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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那抹异样的感觉压在心里,但心情依然烦躁。

    正烦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栾赢尔瞥了一眼电话号码,是个京州的号码,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她接了电话,语气也不大好“谁?有事?”

    “难得见你这样的语气,谁又惹你生气了?”

    听见这声音,栾赢尔就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像那个什么很流行的说法一样。

    哦,她想起来了,水逆。

    “邵恩赐?你要是闲得慌,就想想怎么对付栾家。”

    邵恩赐啧了一声,“我要是真的闲得慌,也应该忙着赚钱,给自己多赚点嫁妆,对付自己家做什么?”

    饶是栾赢尔自诩不在乎别人眼光,她都没见过比她还要不要脸的人!

    “邵恩赐!”她这语气,是真带了几分怒气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邵恩赐声音里有几分笑意,“不过总觉得,今天的你,好像和平常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邵恩赐停顿了一秒,才斟酌着字句“多了几分人气。”

    “那我平常没人气?我不是活的?”栾赢尔心情不好,怼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啊,我来找你预约的。”邵恩赐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我订好了餐厅,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没——”她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什么。

    但这时候改了说法,一定要被邵恩赐给嘲笑。

    她眯了眯眸子,问“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边,邵恩赐扯了扯嘴角,“我说,订了餐厅,要不要一起吃饭?”

    “哦,吃饭啊,我的时间很珍贵。”

    “我知道,所以除了吃饭,如果你想做点别的什么,我也愿意配合你。”

    ??

    栾赢尔捏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

    邵恩赐刚刚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是那个意思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确实有事情要问你。”

    “好,那我就当你答应陪我吃饭了,我让司机去接你。”

    “嗯。”

    她坐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邵恩赐的司机过来,才下楼。

    结果刚下楼,就碰见沈莫寒亲自过来接她。

    栾赢尔看着又开始议论的工作人员,以及下班了看见这场面都不打算走了要看热闹的人。

    她沉了沉脸色,“你们两个约好的?那行,走吧,一起吃饭。”

    说完,她看向邵恩赐,“你没订少了位置吧?”

    邵恩赐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沈莫寒一眼,“怎么能少了沈总的位置?以后说不定还得喊沈总一声哥呢。”

    “他是你哪门子的哥?你叫我姐还差不多。”

    邵恩赐意味深长的看着沈莫寒,笑了一声。

    栾赢尔忽然明白反应过来。

    她觉得,她今天果然水逆!

    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公司,在家里安安分分的待着睡一天不好吗!

    非要自己过来找罪受。

    “既然位置没订少,那走吧,今天邵家家主请客,这个面子,我们夫妻还是要给的。”

    栾赢尔倒也没有让沈莫寒下不来台。

    毕竟,比起邵恩赐,沈莫寒表面上才算是她的人。

    虽然是表面上的,她也得维护一下。

    何况,沈莫寒是……

    是栾俏在意的人。

    哪怕是为了栾俏。

    她心中一痛,压下心口那种异样的感觉,上了沈莫寒的车。

    留在后面的邵恩赐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还是让司机开车在前面带路。

    到了餐厅包厢,栾赢尔看着包厢里的玫瑰和烛光晚餐,表情面不改色。

    沈莫寒瞥她一眼,见她这反应,居然也没生气,反而可怜了邵恩赐一会儿。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栾俏的出现,如果不是栾赢尔沉睡了十七年。

    栾赢尔……

    是不会有心的。

    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不知道栾俏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栾赢尔和自己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关系。

    可从血缘上来讲,栾赢尔毕竟也算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

    没有一个母亲可以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抛弃吧?

    只要能看着她,看着她好好的。

    他就满足了。

    他垂下眸子,在一旁让服务员加了椅子,迎着服务员异样的目光落在。

    邵恩赐脸色有些扭曲,但还是在栾赢尔对面的位置坐下,“你电话里想说什么?”

    “楚郁现在不在,我听说……嗯,你在国外学的是心理学?”

    “我学了很多,包括心理学而已。”

    他学心理学,也不过是为了自愈。

    十七年前那一幕,其实他看到的并不是杀人的恐怖。

    作为邵家的少主,活人,死人,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他都见过。

    虽然那时他也只有几岁。

    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栾赢尔杀人后,抬头的那一刻,那双眼。

    那双眼睛……

    仿佛如同万丈深渊,只看一眼,就能让人万劫不复。

    所有人都以为邵家家主是被栾赢尔杀人的场面吓到了,但其实不是。

    他是在逃避。

    可事实证明,逃避不仅可耻,也没有用。

    十七年后,他还不是自投罗网的回来了?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问栾赢尔“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栾赢尔瞥了一眼一旁的沈莫寒,“想问的太多了,还是我自己学吧,回去拿套书给我。”

    邵恩赐一头雾水。

    “你这……”

    “怎么,怀疑我的智商?”栾赢尔挑眉。

    “没,不敢。”

    栾赢尔的智商,可是当年三岁就惊艳了整个京州的人。

    是栾家不惜灭族,不惜被全京州的人唾弃,也要悄悄保护下来的人。

    栾家传承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栾家存在了多久。

    但这样拼死的护住一个继承人……

    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栾赢尔对栾家的重要性。

    这样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他应了一声,“我明天让人给你送去。”

    刚说完,沈莫寒便开口“送去沈氏集团吧,一套书太多,我帮她拿回家。”

    “据我说知,你现在也不住在栾家。”邵恩赐看向沈莫寒。

    “我顺路送去栾家。”

    都在郊区,顺哪门子的路?

    谎话也要说的真诚点行不行?

    邵恩赐真觉得,遇上栾赢尔和沈莫寒这一对,他一点都不想保持自己的教养了!

    从不要脸这一点,他们两个也算是绝配了!

    心累。

    他只好问栾赢尔“到底送去哪儿?”

    栾赢尔打了个哈欠,“送去栾家吧,我困了,什么时候上菜?”

    “饿了?”邵恩赐一边问,一边让服务员上菜。

    栾赢尔鄙视他“你听力不好吗?我说的是我困了,吃完回去睡觉!”

    顶着十七年被这个女人吓跑的名声,现在还要一天到晚被这个女人鄙视,他觉得自己还能喜欢这个女人,也挺不容易的。

    换个人,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栾赢尔心里有事,匆匆的吃完了饭,就要走。

    沈莫寒见状,连忙跟着离开。

    邵恩赐皱眉瞥了一眼沈莫寒,“沈总,我有话和你说。”

    沈莫寒往前方看了一眼栾赢尔。

    显然,栾赢尔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不过她不在意的朝后面挥了挥手,都没回头,就自己继续往前走了。

    看那意思,好像是让他们两个自行解决一样。

    沈莫寒留下,问邵恩赐“什么?如果是为了俏俏,你就死心吧。”

    “真正该死心的人是你,沈莫寒,你的俏俏不会再回来了,现在站在你面前,会说会笑的人,是栾赢尔,你明白吗?”

    “我不在乎她是谁,是栾俏也好,栾赢尔也好,我只知道,她是我孩子的亲生母亲,是我认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