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急促的奔跑声把江瑶从睡梦中惊醒。
她迷迷迷糊糊的惊顾四周,天还没亮。
可即使眼睛刺痛她也能很容易看到:
一道火墙正从天而降。
她的第一反应是赶快从树上下来。她从睡袋里爬出来,慌忙把腰带解开。没时间整理了。
还好,她的背包和水瓶都已装在睡袋里,重甲和钢盔太重想带也带不了。
她只能把睡袋整个扛在肩上,拼命奔逃,连弓箭也落在了树上。
可周围已经火苗乱窜、浓烟四起,燃烧的树枝从树上噼噼啪啪地落下。带着火苗砸在她脚下,溅起一堆火花。
兔子、鹿、还有一群野狗在林中仓惶逃命。江瑶跟在它们后面跑,相信它们的直觉更好。
四周灼热难耐,还有比之更糟的浓烟,随时都可能使人窒息。
她跑着,咳着,睡袋拍打着后背,灰蒙蒙的烟雾挡住她的视线。树枝不断地划伤她的脸,她不顾一切地狂奔。
从她头上掉落下来的火焰那么高,是营火失控吗?还是自然的失火?
今天太安静了。安全区域又缩了一圈。可也就一个人被淘汰,存活人数还定格在22。
也许连厮杀都不曾出现。按照以往一贯的游戏节奏,可这是极限赛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揣度官方的意图并不难,比赛一方是职业选手一伙,另一方是江瑶和其他人。
他们也许已经在整个岛上剩下的安全区域里散的太开,彼此离得过远,这场火也许就是官方放的。
是为了把他们惊走,让所有的人靠近。这也许不是江瑶见过除了毒圈外的最佳创意,但它却非常、非常有效。
她跳过一截燃烧的木头时。跳得不够高,夹克后边着了火。
她不得不停下,尽管四周火势汹汹、氧气稀薄。她还是把夹克脱下,用脚把火苗踩灭。
她不想放弃李明言做的这件夹克。
可她要继续跑,她被烟熏得头脑混乱。那些腿脚轻盈、为她做向导的动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她之前没来过现在这块地方,因为她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下可以藏人。
正当她决计绕开火源,采用迂回路线折返时,一个巨大的火球在距离她头顶不到十米的岩石旁爆炸。
现在极限赛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当江瑶再次听到嘶嘶的响声时,赶快趴在地上,根本来不及看。
火球又击中了她身旁的一棵树,树立刻被火舌吞噬。
待着不动就是等死。
她起身就跑,睡袋也被她丢下,供给品几乎什么也不剩,拿起夹克往背包里塞就跑了出去。
脚跟还没有站稳,就听到第三颗火球在她刚才卧倒的地方爆炸,在身后形成了一个火柱。
她在慌忙躲避火球时,时间失去了固有的意义。
死亡迫近,对生存的强烈渴求,使江瑶身体数值都破表运转。
没有时间判断往哪跑是正确的,当嘶嘶声响起时,要么闪开,要么死掉。
观看以往的多届绝地极限赛,经验告诉她竞技场里有些区域是受到官方非法操纵的,以对选手实施攻击。
只要她能逃出这一区域,就能逃出火焰的掌控。也许会直接闯入蛇穴,但现在也已无法顾及其他了。
江瑶用了多长时间在匆忙慌乱中躲避火球,不得而知,但攻击终于逐渐减弱。
很好。
衣服也已被汗水浸透了,她用手摸摸辫子,发现火球已经把它烧焦了至少六厘米,一缕缕的烧焦的头发应手而落。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头发,可这时又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她赶快跑开,但不够快,火球划过她右侧小腿,打在她身旁的地上。
看到裤子起了火,她一下子慌了神。她一边尖叫,手脚着地,一边扭着身子向后退。
后来她稍稍定下神,腿在地上来回滚动,把最旺的火苗扑灭。
未假思索,她把剩下还在燃烧的裤子布用手撕下来。
她坐在地上,离最后一颗火球爆炸燃烧的地方只有几米远,手上布满血痕,浑身颤抖。
轰炸结束了。
她强撑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池塘走,对付烫伤的最好办法就是泡水。离开红透天边的火焰,天空仍浓烟密布。
渐渐地,东方出现了柔和的晨光,盘旋上升的浓烟遮蔽了日光。
视线很差,她只能看到前面二十米码的距离,其他选手很容易躲过她的视线。
她应该把弓箭拿出来,以备不测。可她怀疑就是拿在手里能坚持多久,更甭提去瞄准。
她的手很疼,但小腿的疼痛却远甚于此,烫伤简直是让她最难忍受的疼痛。
她回到池塘边,把身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灰尘洗掉,试图回忆起对烧伤的所有常识,可在游戏里烧伤是很常见的减益现象。
以前还有修正效果,烧伤产生的痛苦不会像这样还原,让人难以忍受。
腿上的伤需要处理。但能看吗?
腿上的伤让她差点晕过去。
嫩肉血红血红,上面布满水疱。她从膝盖一下把裤子割掉,仔细观察伤口。
烧伤的部分有她的巴掌那么大,把它泡在水里应该还可以。
她舒了口气,伤口浸在水里确实舒服多了。她认识一些草药,如果能在这里找到,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可却有点想不起来了。
要是那个医疗箱还在该多好...
还要继续朝前走吗?
现在基本在在圈中心的位置,烟雾也渐渐散去。
如果朝远离火源的方向前行,是否会与职业选手狭路相逢?
可眼下,她每次把腿从水里拿出来,就会像先前一样剧痛,她又赶快把它放回去。
这个情况,碰上了敌人不就基本等于玩完了吗?
得到树林里找地方休息一下,只不过白天休息很容易被人发现。
另外,离开池塘是不可能的。她把仅剩的一些物资理好,有三个罐头、几瓶能量饮料、一些布革,还有一盒火柴——
很好,她把火柴一把丢进了池塘。
今天见过的火已经够多了。
所以准备就着罐头简单吃点。小口喝着能量饮料。
心想,他们要来就来吧!
然而,他们真的找到了江瑶。
幸运的是,他们到来时,她已经离开了。
可他们仅有一分钟的距离。
天也渐渐黑了,听到脚步声,她快跑起来。穿过水塘,向林中奔去。
腿伤减慢了她奔跑的速度,可她感觉追她的人也不像火灾前那么步履矫健了。
他们边咳嗽边粗暴地喊叫着。
他们在一步步逼近,就像一群野狗。
情势危急,于是她采取了以前遇到同样情况时的应对办法。
找到一棵很高的大树爬了上去。
可爬树更是疼痛难忍。爬树不仅费力,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要接触树皮。
可江瑶仍快速向上爬去。
待他们追到树下时,她已经爬了有六七米高。
他们都停下一会儿,来观察彼此的动静。希望对方不要有枪或炮这样的武器。
也许,他们面对面交锋就在此刻。
可江瑶与他们相比,她能有多少获胜的机会?
他们现在共六个人,五个职业选手,还有马尚。
唯一的安慰是他们也很疲惫,而且没有枪。他们刚刚也许同样经历了什么攻击,不仅失去了两名队友,还有所有的装备和补给品。
相比之下,江瑶还活着,还有有一些吃的喝的,还有李明言的那件夹克幸存。
可是,看看他们的武器,依旧令人胆寒。
再看看他们的脸上,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她,他们杀她犹如探囊取物。
眼下的情势似乎很绝望。
可她灵机一动,想到他们比她高大、强壮,是没错,可他们的身体也比她重啊。
以前爬到最高的树上去摘果子或掏鸟窝的总是她而不是李明言,这有其道理。
可现在,最小个的职业选手也比她重五六十斤。
想到这儿,她笑了。你们怎么样啊?她兴奋地冲下喊道。
爬不上树他们很泄气。
很好。凯托说,你呢?
有点热,不太合我的口味。江瑶说,她仿佛能听到李明言喜忧参半的笑声。其他观众肯定也看着这一幕。
这儿的空气好多了,你干吗不上来?
我想我会的。凯托说。
喏,凯托,拿着这个。她的搭档伊芙妮说。
她把银色的弓和箭袋递给他。
是江瑶刚刚在躲避火焰时弄丢的弓箭,没想到被他们捡到了。
这下麻烦了。
她直盯马尚的眼睛。可他却正用衣袖擦刀子,好像有意避开江瑶的目光。
不,凯托说,把弓箭推开,我用刀更顺手。
江瑶能看见他的武器,一把短刀,插在他的腰带里。
她故意给凯托留出爬树的时间,然后她才开始爬。
李明言总是说每次看到她爬最细的树枝,他就会想起松鼠。一方面是因为江瑶体重轻,另一方面是练得多。
爬树时你要知道把手脚放在哪儿。
她又向上爬了两米,这时她听到树枝的断裂声。
她向下一看,凯托连同一个树枝一起掉了下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江瑶希望他摔断了脖子。可他却站了起来,像个邪魔似的口中不住地咒骂着。
现在那个拿弓箭的女孩叫格丽默,名字有闪光的意思。
江瑶听见有人这么叫她——闪光,看你的了!杀了她!
她开始往上爬。
没多久就听到咔嚓嚓树枝即将断裂的声音,她还够聪明,停了下来。
她现在已经爬了至少十米高。闪光试图用箭射她。可很明显她用弓箭也不灵光。
一支箭打在她身旁。
她把箭拔了下来,故意在闪光头顶挥着箭嘲笑她。
好像江瑶就为嘲笑她才拿的箭,实际上她是想有机会时用上这箭。
要是弓在她手里,她完全可以杀了他们,一个不剩。
那些职业选手嘀嘀咕咕谋划着什么,抱怨着什么,对于自己显得这么愚蠢显然十分恼火。
此时已近黄昏,对江瑶的进攻也基本落下帷幕。最后,她听到高尚粗声粗气地说:
噢,就让她待在那儿吧,看样子她也不能跑了,我们明天早上再对付她。
嗯,起码,有一件事他是对的。
除了坐以待毙,江瑶哪儿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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