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王朝，皇族燕氏代代相传的铁枪，居然不是人族的兵器，而是由妖族创造的？
从涂山白蘅的第一句话里，许乐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今天即将吃到一个很大很大的瓜。
……也许还不止一个。
美妇人说了第一句话后就顿住了，千头万绪有些不知应该从何开始说起的感觉。
“白姨？”
“干嘛？”
“继续呀？”
“你急什么，让我先想想该怎么说！”
就这么一句话，许乐就明白美妇人的文化水平可能比较一般，这么多年时间光用来修行了，也不说多读点书。
组织了一下语言，美妇人缓缓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现在的妖族势力大概分成五块。”
“一块是基本由水族组成的东海妖族。”
“第二块是基本由鸟类组成，栖息在北方森林中的北方妖族。”
“第三块是居住在西方海域对面，广袤沙漠之中的西方妖族。”
“还有第四，就是我们青丘狐族所统领的，主要由兽类组成的南方妖族。”
“除此之外，广袤的中部还分散着无数的小型妖族，虽然他们每个种族都不算太大太强，但他们聚集在一起，凝聚的势力却比南、北、西任何一方妖族势力都要强大，只有无边东海中的东方妖族能够遏制它们。”
这些许乐知道，也知道那天那条捡漏不成反被捡的化蛇就来自中部妖域。
幸亏中部妖域极为混乱，没有妖主坐镇，各个种族在受到其他三方妖域威胁的时候才会团结在一起，只要危机过去，他们就会互相掠夺、彼此征战，这才没能对其他三方妖族形成强有力的威胁。
中部的龙蛇混杂，种族多样性，以及同样聚居于中部大陆的人族不间断的挑拨，决定了中部妖族不可能联合在一起。
但他不明白，白姨为什么突然又跟自己说起这些。
“但是在很久以前，妖族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在四方妖主的控制之上，还有一个至强者统帅着四方妖主，以及妖主以下东南西北中所有妖域中的妖族。”
“那位至强者，被所有妖族尊称为妖族的皇。”
许乐咂咂嘴，心说果然是一个大瓜，“那为什么现在没有妖皇了？”
涂山白蘅摇头，“妖皇存在的时代距离现在不知过了几千万年，别说现在的四方妖主都是后起之秀，就连那几个最最古老的种族中的主事人也早已经不知道更迭了多少代了，那段历史就相当于你们人族的上古洪荒时代，一切的故事早已湮没在时光的洪流里，只能从最古老的妖族秘典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即便是妖族秘典，关于他的记载也非常的稀少，而且就连很多上位妖族也不知道的是，整个妖族的历史上其实只出现过一位妖皇，自从他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妖皇出现，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是陨落了，还是去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神秘之地。”
看着许乐一脸你继续，不要停的表情，美妇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别这么看我，你想知道的问题，我也没有答案。”
“你们儒家的那位至圣先师至少还留下了很多典籍，还创下了儒门的修行功法，还有他的门人弟子在不停散播着他的荣光和传承，然后才不知去向的。但那位妖皇大人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凭空被某种强大的力量蛮横的抹去了一般。要不是我曾经在一本秘典上看到过一笔关于他的记载，甚至连身为四方妖主的我都不知道妖族历史上曾经还出现过这么一位强者。”
“而自从他消失以后，妖族就再也没出现过妖皇，连同他统治时期世袭四方妖主之位的四个妖族最强横的种族，也从世上销声匿迹。自此，四方妖主之位才陷入争夺，才有了万妖大会，也才有了我们这些出生于其他种族的后起之秀，在大会上争夺妖主之位，从而带领族人走向强盛的机会。”
“你说的世袭四方妖主之位的四个种族都是什么？”
许乐心中一动，没来由的想起了清醒之前曾经看到的那个山洞。
那里面也有四个人，分坐四角，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用四根铁链将一个黑发男人锁在充满岩浆的池子里。
他们好像是在劝他，好像说了什么关于种族火种传承的事，那些人会不会就是四族之主？
那么那个黑发男人……妖皇？
许乐禁制自己再想下去了，一方面是关于那些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那些景象在他醒来后就如退潮一样飞速的消失，到现在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碎片，他甚至无法将它们整合起来。
另一方面，他怕面前这个精明的美妇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虽然他并不是不信任涂山白蘅，但来到这个世上的三年中，每一件事都在反复教会他一种本能，谨慎，再谨慎！
况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事情。
美妇人淡淡的白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许乐却不由得有些心虚，总感觉那双桃花般的眸子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竭力想要隐藏的所有秘密。
片刻静默之后，美妇人继续说道：“是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四个种族，秘典上称之为龙族，朱雀族，白虎族，以及玄武族。白虎不是现在的虎族，而是头生双角，浑身布满鳞片的异兽。”
听上去有点像是麒麟啊，但许乐又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麒麟这种瑞兽。
一切都仿佛有迹可循，但一切又仿佛似是而非。
“这些跟咱们要说的铁枪又有什么关系？”许乐没忍住，又问道。
涂山白蘅皱了皱眉，很不习惯这种被别人提问的感觉，“因为那杆枪就是在妖皇统治末期被创造出来的。”
美妇人深吸口气，“根据秘典上的记载，那时候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整个大陆都在遭受灭亡的威胁，而就在那段时期，妖皇和四族妖主在同一时间内突然消失。就在他们消失后不久，妖枪问世，人族和妖族第一次联起手来，合力消弭了那场灾祸，但是从那之后，妖皇和四方妖主以及他们背后的四个天定主族，再也没有在这片大陆上出现过。”
“天定主族？”
美妇人嘴角流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是啊，天定主族，上天命定的妖主之族，秘典上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因为在他们消失之前，四方妖主的位置一向由他们代代相传，而秘典的前半部分，也是由他们书写的。”
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在我原来那个世界，历史也全都是统治者书写的。
许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同时理解了美妇人唇角的那一抹嘲讽。
……涂山白蘅虽然自己身为上位狐族，却似乎一直都对所谓上位妖族、天生高贵什么的不怎么感冒。
到了这时，许乐的兴趣终于被全部调动起来。
强横无比的上古妖皇，不知所终的踪迹，关于他的故事神秘的没有一点传承和记载，以及那柄妖枪的出世和妖皇失踪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还有当年那场逼迫的人族和妖族不得不联合在一起的浩劫……这几乎符合了人们关于传奇的所有想象。
许乐吃瓜吃的兴致勃勃，根本不想停下来好吗？
“既然那杆枪是妖族创造的妖枪，为什么后来又落到了燕氏的手里，而且还非得是燕氏血脉才能继承？”
涂山白蘅摇头道：“一开始，那杆妖枪并不是只有燕氏族人才可以继承，它本来是作为妖族和人族第一次结盟的信物，由妖族送给人族的。当时妖皇和四大天定主族已经消逝，剩余的妖族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面对那场大灾祸，他们只有和人族结盟才有可能存活下去，所以妖族中十几支当时最强大的种族商议了一下，决定由他们代表整个妖族与人族会盟。”
“在会盟中将妖枪献给人族，并发誓无论是谁，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只要是手握这杆妖枪的人，就是妖族永远的朋友。而作为回馈，人族将最为宝贵的三张丹方送给了妖族，其余两张丹方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但最后一张丹方，却彻底打破了人与妖族的隔阂，由此也衍生出了许许多多纠葛一生的凄美传说。”
许乐心中一动，“那张丹方有什么作用？”
涂山白蘅语气微沉，缓缓道：“它可以让已经能够化成人形的大妖，彻底脱胎换骨，拥有真正与人族通婚、生育后代的能力！”
卧~~~槽！！！
许乐瞠目结舌，心潮澎湃，所以这是合法人受是嘛？
就好像上辈子许仙和白蛇，白蛇也是观音菩萨给了一颗灵丹才能放心大胆的跟许仙为爱鼓掌，换成小青就只能让那个什么张公子差点嗝屁。
所以成功日蛇并不是许仙有多大能耐，关键还是那颗灵丹。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许乐小心翼翼的看着涂山白蘅。
美妇人瞥他一眼，仿佛已将他看穿，“你问。”
“要是吃了那个丹药，人和妖生出来的孩子是人是妖？”
涂山白蘅冷笑一声：“化形大妖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人形，而且……那丹方是道门穷尽无数心血研究出来的，你认为他们会让人族大能和化形大妖生出妖族的孩子？”
所以这里面还有种族融合的谋划，当初干这事儿的人手段很高明啊。
许乐嗯嗯两声，不再吭气，很明显美妇人是一个妖族主义者，对人族的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很是痛恨，再多嘴恐怕就要狗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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