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水榭中,博山炉中焚的安神香散发出清甜的气息。窗前一张美人榻,榻后立着一面大银华镜。
岚昔躺在榻上昏昏欲睡。无玥搬了绣墩坐在岚昔身前,托起她的手,用发簪轻轻一刺。
岚昔指尖一痛,意识清醒了一瞬。看见指尖冒出一个血珠。
无玥取出一只镶着白蓝灰三色羽毛的木头手镯,贴在她指尖,飞快的一转,让每颗木珠都接触到鲜血。鲜血被吸入木珠,了无痕迹。一圈之后,每颗珠子都腾起点点彩光,最后汇聚成一道耀眼的白光投向了银华镜。
困意袭来,岚昔昏昏沉沉地重新闭上了眼,开始还依稀能听见无玥和彦彬的对话。
无玥说“这枚手镯可以探知并重现人的过往。越深刻的记忆,越能清晰地呈现,已经遗忘的事情就无法得知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岚昔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陆彦彬难以置信地说“不止是看到,还能清楚地感知她的情绪和念头!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怀念。这里应该就是她的故乡吧?”
听完这句话,岚昔就彻底陷入了梦境。梦里是她的故乡——皓天国都青原。
青原城外,碧绿草场向远方奔涌而去,各色野花摧枯拉朽肆意开放。大大小小的碧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孔雀展开了鲜亮的尾羽。
积玉山群峰绵延,如层层巨浪。主峰念青山高耸入云,倒映在一汪清澈湖水中。
湖边舞台上,祭神的歌舞方歇,胡琴哀婉的尾音还在空中回荡,人群已迫不及待地散去。
毕竟歌舞表演只是春社的序幕,青年男女更热衷于欢快的踏歌、热烈的对唱,更期待在这一天向心上人表白,携手一生。
不一会儿,湖畔林间,歌声此起彼伏、相互应答。
江云舒,也就是年少时的岚昔,和哥哥天远并肩向山上走去。
山坡上的几位青年见他们上来,招呼着“江天远,快点,来我们这队!”
一位青年开着玩笑“天远可是咱们青原的歌王,他一来,咱们得准备几把伞,免得待会儿被姑娘们抛过来的荷包埋住了!”
又向岚昔说“云舒,我记得去年对歌,雪松和邵明两个人把嗓子都唱哑了,也没得你回一句。今年我替他们求个情,请你给他们个机会献上真心!”
云舒面颊飞红,不知回句什么话好。
天远笑着接过话头“你打趣我就算了。我妹妹年纪小,别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又转头向云舒说道“我和他们一队。你要去找清歌她们吗?”
云舒点点头,向众人告辞,转身向更高处走去。
往年春社,她都是和清歌等几个好友一组与人对歌。
清歌嗓音清亮,口齿伶俐,向来是对歌的主力。云舒性格沉静,大多时候都是当听众,倒也自在。
可是去年,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两个青年轮流向着她唱歌,大有不得到回应不罢休的架势。热烈的情歌如热浪一般源源不断地拍过来。清歌几人嬉笑着催她应答的声音,如风一般将波浪推得更高,令云舒无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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