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给你画阴画儿的
凌寒故技重施,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嘴炮儿感动对方,但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在少女即将抓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凌寒无奈地扭腰、提胯、踢腿,整个身子好似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了起来
少女的娇躯带着体香与凌寒堪堪擦肩而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藏影步,有点意思啊!
最初的恐惧与不安在轻松躲过少女的数次攻击之后变得烟消云散,凌寒甚至还觉得有点儿好玩。
换往常,哪有机会与这么美丽的女孩玩这种颇具情调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啊!
少女追,凌寒飞。
两人一前一后,你来我往,玩儿的不亦乐乎。
突然,哗啦一声,少女被一个倒在地上的圆凳被绊倒了,一头栽在了地上。
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少女的头呈现出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
经过强化的凌寒视力很好,敏锐地发现原来少女颀长的脖子上有小半圈儿细密的肉色丝线。
这次的缝尸匠手艺很好,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是
被割喉了?
刚才这么一摔,有一些丝线被摔裂开了。
没有了丝线的固定,少女的头就不可避免地后仰了十几度。
看起来有些滑稽。
凌寒瞟了眼地上的圆凳,突然想到了九叔电影里的一个设定。
要不
试一试?
咣当
一扇屏风被推倒了。
砰!
少女又一头栽到了地上。
哗啦!
一个多宝阁,带着几个小摆件儿一起被推倒了。
啪!
少女再次中招。
凌寒忍不住就笑了。
妹子。
你果然是眼神儿不怎么好啊!
连续摔了几次之后,少女脖子上的线已经全部裂开了,后面长在一起的皮肉也被撕开了一些。
然后,少女不追了。
静静站在原地,面向凌寒所在的方向。
额!抱歉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凌寒讪笑道,我真的只是来给你画阴画儿的,是来帮你的。
听话,到床上去。
我很快就好!
说来也怪,少女听了之后,竟然真的转身到绣床上去了。
还自己把撞歪的头扶正了,重新盖上了红罗被。
这
怕不是有阴谋?
凌寒将油灯放好,然后从地上捡起来一截不知道哪个家具上的黄花梨木闩,小心翼翼拿着轻轻伸到了少女面前。
果然,少女没有丝毫犹豫,张嘴就咬。
坚硬的黄花梨木头在她面前好像豆腐一般,直接被咬掉了一大块儿。
好牙口儿!
正暗喜庆幸躲过一劫呢,凌寒发现少女猩红的眼睛转向了自己,竟然带有些许嘲弄的笑意。
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小手好似咬人的小老虎一般猛地伸出,叼住了凌寒的手腕
在入骨的刺痛之中,少女的记忆扑面而来。
少女名为方无柒。
当代护国公第六个女儿,也是被老国公视若珍宝的小郡主。
方无柒十五岁那年,一名白衣死士将一封书信送至护国公府门口后,服毒自尽。
书信内容只有一句话:九九重阳,用姬白凤换你女儿。
小郡主被绑架了!
而绑匪要的姬白凤是九幽妖族的重要人物,人妖两族得以和平这么多年,靠得就是大盛国手里有这么一张底牌。
换是肯定不能换的。
可小女儿又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命根子
老国公左右为难,急怒攻心,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人。
护国公世子出来主持大局,在护国公府门口树了一块大牌子,亲自手书两个大字:不换!
半月之后,九九重阳。
方无柒被一辆马车送回了护国公府。
关于被绑架之后发生的一切,小郡主一概闭口不言。
甚至面对昔日对自己无比疼爱,又因为担忧自己而重病在床的父亲,也不闻不问。
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有一个少年。
一个名为李过云的少年。
他绑架了她。
她爱上了他。
回府之后的方无柒不再像往常一样女扮男装偷溜出府,甚至连自己闺房的门都很少出了。
白天。
读书识字,养花种草,做一个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情。
晚上。
躺在床上,等待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地好像月亮一样的少年来和自己约会。
少年神通广大,防守森严的护国公府对他来说如无人之境。
有时方无柒也会担心,叫他不要为了自己冒险。
少年总是会嗔怪地刮一下她的小鼻子,深清地说:只要能见到你,便是死又何妨?
就这样,过去了整整三年。
每天如此,每晚如此。
直到前些天的一个晚上,李过云来到方无柒的房中,对她说:世子谋反被查了,留在这里会被株连。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方无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点了头。
对于她而言,护国公府也好,小郡主的身份也好,都比不过李过云的一个微笑。
李过云捧住方无柒的脸,将嘴唇贴在她的额头,深深一吻。
然后,割断了她的喉咙。
回到现实。
凌寒一脸懵逼,感觉这位小郡主的记忆真心是一团乱麻,匪夷所思。
那位叫李过云的小伙儿也是莫名其妙。
你带人走就带人走,抹人脖子干嘛?
这算是什么逻辑?
脑子有问题吗?
真是的。
那么好看一姑娘。
不过那是别人的人生,凌寒只是一个旁观者,可以感慨,可以唏嘘,却无权干涉。
方无柒的小手依然扣在凌寒的手腕之上,但却软软的没有了之前的力道。
凌寒轻轻一挣便摆脱了。
女孩儿躺在绣床之上,平静、安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嗯?
不挠人了?
凌寒又壮着胆子推了推她,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因为
尸体和自己接触过之后,就变老实了?
回想前面画过的几具尸体,凌寒觉得这个解释好像挺合理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怕个屁的邪尸啊?
管你是什么尸,我一摸了之!
不过这也只是个猜想,还得后面再证实一下再说。
既然尸体不捣乱了,那就开始干活吧!
凌寒从屋角的佛龛里拿过来一个香炉,插入三根香点着,然后又在方无柒的额头点上一点金漆。
阳气大盛,诸邪不侵。
一切准备妥当,凌寒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两步站在墙角,这才将木盒里的画笔抓在手中。
鉴于模特儿指不定会刷在什么地方,凌寒这次学乖了。
果然,方无柒鬼气森森的地魂脸朝下,倒挂着悬浮在了绣床的上方,黑长直的秀发如瀑般垂落
这画面,相当酸爽!
凌寒苦笑了下,正想抽出画纸准备开画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身后好像有东西!
正想转身呢,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贴在了凌寒的喉咙之上,然后就是一个清冷的声音:画尸人,先别急着画。
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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