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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女人我要定你了

    当他看到预言中自己有关小怪兽的故事之后路明非发现自己就已经深深爱上了对方。

    狭小的粉红色人旅馆、雨夜中宛如神迹的东京天空树、道路上推着冰淇淋小车的迪士尼乐园……

    真好啊,原来真的有女孩会爱上自己这个衰仔。

    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仿佛她从未离去……

    事实上那个女孩还从未来过。

    真想带着她回家一起过年吃饺子,路明非这样想到。

    不知道大舅哥的蜘蛛切未来的自己抗不抗得住,那只象龟可是皇啊,虽然不是最强得。

    可是自己的二舅哥,还有岳父,他们一个是最强的鬼,一个是最强的皇。

    路明非心中还是有着一点小慌。

    厚脸皮的死小孩还未真正见过女孩却早已将其认定。

    他难得的霸气了一次,女人我要定你了。

    路明非打开那本厚厚的相集,才发现里面不是相片,而是明信片。

    都是东京的旅行明信片,上面是东京天空树、浅草寺、迪士尼、明治神宫……每一个路明非带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不知道她怎么收集来的。

    因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路明非总是不愿意跟她合照,所以她就搜集了这些明信片来记住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明信片背后写着时间和简单的话,“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都是这样蠢萌蠢萌的注释,意思很简单,修辞也很差,就是一个一张白纸的女孩在喜欢上了某个人之后的自我表达。

    每一句都试图表达出“我喜欢某个人”、“我喜欢某个人”和“我喜欢某个人”。

    手机屏幕上是爱媛县的山,路明非的背影坐在夕阳下的神社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偷拍的。

    路明非无声地笑了,他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另外一个人的世界里都是那么重要,原来不只是他会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悄悄地出神。

    超越世界的纽带,值得自己拼劲一切去争取的女孩。

    在哪世界最深的海沟中,整个都被丢尽了深海之中。

    最初的时候,他离海面如此很近很近,涟漪都清晰可见,似乎只要他刺破薄薄一层水面就能触碰到光明。

    但是他的身体似乎又像是被绑住了沉重铅块,不断下沉,触手可及的光芒又不断消散,无边无际的黑暗从海底涌来,又一次把他吞没。

    随着女孩有节奏地拍掌,天空中的乌云居然坍塌了一角,清寂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细碎,海面如一块表面有着细密纹路的银锭。

    海面温度越来越低,跳荡的银色波光渐渐凝固。

    女孩低着头哼着歌,目光好像穿透了黑色的大海。

    她的俯视,就像是神从天空里的御座上俯瞰人间。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路明非的大脑开始刺痛,他的心潸然悸动。

    他想起来了,当初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深海里,第一次见到绘梨衣,紧紧地抱住了她。

    可笑的是,女孩还拯救了自己,给与自己以信任。

    自己空中呼喊的却是诺诺,老大的女孩,真是一个可悲的家伙。

    路明非努力的睁大的眼睛,拼命的向上游。

    他还想再一次看到那一道宛如天使的身影,那如漫漫如海藻的暗红色长发。

    轻盈的影子从冰十字枪的尾部一跃而起,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大袖在海水中展开。

    她束发的带子断裂了,长发漫漫如深红色的海藻。

    路明非下意识地脱口要喊出那个名字……诺诺!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的,即使他的眼睛已经浑浊,视野已经模糊。

    那头深红色海藻般的长发,让他想起自己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那是在三峡水库的深处,诺诺脱下自己的潜水服给他穿上,她只穿比基尼的身体那么诱惑那么美,她暗红色的长发曼舞在水中。

    诺诺总是对他颐指气使,只有那次她如此温柔,眼角眉梢都是鼓励,鼓励他活下去。

    对于废柴来说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努力了,别的他什么都不用做,诺诺脱下潜水衣给他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么的想的吧?

    她一定也很害怕,但是强忍着给路明非看最漂亮最温柔的眼神。

    “诺诺!诺诺!”路明非扭动身体想游过去,他的神志就要完全丧失了,脑海中只有暗红色的长发。

    他想张开双臂去拥抱那个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如死神般残酷无情。

    “诺诺!诺诺!”他张嘴大喊,不顾海水涌入他的肺部。

    女孩拔出樱红色的长刀指向路明非,这柄能够把尸守轻易斩裂的刀指向路明非的眉心。

    “诺诺!诺诺!”路明非没有看到那柄刀,他只想在死前游到那个影子身边。

    绘梨衣眼睛里死神般的冷酷忽然间崩溃了,那种小女孩的稚气回到了她的眼睛里。

    女孩好奇地看着路明非,并非熟人见面的欣喜,就像大街上忽然有个傻子欢呼着向你跑来,你也会忍不住好奇地看他。

    路明非还以为自己在努力地划水,可其实他的动作就像小鸭子用脚拨水般笨拙。

    绘梨衣人鱼般环绕着路明非游动,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何忽然露出像是哭泣的表情。

    路明非没能触到那个模糊的影子,眼前彻底黑了,他想自己也许已经死了。

    肺里最后一口气溢出,他无力地下沉,这时候他被轻轻地抱住了。

    “不要死啊。”脑海中浮起女孩的声音。

    “诺诺,诺诺。”路明非只记得这个名字。

    “不要死啊。”女孩的声音再次浮现。

    女孩松开了路明非向上游去。

    路明非仰起头,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努力地看向手中,手中是一个黄色的橡皮鸭子。

    “我不会死的,”他在心底轻声说,“因为你还没有……放弃我啊。”

    真是可悲啊,直到这个时候自己口中所说的还是诺诺,而不是那个将一切都交付给自己的女孩

    不要!

    路明非在海底拼命地大喊,似乎嗓子都要被喊破,字字染血,然而他的世界里已经空无一人,无人能听见他撕心裂肺的恸哭。

    最后一切,路明非又回到幽暗可怖的红井之中。

    地面上墙壁上,视线中的一切都被恶心的白色丝线占据,他的女孩就躺在破开的茧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安静得让人忍不住想起童话中睡美人的故事,似乎只要她被心爱的王子吻一下就能醒过来。

    女孩的身体又是如此枯索,就像是被吸干了所有水分的花瓣,轻轻一碰都能让她的身躯碎裂。

    那是路明非永远、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痛恨那个自己,那个未来可能出现的自己。

    那个女孩明明将自己的最大的信任都交给了自己。

    可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个人在地窖里无能狂怒吗?

    右手握拳,因为过度的力道骨节开始咔咔作响,显得有些发白。

    路旁青衣树上斜,明眸杉影叹妃曦。

    落尽红樱君不见,轻绘梨花泪沾衣。

    这一次,他的心中将不再是霸道不讲理的红发巫女。

    所有的空间很小,只能放下那个爱翘家的小怪兽。

    其实自己也可以是一个女孩的全世界,当然,那个1女孩也将是自己的全部。

    他本应该是咆哮世间的怪物,只是故意收敛自己的爪牙让自己变得愚蠢,当他咆哮的时候诸王都只有跪拜。

    女人我要定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