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开门吧,我们不打算在你家做客。”罗袖向一直埋着头的裴府管家说道。
管家不敢应承,抬头看向自家少爷。
裴故这才觉得锈掉的关节渐渐能活动了,他盯着罗袖带着笑容的脸庞,缓缓抬手,“开门。”
“不行”,钟兰新上前道,“他们把我哥害成这样,我要让他们赔命。”
裴故垂眸,看着钟兰新,“真要我细查吗?”
对上他冷漠的眼神,钟兰新只觉浑身失力,贝齿紧紧咬住朱唇,明亮的一双秋眸中积满了泪水。
僵持好一会儿,她咬牙说道“他们废了我哥的双腿。”
裴故不再看她,对管家道“送他们出去。”
罗袖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以罗二哥为首的其他青壮,这时也都缓缓放松了全身紧绷的肌肉。
裴府大门缓缓打开,罗袖殿后,等所有人都出去,才跨过门槛儿,见裴故的目光看来,向他摆摆手,忍不住嘴巴又贱了一下“记住,管好的你的狗,不然没了爪子多难看。”
钟兰新伤心不已还要怒火填胸,这时候连上前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句“不识好歹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罗袖笑着摇摇头,心情极好地坐上自家马车,他们进去时,外面还放着几个看马车的人,这时一甩马鞭,车儿就轻快地走了。
刚转弯,和一辆从外面行来的马车擦身而过。
里面正是带着裴夫人出去赏春进香的裴老爷夫妻,裴老爷通过窗帘缝看到坐在车板上的罗袖,赶紧掀开车窗帘,看到四车上十好几个青壮,干巴巴一笑,问道“侄女儿,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罗袖笑着与他拱了拳,“差点被你现儿媳娘家大哥灭了满门,过来与你家说一声。”
“哎?”裴老爷大惊失色,还想再问,那马车已经快速地走了。
裴夫人凑过来,问道“刚才是什么人?我怎么听着像是罗秀的声音。”
裴老爷也没有搭理她,吩咐前面的车夫,“快回府。”
裴府大门内,钟兰新不甘地看着那些车子走远,神情冰冷的看向裴故,“裴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裴故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说这个,转身道“我会让下人闭紧嘴巴,你也规劝一下钟家人,不要再对罗家人做什么。”
“什么叫我家不要在对罗家做什么?”钟兰新拉住裴故的衣袖,“在你家的救命恩人跟前,我,还有我家,就什么都不是?”
裴故侧头看钟兰新,她眼眶通红,神情因愤怒而有些狰狞,这个模样让裴故有些陌生,更陌生的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是不是你家,先去灭门罗家?”
“什么?”裴老爷震惊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迈过高高的门槛,看着站在里面的儿子和准儿媳,呵斥道“你们不知道罗家对我们家有再生之恩吗?悔婚,就已经是够没脸了,现在是要干什么?要将裴家的名声扔到烂泥地里任人践踏吗?”
钟兰新低着头,一语不发。
裴老爷也不好训斥准儿媳,指着裴故的鼻子就道“娶妻如何,全凭你意,你有本事,你媳妇又是将军赞过的脂粉英雄。再怎么在哪地方生活过,别人也就是酸两句罢了。可你们,你们竟然要对罗家下手!”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是,这是要掘裴家立世的根基啊。”
裴故道“爹,我会派人去道歉的。”
“罢了”,裴老爷怒吼甩袖,“你架子大,请不起,我这个为人父的,还是亲自去的好。”
裴故低头,他的确有些不敢,不敢再出现在那个曾经被他嫌弃的未婚妻面前。
裴老爷气呼呼向家里去了,裴夫人才心疼的安慰儿子,“不用管你爹,他就是太迂腐了。”
裴故道“娘,我想回去休息。”
裴夫人点头,喊了一个仆人跟着,等儿子走远了,看向钟兰新,从嘴里吐出“没用”二字,也迈步走了。
绘着优美仙鹤的影壁前,那张将钟兰启等人拉来的车板还在那里放着,裴府下人来来往往,将受伤的和死掉的分开带到不同地方,也没人敢去看钟兰新神色。
钟兰新在门口呆站许久,才在香露、香雨等人带着哭声的劝慰下,向里面走去。
然而那车上残留的血迹,哥哥脸色惨白的躺在上面的模样,却都一直在钟兰新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一众下人小心地看护下走到她暂居的房门口,钟兰新突然突出一口血,无声无息晕倒在地。
“小姐。”
“快去请大人!”
下人们顿时乱做一团。
香兰色的纱帐下,钟兰新双眼紧闭,唇色已经白的和面皮一个色儿,即便是晕着,眉头也微微簇着。
裴故神色疲惫,问正将脉枕收起来的大夫,“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大夫起身见了礼,道“小姐这是怒急攻心,以后尽量不要让她这般生气,很伤身。这次倒是无大碍,我给开两幅方子,吃一吃就没事了。”
“那就开方子。”
大夫道“我看大人神色也不太好,要不老夫给您也把把脉?”
“我无事”,裴故说道。
既然如此,大夫就转身坐在圆桌旁,拿起笔墨开始写方子。
香露、香雨站在门口,香露面无表情,香雨却是一脸忿忿地时不时瞪裴故一眼。
大夫开完方子,交给药童去帮忙拿药,又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裴故正要走,香雨突然开口,“大人,当初您把我家小姐接到裴家时,说过什么?您承诺会让小姐一生欢乐无忧,这才多久,我家小姐就被生生气吐了血。”
裴故没有生气,听这丫鬟说完了,才转身,微凉的眸光打量她一瞬,说道“但我也不会为了她的欢颜放弃一个人的底线。”
这时闭眼躺着的钟兰新缓缓睁开眼睛。
裴故看向她“难道我处理罗家的事,哪里让你不满了?你家,为什么要去灭罗家满门?”
钟兰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她好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笑了笑,撑着手臂虚弱地坐起来,道“为什么?因为她不识好歹,我本给她安排好一户很好的人家,她为什么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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