的伤痕处碰了碰,又放到手臂上被抽烂的衣服上。

    “疼不疼?”他问道,声音里没有什么怒气。

    罗袖摇摇头,心想果然是他此前关系很亲近的小师姐,自己也要靠后一些。

    见季溟并不为那个女人责问自己,项清浅心里也舒服很多,顺势收起鞭子,道“师弟,这个女人在影响毕竟不好,还是让她走吧。”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季溟微微侧头,眼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下一刻他便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抽出腰间长剑。

    血光一闪,项清浅凄惨的叫声响起,那只还握着鞭子的纤细白皙的手已经落在地上的干草上,血珠一串串往下滴洒。

    季溟把剑尖的血迹抖落下来,语气冰冷道“再有下一次,就不是一只手可以的了。”

    项清浅捂着剧痛的手腕,脸色惨白,汗珠一颗颗低下来,却还是看着季溟,坚持问道“为什么?我才是跟你相处多年的人?你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如此伤我?”

    她疼得声音都在颤抖,剧痛和恨意却支撑着她直直看着季溟。

    季溟根本不理会项清浅的质问,挥手在眼神有些发直的罗袖眼前晃了晃,道“回帐篷休息。”

    罗袖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而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也都鹌鹑一般,向来知道这位先锋小将功夫极为厉害,但是斩人一只手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工夫,还是他们之前没想到的。

    另一个吓得双腿发软的就是玲花了,这一刻她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跟着张夫人来的,前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震威将军,到底是有了苗头。

    回到帐里,季溟拿出一盒伤药给罗袖上药,脸色还是黑沉沉的,半晌才道“这次怎么不动你的那个武器了?”

    那个武器就是罗袖的手枪,她怀里也揣着一个,当日如果不是她对小三子没有防备路上就被他拿药迷晕,枪也被他收起来,那天这小子也不会那么轻易直接得手。

    倒是后来罗袖住在山下,他走的时候把手枪又留了下来。

    罗袖看着季溟道“你的师姐的确有些过分,但是我如果反击太过,过分的就是我。”

    季溟不耐烦道“她伤了你,我只是要她一只手,够给她面子了。”

    罗袖察觉到他眉眼间的暴戾,心里不觉涌上一阵阵心疼,抬手将他抱在怀里,“小三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小三子?”季溟烦闷道,“我说了,我是季溟,季溟,这么多天,你还一直把我当成小三子吗?”

    罗袖把他往外推了推,捧着他的脑袋,好笑道“不管是小三子,还是季溟,你在我心里都是同一个人。但是,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对人下辣手,否则你对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季溟说道,“你可真是得寸进尺。”

    罗袖笑道“那你听不听?”

    “听,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都听你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暴躁地把脚边的小凳子踹到一边。

    罗袖看着他,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摸了下。

    好像他见过那位烛师叔便明显的有些暴躁,再加上他的失忆,这些都让罗袖不自觉怀疑,那个所谓的烛师叔是不是会一些什么心理暗示的手段。

    听到主人的猜测,苍生说道“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主人,心理暗示对于季溟这种人来说,效果不会有那么大的,他本人性格里的暴虐因子就很重。您忘了他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恰在这时,帐帘一动,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衣的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他本是满脸怒气的要说话,抬眼看到罗袖,面色就是一变。

    “溟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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