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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几大势力都在静静等待着北燕帝王到来的同时, 京都又发生了另外一桩大事。

    传言中, 归德侯府的那位修仙悟道的明大爷又回来了。

    而且还带上了扬州的妻儿。

    要知道, 当初明家大爷的离开, 曾经在京都掀起一阵疯狂, 明大爷放着爵位不要, 竟去修行悟道去了, 莫非这世上真有飞升成仙一说?

    因着明大爷此举,京都的百姓对修行一事热衷了好一阵子。也因此催生了无数坑蒙拐骗的行业,诸如售卖法器灵石之类的店铺一度盛行。

    万万没想到, 明家大爷根本不曾悟道飞升,他非但没有飞升,还在沉迷凡尘, 在扬州娶妻生子, 带回来的儿子都十来岁了。

    家丑不可外扬,可明家大爷的事早就满城皆知。

    ……

    归德侯府内, 明钰山看着跪在中堂内的一家三口,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照轩最是害怕他父亲, 若非因着扬州城的岳父家中买卖失败, 家族落寞了, 他也不至于带着妻儿回家。

    明钰山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即:当今的淑妃娘娘,以及明照轩。

    明钰山处心积虑了一辈子,女儿倒是随了他, 善谋略, 性子稳妥。

    明照轩却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少年时候就在京都四处招摇留情,若非归德侯府家规甚严,也不知他会招惹多少桃花?!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归德侯府世代从武,奈何家族子嗣都生的面若桃花,一个比一个好看,也正因着好看的容貌,惹来了不少麻烦。

    明钰山恨铁不成钢,若非儿子不成器,当初无人能撑得起家族重任,他也不会同意女儿入宫!

    未及明照轩开口,明钰山心头钝痛,一想到女儿和郁棠吃的苦,他立刻吩咐道:“来人,把这逆子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明照轩吓惨了。

    早知道他宁可流落街头,也绝不回府!

    “不是!父亲!儿子这才回来,您如何能说打就打?!”

    护院家丁听令,将明照轩拖了下去。

    那扬州温氏敢怒不敢言,低垂着脑袋,而她身侧的少年则抬头四顾,似乎并不因为他爹即将被打而担心。

    明远博和明华面面相觑了一眼。

    他二人对明照轩并没有多少印象,反正年幼起就没了父亲,如今父亲是否归来,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跪地的那位少年,相貌像极了明家人。

    “你叫什么名字?”明远博问。

    少年打量了一眼明远博,他很聪明,当即就笑道:“大哥,我叫明远翼,寓意展翅高飞的意思。”

    明华唇角一抽,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没甚好感:“你笑什么?”

    明远翼咧出一嘴整齐的白牙:“姐姐,爹时常提及京都明家诸事,如今能归来,我自是高兴的。”

    明华:“……”嘴倒是甜,谁允许他随便认亲了?!

    明家子嗣单薄,明钰山虽对自己儿子不齿,但对这个新孙子倒是另眼相看:“我打你爹,你还能笑得出来?”

    少年想也没想,道:“祖父,我爹身上糟点颇多,您打的对。”

    明远博、明华:“……”看来他们都是被同一个爹伤害过的可怜人啊。

    “哈哈哈哈!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老头子今日就能认下你!”明钰山朗声大笑,这声音里面似透着无奈。

    不孝子离家出走后,发妻亡故,儿媳不久也撒手人寰,他一人拉扯大了孙儿和孙女。

    他太累了,想歇息了。

    只是明家如今的处境,还不允许他停息一刻。

    明照轩的惨叫声传遍阖府上下,三十板子打完之后,就被明钰山轰了出去,就连温氏也被赶出了归德侯府的大门。

    唯有明远翼留了下来。

    少年很不解,就问明钰山:“祖父,您既然不打算收留我爹和我娘,为何要留下我?”

    明钰山识人无数,一方面自然是觉得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他需要给明远博栽培一个得力帮手,这第二……

    他道:“我也要让你爹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明远翼心尖一跳:“……!!!”

    祖父是个厉害角色啊,他爹还想回来继承家业,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呢。

    “怎么?你不愿意留下?”明钰山又问,他是不会强求的,这孩子是否与明家有缘,还得看他自己。

    少年撩袍跪下,诚恳道:“祖父,孙儿给祖父磕头。”

    磕完三个响头,他又说:“祖父,实不相瞒,我其实并不是和我爹一伙的。在扬州城时,我亲眼看着爹娘挥霍完家产,若是跟着他们,我迟早要饿死。再者,我只有留在明家,日后才能照顾他二人,不然他二人也迟早得饿死。”

    听完这话,明钰山满意的看点了点头,少年很聪明,也很识时务。他又看了明远博一眼,见明远博和明华在偷笑,老人家也算是放了心。

    ……

    明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城。

    郁棠自是也知晓。

    她一直怀疑自己就是明家大爷在外留下的风流债,没想到他竟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回来。

    郁棠心里怪怪的,不甚舒服。

    没有人想被彻底忽略。

    她知道明家其实暗中留意过她,但又不愿意承认她,郁棠不敢继续往下想,也不知道她娘亲到底是谁?

    郁棠上辈子就幻想过娘亲的模样,她自己的五官是否有一星半点像娘亲呢?

    从幼时乞讨开始,她就悄悄念想过娘亲,上辈子被陆一鸣囚禁的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她就时常在想,倘若她也有娘亲,也有爹爹,她的人生是不是可以完全不一样?

    一品阁的后院内,三个大男人正围坐着石案说悄悄话。

    徐卫骞叹道:“棠儿聪慧,一定以为她是明家的孩子。现在明照轩带着私生子回来了,归德侯府还筹办了宴席,给那孩子接风洗尘,也难免棠儿不会多想。”

    古天齐愤愤冷笑:“就那明照轩那厮,他岂会生出棠儿这样的孩子?棠儿的爹必定是旷世奇才、俊美无双!”就如他这样的。

    对此,白墨池非常赞同,棠儿的爹爹怎可能是明照轩?!天大的笑话!

    三人都很急,恨不能告之郁棠真相。

    古天齐忍不住抹泪:“棠儿自幼孤苦,无父无母,你二位看,若不还是让棠儿知晓,我就是她的亲爹吧。”

    徐卫骞腮帮子鼓动,暗骂古天齐不要脸,他道:“你不合适!我家中有嫡妻,但膝下无子,棠儿是我的女儿,必定是徐府的掌上明珠!我那发妻也会将棠儿视如己出!”这样,不就有爹也有娘了么?

    白墨池不乐意了,道:“棠儿已认我做义父,依我看,棠儿户籍的事就不用考虑了,我择日就将她的名字写入族谱!”

    白墨池此言一出,古天齐和徐卫骞自是不能同意。

    因这三人争执不休,郁棠与将军府决裂之后,一直不曾在京都落户。

    好在她在机关大赛上扬名,衙门倒不至于将她当做黑户抓起来。

    仨人正说着,柳如是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自从白墨池和徐卫骞隔三差五串门开始,柳如是每日都是换着花样打扮。

    女人似乎根本站不直身子,倚在栏柱上,道:“棠儿她方才出去了,她说让您三位莫要等她用午膳,棠儿今个儿要去明府赴宴。”

    闻言,白墨池、古天齐,以及徐卫骞登时一惊。

    归德侯府大办宴席,是承认了明照轩带回来的孩子。

    而郁棠又一心以为她自己也是明家的私生女,傻丫头就这样去了,岂不是找虐么?!

    三人默契的站起身,齐齐离开了一品阁,往归德侯府的方向奔去。

    ……

    归德侯府已经数年没有办过喜事。

    明钰山这次隆重操办酒宴,让明远博很是不解,他倒不是嫉恨一个庶弟,他明远博尚且还有一些胸襟。

    酒席即将开始,明远博去了书房见了明钰山:“祖父,您找我?”

    明钰山看着风清朗月的长孙,倒是有些欣慰,他道:“你就不好奇,为何我要认下你那个混账父亲带回来的庶子?”

    明远博沉思一番,他也有所疑惑,但祖父不提,他便不问。

    既然祖父提及,他道:“孙儿猜,祖父是想让此事盖过郁棠的风头?又或是转移朝中的视线?”

    明家突然多出一位庶子,即便有人此前将郁棠和明家联系在一块,这个时候也多半会打消念头。

    真真假假,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明远博突然就领悟了祖父的良苦用心。

    明钰山点头,伸手拍在了明远博的肩头,老人家语重心长:“远博啊,你要记住,不是祖父不护着棠儿,是有时候直接护着她反而会害了她。明家的将来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那个庶弟若是成才,你便用他,他若是敢有其他心思,祖父就一个字:杀!”

    明远博顿觉肩头胆子甚重,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像他父亲那样窝囊!

    “是!祖父!”

    明远博应下,又说:“祖父,晋王赵澈此人,您如何看?”

    赵澈还是太子的时候,明钰山还抱过他,只是后来赵澈去了北燕,三年前才归来,他不曾再与赵澈有过交集,道:“晋王在北燕为质数年,如今非但安然回了大梁,还亲掌三十万精兵,此人不可小觑,夺嫡之争,他恐是最强劲的一个!”

    明远博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五皇子呢?”

    五皇子是淑妃所出,炎帝爱屋及乌,对五皇子极度宠爱。朝中早就有人传言,太子之位迟早易主

    明珏山摇头:“你姑母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她若不争,咱们归德侯府就不争!但咱们需要一个强劲的后盾。”

    更重要的是,明钰山心里很清楚,五皇子不是那块料啊。

    与其扶持一个成不了大器的皇子,不如聪明一点,择良主而栖。

    明远博大惊:“祖父是指晋王?可他对郁棠……”

    明钰山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远博,我警告过你,不要对棠儿动心,你日后要娶的人是四公主赵灵儿!晋王才是能护着棠儿的人啊,就看他的真心能持续到几时。我既能给棠儿找四个爹,也能给她找一个京都最强的夫君!今日不出意外,晋王和棠儿都会来府上,你暗中派人盯紧点。”

    从郁棠出事开始,明钰山一直暗中观察赵澈,若说是赵澈对郁棠不是真心,他是不会信的。

    换做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明家的姑娘,偏生就有让男子不顾一切的本事。

    明远博剑眉紧蹙,不再说话了。

    祖父一直在下一盘棋,就连他也是其中一枚棋子。

    可一想到祖父想暗中撮合郁棠和赵澈,明远博心头一阵窒息的压抑。

    ……

    归德侯府的后花园,赵澈气场过盛,加之有传言称,晋王殿下不喜与人亲近。故此,他身周无人敢靠近。

    不出赵澈意料的话,郁棠今日一定会露面。

    他自嘲一笑,随手掐了朵海棠花,一朵朵的摘下花瓣。

    她会来、她不来、她会来、她不来……

    也不知道为何,赵澈默念之词,突然就变了:她心悦我、她不心悦我、她心悦我……

    手中花瓣只剩下了最后一片。

    她不心悦我……

    赵澈内心阴郁,将掌中残花碾碎,弃入尘埃。

    男人又是自嘲一笑,他赵澈这么些年历经无数风霜生死,如今却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折磨的死去活来?

    这时,不远处的声音传来:“棠姑娘来了!”

    “真的么?棠姑娘当真来了?实不相瞒,我今日并非是来吃酒的,我就是来等棠姑娘的!”

    赵澈:“……”

    郁棠赢了机关大赛之后,就成了京都尚未婚配男子眼中的香馍馍。

    此时,赵澈呼吸一滞,旋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来了,可又不是为了他而来。

    在场的不少青年才俊都往院外走,赵澈只是目光一扫,就觉得这场面十分刺眼。

    他赵澈喜欢的姑娘,别人也敢这般放肆?!

    想打人!

    男人忍了忍,突然觉得后院日头渐大,再者马上就要开席,他当然也要去前院。

    ……

    郁棠穿着淡蓝色锦缎男装。

    赵澈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穿这样的颜色,所以今日出门时就特意挑了一件月白色锦袍。二人一个是容貌娇媚,另个是绝美无双,即便没有站在一块,赵澈也难以控制的想入非非。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可郁棠对他无动于衷,他赵澈真到了这一步,当真做不出强取豪夺的事出来。

    隔着数丈之远,赵澈看着郁棠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与妇人们搭讪。

    他也听见在场无数男子的心声,这些声音交缠在一块,冲击着他的脑壳。

    【棠姑娘宛若天人,有美人至厮,不知她心中可有心上人?】

    【陆一鸣真是瞎了眼了,我要是他,一定夜/夜/抱着棠姑娘不放。】

    【家中对棠姑娘评价甚高,只要我有机会接近她,婚事一定能成。】

    【……】

    赵澈攥紧了拳头,明远博站在离着他不远的地方,竟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

    明远博完全搞不清状况,晋王这是暴戾成性么?

    郁棠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看着她,她顺着目光望去,恰与赵澈对视。

    几日不见,男人的眉目之后似乎萦绕上了一层薄薄的忧色。

    宫中那晚,赵澈那样对待她,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法发生,本能使然的移开了视线。

    她总觉得赵澈的视线太过滚烫。

    赵澈:“……”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么?

    她就这样嫌他?!

    自尊被伤的支离破碎,到了这个份上,赵澈索性就不想装作大度了,他似乎更是不想潇洒放手。

    可恶的小女子负了他真心,还想如若无事么?!

    她真是想的太天真了!

    赵澈朝着郁棠走了过去。

    郁棠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他,她心慌的不行,一想到赵澈那样强劲困着她亲吻,她的呼吸都快不顺畅了,心里忍不住嘀咕。

    【糟了,他又来了!】

    赵澈窥听到了这一句,即便不去看少女开始慌张的神色,也能知道她此刻有多不想见到自己。

    赵澈偏不如她的意,径直上前,无视旁人眼光。

    郁棠毫无办法,生怕赵澈会浑说什么,就主动抬眼唤了他一声:“师叔,你也来了。”

    少女大眼明媚,眸光纯澈,美艳无双。

    她这样的美人,当真不宜抛头露面,就该被他赵澈圈在金丝打造的笼子里,唯有他可以靠近,也唯有他可以观赏。

    魏宝坤闻声而来:“师叔?原来王爷是棠姑娘的师叔啊,师叔!晚辈给您行礼了!”

    “滚!谁是你师叔?!”赵澈一般不与人说话,大多数时候等到真正开口时,对方已经被他杀了。

    今日是个例外。

    当真是气的难以自抑!

    魏宝坤不敢招惹赵澈,讪讪的后退了一步,他原本只是想与赵澈套近乎的,说不定王爷一高兴,他也能拜入门下,和郁棠成为同门呢。

    郁棠感觉男人发怒了,她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事,就闻赵澈道:“你过来!”

    郁棠站着没动,赵澈又说:“师叔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郁棠:“……”

    众目睽睽之下,郁棠跟着赵澈离开了前院。

    二人既是师侄和师叔的关系,外人也不好插手,更不便多管闲事。

    而与此同时,归德侯府又有三人强势闯入。

    白墨池、徐卫骞,以及古天齐皆是面色匆忙,三人正要去寻郁棠,这时,一穿着檀香色仙鹤纹的半百男子走来。

    明钰山身形挺拔,身后跟着十来个护院,语气不佳,道:“三位既然来了,不如与本侯喝几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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