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没料到这一觉会睡这么久,忙起身来,去了灶屋里择菜做饭。
做好了晚饭等着爹娘下工回来之后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之后谢氏去了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姐妹家里串了趟门儿,借了几毛钱回来,给丁穗做去县里的路费。
而丁老爹则去了老队长那里,给丁穗开了一份去县里的介绍信。
待二老回家来后,将钱和介绍信一并交给丁穗,丁穗将钱和信在枕头底下放好了,这才洗洗睡。
第二天一早,谢氏天不亮就起床,烙了好几块饼子给丁穗做干粮。
清晨时分,丁穗将干粮在军书包装好,又将钱和介绍信贴身放好。
之后她挎着包在爹娘二姐的担忧又寄予厚望的目光里,一步步朝着村口走去。
出了村子,没走多远就走上了盘山的黄土路。
之后又沿着黄土路走了小半天,总算是赶在快晌午的时候到了青山镇。
去县里的客运车得晌后才发车,麦收天的正午很是炎热,所以丁穗来了青山镇后便打算去一趟二叔的办公室。
一则是问问二叔,黄家那三口人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置,二来么,去二叔办公室躲躲凉快,省得还没去到县里,在镇上就要被晒惨。
说来也巧,丁穗找来丁树材的办公室时,丁树材正准备下班。
瞧见丁穗之后,丁树材忙招呼了丁穗去他单位的食堂吃饭。
丁穗哪好意思去浪费丁二叔的粮票,丁二叔一个人的收入要养活一家子人的吃喝拉撒,二婶周向晴前两年在镇上供销社里当临时工,后来这临时工也没当成,最近这两年就呆在家里靠着丁二叔养活。
所以丁二叔的日子也不宽裕,丁穗不好意思跟二叔去食堂吃饭,只说是自己带了干粮,让二叔给你倒杯水就好。
见丁穗身上挎着的包里的确鼓鼓囊囊的装了好几块饼,丁二叔忍不住问:你来一趟镇上带那么多干粮作甚?
丁穗忙说:二叔,我来镇上只是路过,晌后我要搭车去县里。
去县里?丁二叔不解,自己这个侄女儿最近跑县里是不是也跑得太勤了些?
丁穗现在还不好说卖参的事,谁知道这趟去县里会是个什么光景呢,只对二叔说是县里有点事,必须得去一趟。
丁二叔见丁穗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只道:既然你晌后要去县里,那午饭还是跟我去食堂,省着点口粮到县里吃,对了,你县里的住处安排好没?
后晌从镇上搭车,去到县里之后也傍晚了。没有住处的话,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还真挺麻烦的。
于是对丁穗说:县里头我有熟人,我给你写封介绍信你揣好,到时候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丁穗哪里好让二叔为了她欠人人情,忙说:二叔你放心好了,县里头我又不是头回去,咋能连住的地方还找不到。
话虽这么说,可丁二叔还是不放心,上回她是跟二狗子和娘俩一起去了县里,身边有个大壮小子照应着,丁二叔自是不用担心,这回是她自己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咋办。
我看我还是给你写个信吧,你若是能有地方住,这信就不用拿出来,若是找不到,有这封信在也好过露宿街头。丁二叔坚持。
丁穗拗不过,只得答应了。
大不了她去了县里不用这信就是了。
县城那么多,随便哪个旮旯里不能过夜呢。
最近这段时间她多少也觉出来,她这一世命改了,成了一个有福气的人,因为福气护体,所以很多时候都非常的幸运,就算是遇上什么祸事,那祸事很快的就会被化解掉。
所以这回去县里,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此去县里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参卖不卖的掉。
丁二叔这边写好了信好,将钢笔盖了回去在口袋里别好,之后将信笺纸扯了下来折叠整齐,交给丁穗:我那朋友的姓名和地址,我在落款下面有写,其实也不难找,到时候你直接向他们单位看大门的人打听就好。
嗯。丁穗接过二叔的信在衣兜里放好,心里却压根没打算用这信。
写完了信后时间已经不早,丁二叔忙催了丁穗:快跟我去食堂,再晚就没有好菜了。
丁穗想说不用了,丁二叔已经快步朝食堂走去。
丁穗不好拒绝,只得跟着丁二叔去了他单位的食堂。
说是食堂,不过就是简单的设了几个打饭的窗口,窗口外面摆了几张饭桌而已。
这年月的很多硬件设施都非常非常的简陋,过去的十多年里,经济几乎原地踏步,不管是生产队的农民还是公社,城里机关的职员,能维持住基本的温饱就不错了!
正想着这些时,丁二叔将饭和菜都打了过来,一饭盒的白米饭,一饭盒的肥肉炒时令蔬菜。
丁穗一阵受宠若惊:二叔,你这顿饭花了不少钱和饭票吧!
丁二叔叹息一声:我成天忙啊,都没空去看你们,不然怎么也不会出了你二姐的事
说到这里丁二叔的眼眶不觉有些湿,他抬手推了推镜框,对丁穗说:不说这些了,快吃吧。吃完了二叔送你去搭车。
这么好的伙食,丁穗不好意思吃啊!
她站起身去到打饭的窗口向炊事员要了一只碗,然后回来饭桌旁将饭和菜各拨了一小点在碗里,之后对丁二叔说:二叔,我今天上午赶路时吃过干粮,不饿,这一碗足够了。剩下的你等会儿端回去跟我二婶,大兰小松他们一起吃吧。
怕二叔又客气,丁穗说完这话之后忙岔开了话题,对二叔说:二叔,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问问黄大有一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提着这茬,丁二叔忍不住问:你二姐现在怎么样?
丁穗如实说:我二姐还成,养个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丁二叔点了点头,放心不少:若你二姐有个好歹,这官司非得好好的打一打,非让黄大山那爷俩偿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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