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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 跟了我, 嗯?”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 一手捂着郁棠的唇, 掌心感受着她娇软的唇形, 却故意在她耳边低喃, 逼着她去回答。
郁棠生的娇弱, 被赵澈这样强势对待,她大口呼气,赵澈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一次次碰触。
其实, 如此这样对待美人的唇,着实是暴殄天物。
赵澈竟然鬼使神差的羡慕自己的手掌心。
“三个月过去了,一百零九天, 你也应该想清楚了吧?棠姑娘风华绝代, 如今也已然和离,年纪轻轻总不能一生不嫁。京都适婚的男子之中, 论起相貌、身段、地位, 有谁能与本王相提并论?本王近日除却思念棠姑娘之外, 还帮着棠姑娘罗列了京都所有尚未婚配的男子, 最后得出结论, 只有本王才是全京都最好的男人, 以棠姑娘之聪慧,不选本王,你还能选谁?”
赵澈弓着身子, 额头都快要贴着郁棠的了, 他在她紧张的神情中看见了排斥和防备,依旧没有任何爱意。
晋王殿下觉得,棠姑娘可能自持清高了些,以至于根本看不见他的好。
一言至此,赵澈没有松开郁棠,唯恐那张诱人的小嘴又会说出怎样拒绝的话出来。
挨近了郁棠,赵澈浑身心的舒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太久没有抱过她,此刻除却治愈了头疾之外,赵澈还感觉到了前所有为的爽快。
他是一头豺狼,没有任何理由对美味视而不见。
被他盯上了的猎物,他当然不会放手。
男人贪婪的呼吸着楚楚女儿幽香。
转瞬又被自己的行径逗笑了,他赵澈竟然也有为了博女人欢心,而特意大肆抬高自己的时候。
换做以往,他根本不屑。
感觉到怀中人试图挣扎,赵澈空出的那只手直接就捏住了郁棠的小细腰。
其实,郁棠根本不知,她穿着男装的样子,在赵澈眼里更是别样的诱/惑。
赵澈控制住了郁棠,又说:“郁棠,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处境?古天齐将你带来京都,其实是另有目的,你如今名扬天下,各方势力都会盯着你,你不要以为白墨池和徐卫骞就能护着你,这世道远比你想的要艰辛。但是本王不一样,本王有能力护你周全,你必须跟了我。我赵澈有钱有权,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弄来!晋王府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王妃!”
他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只差将房契地契,连带着俸禄也都奉上了。
郁棠今晚喝了梅子酒,酒劲上来,脑子不太情绪,不远处回廊下的灯笼里溢出清浅的光线,她能看见赵澈眼中极致的热度。
赵澈……
要娶她当正妻?
他是疯了么?
她不过是个和离妇,真实身份可能还是见不得光的卑/贱/私生女,况且她还没有来得及立户,虽说义父提出要让她入白家的族谱,但郁棠还没考虑好。
晋王是皇亲国戚,身份地位骇人,即便是炎帝,也要尊他为叔。
赵澈这样的人,岂能娶她为正妻!
郁棠脑子里乱哄哄,梅子酒的后劲,让她眸光朦胧,加之受赵澈几番话的刺激,她的心狂跳不已。
郁棠无法开口,她使劲摇头。
她配不上赵澈。
她的心早就凉了,对这世间的男女之情没了任何期盼,她这样的人给不了赵澈夫妻合鸣。
郁棠倒不是自认品行高洁,她只是不想吊着赵澈。
她始终觉得,如果不喜欢,那便不招惹。
若是为了自保和权势,而答应了赵澈。
那她和陆一鸣有什么区别?!
她敬重赵澈,绝对不会敷衍他,又或是诓骗、辜负他的情义。
赵澈看着心上人摇头回绝,他似乎早有预料,但同时也备受打击。
他已经表白了数次了,没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当初在北燕谋划,到后来带兵打仗,和一帮魑魅魍魉阴谋阳谋,都没有现在耗精力。
两人四目相望,呼吸相闻,赵澈深吸了口气,语气微冷:“是本王对你太温柔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喜欢本王,你就能直接拒绝?”
郁棠:“……”
她要如何说,赵澈才能明白?
她上辈子所经历的一切,让她不可能再将全身心交付给一个男人。
而赵澈对她而言,是恩人,是师叔,是值得她敬重之人。
她更是不能骗他。
赵澈对上郁棠清澈的眸子,他的棠姑娘干净的像极寒之地的一捧白雪,纯净至极,但也冰寒至极,就算是块石头也应该被他捂热了吧?!
赵澈哼笑,像是在自嘲,但又有几丝戏谑的口吻。
道:“郁棠,你真是个坏姑娘,你对本王做过的那些事,本王都知道。”
郁棠一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闻男人又说:“上次本王劫狱带走你之后,你偷偷/亲/过本王,还脱/过本王的衣裳,抱着本王睡。你和本王之间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还有醉仙楼的酒宴之后,你在马车上唤过本王的小字。”
郁棠:“……”
前面几桩事,她的确做过,但也是因为事出有因。生死关头,她如何能畏畏缩缩!
可喊了赵澈的字是怎么回事?
她根本就不知晓他的字呀!
郁棠怔然时,赵澈索性将一切都告诉她:“你我不仅有过肌肤之亲,还同榻而眠过,本王不妨告诉你,本王也亲过你,你猜猜看如何亲的?”
郁棠:“!!!”
她除却震惊,还是震惊。
郁棠感觉到呼吸不顺,她就要被活活闷死时,赵澈捂着她的唇的手掌终于移开。
郁棠大口喘/着气。
然而,就在下一刻,赵澈的脸图突然靠近,在郁棠始料未及时,他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郁棠吃痛,呼吸在一瞬间被人剥夺,她大脑一片空白,像搁浅在岸边的鱼,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挣扎。
上辈子虽是有过一个孩子,可郁棠完全不记得那日的事情,只记得她醒来时浑身的痛感,还有陆一鸣冷漠无温的眼神。
故此,郁棠对这种事并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她更是毫无经验。
又岂会知道,亲吻……竟是这样的!
……
不知过了多久,郁棠只知自己可以重新呼吸时,她一阵头昏目眩,依靠着赵澈,勉强支撑自己。
唇边的异样让郁棠不适。
她从未与人这样……
郁棠本能的抬袖去擦拭,赵澈方才尝了甜头,心情大有好转,一看郁棠这样嫌弃,立刻捏住了她的手腕:“你敢擦试试!”
就这样嫌弃他?!
他从未和别的女子亲密过,虽然今天不是第一次了,可郁棠就是他第一个亲密的女子。
上回在马车上,郁棠是昏睡着的,所以今晚亲她的感受截然不同。
如果说上次他差点走火入魔,那么方才他已经立地成佛,郁棠就是他的信仰。
而就在这一刻,赵澈才刚刚好转的心情,再一次被郁棠的嫌弃动作刺激的千转百回。
郁棠眼眶微红,她不喜欢这样的强势和逼迫,赵澈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让她招架不住。
郁棠:“王爷!你……”
赵澈突然打住了她的话,她的这张小嘴还是发出其他声音才更悦耳。
这时,赵澈的耳垂微动,他眼神一闪,一手抓着郁棠的手腕,将她带离了此处。
少卿,郁棠刚站定,腰就被赵澈搂住,惊愕之余,她被点了哑穴,随即是她从未感受到的刺激。
赵澈抱着她“嗖”的一声,飞上了一棵百年苍木之上。
“唔——”
郁棠发不出声音,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赵澈。她现在只要挨近了赵澈,就会控制不住的心慌无措。
方才又被他那样对待……
其实,虽然郁棠和赵澈已经不止一次亲密。
但对郁棠而言,今晚才是第一次。
她虽极力佯装镇定,试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一时间难以平复心情。
赵澈能清晰的听见她狂跳的心脏,还有紊乱的脉搏,男人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最起码,他对她造成了一丝半点的影响。
一想到自己的亲吻,被人如此嫌弃,晋王殿下强大的内心,总有那么一丝丝的酸胀。
罢了。
不跟她计较。
谁让他喜欢她呢!
树干离着地面过高,郁棠迫于形势,只能任由赵澈紧紧圈着她的细腰。
她瞪了他一眼,此刻除却慌张之外,还有些生气了。
赵澈任由她的瞪着,他又不能直接对她就地惩罚。
打不是,骂也不是,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欺负。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当真不假。
赵澈默默的想着。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两人,今日宫中设宴,宫人皆在御花园伺/候着,此处偏僻,倒是无人经过。
少卿,郁棠就认出了郁卿兰。
而另一人在机关大赛开场时也见过,就是当今太子。
郁棠知道,上辈子的时候,郁卿兰便是入了东宫,成为了太子的侍妾,后来太子妃难产血崩,郁卿兰又在半年之内成为东宫女主人,深得太子欢心。
就在她纳罕,郁卿兰已然早就勾搭上太子时,硕大的梧桐下面,郁卿兰突然被太子抵在了树干上,郁棠还未看清状况,他二人就纠/缠在了一块。
她一低头,入眼便是男女疯狂/痴/缠的画面,而方才赵澈也这样对她……
天!
郁棠自己经历,和亲眼看着别人也如此,感受完全不同。
她仿佛能想象的出来,方才她和赵澈也是这样的姿势。
郁卿兰的声音惊慌失措,又明显带着娇羞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嗯……”
这声音古怪,似是带着勾子,尾音被人故意拉长,与娇/嗔无异。
郁棠:“……”
她一直知道郁卿兰心狠手辣,而且是个极其古怪深沉的人,竟是没想到她也会这般……放/荡?!
这时,郁棠的耳朵突然被人捂住。
她被赵澈一手摁入了怀里,她左耳贴近了赵澈的胸口,右耳被他用手捂着,如此一来,她再也听到下面的声音,赵澈强而有力的心跳却是荡入了她的左耳。
郁棠抬头,她看见赵澈眼眸微红,那里面有什么危险的情绪一触即发。
郁棠:“……”
她是听不见了,可赵澈能听见呀。
此情此景甚是尴尬。
良久之后,久到了郁棠快要站不住了,赵澈才放开了郁棠。
郁棠低头一看,发现树下已经没了人影,但附近的花圃却是被压的杂乱不堪,她再一次抬头时,看见赵澈有些异样的目光。
郁棠不能讲话,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方才赵澈只是担心她发出声音,他解开她了穴道,指尖落在她的脖颈上时,稍作停留才离开。
郁棠站在枝干上,不敢乱动:“王爷……师叔,能下去了么?”
赵澈此刻并不太好受,虽说,在他看来,太子和郁卿兰的那事没甚美感,但佳人在侧,他又不是柳下惠,积压了二十四的情/欲没有那么容易消散下去。
赵澈深吸了一口气。
对旁人而言轻而易举之事,对他赵澈却是这样艰难。就连太子那厮也是左拥右抱,他自己却连一个小女子都搞不定。
“郁棠,你还想要本王怎样?”赵澈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郁棠才从一个坑里跳出来,如何会跳入另外一个坑?上辈子经受了太多,她对男女之情的那颗心早就荒废了。
她很坚定,说:“郁棠会一直将王爷当做师叔,这辈子都会敬重您。”
又是这句话。
赵澈明显愠怒,但忍着没有表露出来,他哼笑:“呵呵,棠姑娘以为,本王很想给你当师叔?”
郁棠无话可说。
但她必须拒绝。
片刻沉默,赵澈道:“如果让本王发现你和其他男人好上,本王就先杀了那人,再囚禁你!你听明白了么?”
郁棠:“……”
赵澈终是败给了那双水润的眼眸。
他将郁棠抱下之后,送她去了偏殿,就离开了。
……
赵澈无心参加宴席,他离着偏殿的位置很近,对月独饮。
人心可以揣测,权势可以谋划,唯独这情/爱这东西,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从何下手。
不远处的声音引起了赵澈的注意。
“子青,我对令妹甚是崇拜,不知可否帮我在令妹面前说几句好话?”说话的人便是前阵子向郁棠挑战的魏宝坤。
这时,白征直接回绝:“不必了,糖糖她不喜交友。”
魏宝坤登时噎住:“不是……子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机关师,令妹这次夺魁,乃我大梁之俊才,我仰慕她不也是常事么?!”
白征和魏宝坤正争执着,一道绛紫色身影突然闪现。
赵澈手中拖着一只酒壶,一把揪住了白征的衣襟:“子青(卿)?方才他是在叫你?”
赵澈的出现,让白征一惊。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松口气。
要知道,他留意到了郁棠不在席上,又发现赵澈也不在,这才过来寻找。
男人之间敌意甚重。
白征回道:“正是下官,子青是下官曾经的名字,不知王爷是什么意思?”
赵澈呵呵冷笑了几声,他放开了白征,还给他理了理衣襟,之后提着酒壶,转身离开,背影萧索。
魏宝坤看的一愣一愣的,问:“子青,晋王殿下这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白征脸一沉,转身就走,半句不愿意和这厮多说。
魏宝坤耸了耸肩,扬声道:“那我改日再登门造访!”
……
郁棠穿的是月白色锦缎,梅子酒印在衣摆上,污渍明显。
她一时半会不想回筵席处,就将偏殿内室的房门栓上,再褪下了外裳,用了清水洗了洗衣摆。
殿内烧着炉子,用不了多久,衣摆就能彻底烘干。
做好这一切,郁棠坐在锦杌上发呆。
唇上尚存麻麻的感觉,舌尖还有些疼。
现在回想起来,她总觉得赵澈是要把她给吃了。
窗棂突然被人推开,郁棠抬头去看,就见赵澈又折返了,他鬓角一缕发丝微乱,俊颜仿佛憔悴了不少。男人反手关好了窗棂,就朝着郁棠大步走来。
郁棠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他拉着衣襟。
赵澈一手将郁棠给提了起来。
男人的力气甚大,臂膀也强如烙铁。
郁棠的双足就要离地了,她去推赵澈,却是无济于事,男人像失了智一样,死死的盯着她:“本王问你,你那日在马车上到底唤的是谁的名字?”
郁棠那日醉酒,什么都不记得,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喊了谁的名字。
她的一脸茫然给了赵澈一切答应。
郁棠感觉快要窒息了,双手去打赵澈揪着她的那只大掌。
赵澈目光冷冷的,自嘲的笑:“郁棠,你是不是觉得我赵澈很贱啊,随你如何轻视都可以?!”
郁棠完全不知状况。
见她面色开始发白,赵澈意识到了什么,忙松开了她,即便盛怒至极,也掩盖不了他的担忧。
但赵澈也是要面子和自尊的,他没有去问郁棠如何了,又或者有没有伤到。
两人四目相对,郁棠猛咳了几声,方才苍白的脸也转瞬间涨红。
郁棠稍稍平复,就问:“师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
男人又是自嘲一笑。
他都快被她逼疯了。
她却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了。
他们两个,一个像是初春小雪,另一个则是盛夏骄阳,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赵澈深吸了一口气,一拳头朝着郁棠砸了过去,不过却是越过了郁棠,直接砸了郁棠背后的栏柱上,那栏柱断裂,发出声响。
郁棠被吓到了,她耳边甚至还听见了骨节碎裂的声音,一侧头,就看见了赵澈的拳头在流血。
“师叔,你流血了?你、你有没有事?”
赵澈总算是看见了郁棠脸上的担忧。
但他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关心。
“你问本王有没有事?本王究竟有没有事,你心里难道一点不清楚?!”
郁棠根本不记得那日醉酒喊了白征的小名,她也不知赵澈的字就是“子卿”。
更是不明白赵澈这样激动是为什么。
她茫然的看他,又有些惊吓。
赵澈仰面笑了两声,胸膛在颤抖,之后转身去开了门扇,彻底离开时,只侧过半张脸,对郁棠道:“郁棠,放心吧,本王不会再来见你。”
郁棠看着他离开,秀眉紧蹙,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心头隐隐不安。
……
回到晋王府,赵澈叫来奎老喝酒。
晋王府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庭院里还建了一座秋千,种上了妖娆牡丹。
奎老其实很想和赵澈说说近日京都发生的几桩事,但见赵澈毫无心情,便没有提及。
“王爷,喝酒伤身啊。棠姑娘的事,或许还有回旋余地,王爷若不再给棠姑娘一些时日?”奎老劝道。
赵澈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也从不会在还没得到之前就选择放弃。
但是对郁棠,赵澈已经暗暗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找她。
“呵~本王岂是为了那个负心人而伤神!”言罢,赵澈又仰面灌了一杯梨花酿下腹。
奎老:“……”
他很想告诉自家王爷,棠姑娘并未与王爷好过,也并未始乱终弃过王爷,“负心人”三个字似乎不太合适。
这时,赵澈手中的酒壶突然掉地,破碎之后,撒了一地的酒水。
箫声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脑中,痛得他几/欲/杀人。
“王爷!您可是又听见了箫声?”奎老急忙问道。
王爷总说有箫声,但他们从未听见过。
赵澈双手捂着头颅,因为忍受强烈痛苦之故,清隽的面容突然有些狰狞。
红九在暗处咬着唇。
见王爷如此,少年愤愤然。
棠姑娘怎么能拒绝王爷呢?!
他今晚就要把棠姑娘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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