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矜梦咄咄逼人的目光,高阳只好下意识的慌忙躲闪,他足以感觉的到,此刻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唯恐再一张嘴,就要从口中跳出来了一般。
李矜梦的样子,则更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双眼宛若一团火焰,时刻灼烧着高阳的内心。
好在,李矜梦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辗转上了马车,回了王府。
一路上,李矜梦与高阳二人皆有些惴惴不安。
王府门前,萧云卿的棺椁已经提前运了回来,李矜梦刚一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王府内连绵不断的哭声,心仿佛一下子又沉入了深渊当中。
王妃当心灵心的眼睛也红红的,小心翼翼的扶着李矜梦进了门。
早上出门时王府还是一片宁静,再回来时,四下已经皆是白幡与白绸,入眼尽是一片令人心碎的苍白。
进了正堂,看着已经被盖棺钉死的棺椁,李矜梦心中的疑云却再次开始一点点的聚集了起来,任由她几番劝说自己,那背上的疤痕就是萧云卿的,但还是没办法将其消散。
李矜棠伏在棺椁上,哭的昏天暗地,小春在一边连声劝解,同样也是声泪连连。
老管家早已披上了一身麻衣,跪在丧盆前,声泪俱下的一叠一叠不断烧着纸钱。棺椁前的香烛与焚烧纸钱的烟将正堂内缭绕成云雾一片,尽管呛的周围的下人不住的咳嗽,可谁也不愿离开。
萧云卿虽一向冷酷无情,但对待府中众人,皆是尤为宽恕,王府上下的仆人,皆对萧云卿感恩戴德,如今他一走,自是惹得众人哀痛难抑。
李矜梦走到老管家的丧盆钱,拿过一叠纸钱慢慢的丢进火中,直到现在,她仍不敢接受萧云卿已经去了的事实。
好在天色已晚,并没有什么朝中的大臣前来吊唁,除了李矜棠不绝于耳的哭声,李矜梦也不用再多言。
李矜梦只是木讷的将纸钱不断的送进火盆当着,一叠烧完了,就再烧一叠。
王妃您去休息吧,这有老奴呢。老管家见李矜梦已经足足跪在这两个时辰了,不忍心的劝慰道。
可李矜梦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重复着她手上的动作,脸上无喜也无悲,就好似一张没有血肉的面具一样。
老管家见此,自知王妃性格倔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能叹着气,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
也不知多久,李矜梦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双手,此刻同样在往那火盆里扔着纸钱。
李矜梦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侧头一瞧,来人竟是成天乐。
还不等李矜梦张口,成天乐便看着李矜梦的目光抢先一步说道:你是想问我怎么来了吧
你放心,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且若是有人瞧见,只称作我是来替我父亲为王爷上柱香的便是了。成天乐一边陪同李矜梦烧纸钱,一边幽幽的称,原本想等着明日随我爹一起来的,只不过想着明日许是诸臣众多,加上我爹在,不好陪你说话,忍不住便过来了。
李矜梦双眼肿胀干涩,这会儿已经没了眼泪,只是陷入极度的哀伤当中,难以自拔。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成天乐自顾自的喃喃说道,没关系,我陪你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说话。
谢谢良久,李矜梦还是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来。
成天乐松了口气,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低声说道:想哭就哭吧,当心憋坏了身子。
李矜梦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继续将大把大把的纸钱塞进火盆当中。
见此,当着王府一众下人的面上,成天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面前的棺椁称:萧兄,一路走好我这么叫你,你要是在的话,一定又要揍我了吧。虽然我父亲与你之间有过节,可我却有点佩服你,也从来没真正把你当成过敌人。
他们说你残忍无情,阴险歹毒。更有狼子野心,掌控朝政,是我朝的大逆奸臣。无论是朝中百官,还是寻常百姓,只要是提起你来,要么是畏而远之,要么是喊打喊杀说到这,成天乐却忽而嗤笑道,你不觉得咱俩还挺像的吗?虽然我没你这么大的本事,但旁人对我同样没什么好印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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