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程宝玉看了一眼,得到肯定以后,才率先进了院子。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程宝玉也跟着跨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乱糟糟的,不复往日的整洁,像是被打砸过一般。
晒着衣裳的架子被推倒在地上,衣裳上还有许多脚印。
堆放在院中的大缸或者别的物件,统统砸了个粉碎。
瓷片到处都是,连屋子上的瓦片都被捅了下来,阳光透过空荡荡的屋顶照在屋内,跟个危房似的。
在外面看不清,在院子里却看了个明白,这屋子显然是没法住人了。
文松怕程宝玉会受伤,忙道,“姑娘,您在此等我,我进去看看。”
“你小心些,不要进屋内,省得屋子坍塌!”程宝玉微微颔首,叮嘱道。
文松应了一声,把地上的瓷片儿踩得噼里啪啦响。
步伐稳健的在所有屋子外朝内看了一眼,屋子内并未有什么装饰,一眼就能看全,人影都没见着。
唯恐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每看一间屋子他便询问一句,“有人吗?”
然而,无人回应,厨房的粮食也见了底。
不知道是被王铁柱带走的,还是被别人拿走的。
待所有屋子都查看完毕,文松才回到程宝玉身边,摇了摇头。
如实道,“没有人,厨房的粮食也没了。”
“去咱们新建的宅子看看。”程宝玉转身就朝外走。
三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宅子应当是完工了,若是这里找不到王铁柱。
她就先去看看周大匠,说不准两批人就在一块。
两人行走在搭满棚子的干道上,这里远不如平安镇街道宽敞。
搭了棚子以后更显得逼仄,走路都得侧着身子。
程宝玉拎着裙摆,边走边观察,棚子是用竹子或者木头搭建。
一个挨着一个,无缝贴合,很是简陋
下雨天估摸着还会漏雨,遮太阳倒是勉强足够。
不大的棚子内,睡觉的地方用不知明薄布铺着,当做垫被。
上面躺着昏迷不醒的人,有一个的,也有好几个挤在一起的。
有的人身上将将起红疹,用手在挠。
有的人则脸颊绯红,身上长满了脓包,已然有脓液流出。
他们身上都盖着粗布衣裳,陷入昏迷。
至于没铺薄布的地方,堆放着锅碗瓢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想想也知道,粮食若是这么大喇喇的摆放着,指不定就没了。
由此可见,条件非常艰苦。
可这些人仍旧没有离开的打算,哪怕自己的村子自己的家有多温馨舒适。
他们还是远离自己的村子,想要求得那一抹即渺茫又让人心生向往的希望。
仅此而已!
程宝玉不由得感叹,生命是如此脆弱,也如此顽强。
走着走着,她便见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小姑娘约莫五六岁,扎着两个小揪揪。
穿着粗布衣裳,身上脏兮兮的,乖乖巧巧的坐在木棚门口,她并未有生病的迹象,当然,不排除她还未发病的可能。
见程宝玉过来,还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她,奶里奶气的询问,“大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她见程宝玉穿着光鲜,长得好看,便觉得这个姐姐一定是好人,才会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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