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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alpha的古代生活记录");

    沈清疏当下的工作重心还是秋税,这是大事,出不得一点差错。

    朝廷甚至会以此考评官员,因为每年都难以缴到规定税额,所以收缴到百分之八十就算合格,收得越多就越优秀。

    这也是有些地方官员,不敢得罪当地大户的原因,不然收税时故意使些绊子,便叫你被上司责骂,考绩被评为劣等,不得升迁。

    这对百姓来说当然是懒政坏政,却有效维护了朝廷的统治,因为税收对一个封建制国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过,倘若官员的税收成绩十分出色,督察院和吏部也会派人调查,以防官员敲髓吸骨,太过压榨百姓。

    所以这也真是个技术活,昨日休假,沈清疏案上又堆满了公文,俱是各乡各村的统计。

    沈清疏把它们都搬到了后宅来算,她之前没想过麻烦林薇止一起,毕竟这些数据算起来枯燥又乏味,算完还得要核对,以防出错,十分之无趣。

    但昨日山上一行,明显林薇止闲在内宅里更无聊,还不如帮她分担点工作,两人一处做事,也算是相互陪伴了。

    这些数据运算并不难,她把流程给林薇止大致一讲,又指导她做了两份,她便很快懂了。

    沈清疏先在一旁替她核对了一阵儿,等她渐渐熟练,不出差错,便也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埋头开始工作。

    早上的阳光正正好,不冷也不热,落在树梢枝头,映出稀稀落落的剪影,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很安静,除却鸟鸣,只有折子翻动的声音。

    沈清疏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的自习室,对面坐着她喜欢的女孩,微拧着眉头,在认真地看书学习,青涩又美好。

    她懒散撑着半边脸,看林薇止专注的眉眼,不知怎么的,忍不住便笑起来,是从心底里生发出来的喜悦。

    “你笑什么?”林薇止看看自己身上,没什么奇怪的,挑了眉问她。

    她今日起来,腿果然不怎么疼,只是按着有些酸涨,顿时觉得自己昨日错怪了她,心里便很有些过意不去。

    “没什么。”沈清疏说,视线却并不移开,一双含笑的眼睛凝着她,熠熠生光。

    ‘只是看你好看’,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林薇止跟她对视几秒,很快败下阵来,不知她发什么痴,她掩饰着挽了挽耳边碎发,视线落在厚厚两摞的折子上,提醒了一句。

    “这可是你的公务,还不赶快抓紧些计算。”

    “不急,我们两个人算,不会误事的。”又不难,平日里,她一个人算也没什么问题。

    “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林薇止顶着她的视线,把手上这道折子算完,抬眸道:“若能早些算完,岂不更好?不如这样,这里两摞折子,我们一人一半,看谁先计算完,如何?”

    啊?沈清疏有些错愕,媳妇儿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和她比计算?

    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沈清疏心里忍着笑,一本正经道:“还是别了吧,万一忙中出错就不好了。”

    林薇止道:“这些折子不是都还要再核对吗?有一二错处也不影响。”

    “那好吧,这可是你提议的,”沈清疏无辜地眨眨眼睛,就当是为这项工作添加一点趣味好了,她笑道:“要比赛怎么能不定彩头呢,赢了的人我们拿什么做为奖励?”

    “你觉得呢?”

    “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如何?”

    “好,一言为定。”

    两人分好折子,俱都埋头苦算起来,一本又一本,左边未算的越来越低,右边算了的越来越高。

    沈清疏抽空一看,对面的速度还真不慢,她第一次过手这些,已是不比很多经年主簿慢。

    只是较她还是慢了些,沈清疏看她微抿着唇,手上运笔如飞,半点不停,忽然便有些心软。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至中天,林薇止终于算完,紧张地抬头一看,见沈清疏左侧还剩了两本,立时松了口气。

    好悬,差一点她就输了。

    “我赢了。”她声音有些雀跃,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小骄傲。

    沈清疏这才抬头,视线慢慢从她脸上扫过,将她容色尽收眼底,才咳一声,耷拉下眉眼叹气道:“唉,沈某甘败下风。”

    她手上不紧不慢地搁下笔,眸中隐约带笑地看过来,问:“你要我答应什么事?”

    不知怎么的,林薇止总觉得有点违和,她想了想,一时也不知提什么要求,本来她只是受不了沈清疏磨磨蹭蹭地,不好好做事,想要加快进度罢了。

    “让我想想,”她起身活动了一会儿手臂,觉得还是不要太难为她了,便道:“下个月是我的生辰,我娘不在身边,你就替我做上一碗生辰面吧。”

    所谓君子远庖厨,但她知道沈清疏没有这个讲究,她会煮一些简单的东西,一碗面应当也不会太难。

    “就这样?”沈清疏有些错愕,这能算是什么要求,两人真正意义上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辰,本就是要好好过的。

    这还不如换她来提呢,早知道她就……

    “好吧,”得到她的确认,沈清疏郁闷地小声嘀咕,“你也真不怕我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来,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

    林薇止挑了挑眉,刚要问她黑暗料理是什么,笙寒忽然进来,说前面门子来报,三新乡里长来了。

    沈清疏便起身去了前堂,笙寒将桌上的折子整理好,又把两人的草稿纸摞在一起,一会儿好拿去厨下生火。

    林薇止在旁边揉着有些酸的手腕,忽然想起沈清疏还剩了两本折子,担心她一会儿忘了,立时强迫症发作,随手抽了张草稿纸,想顺便替她算完。

    正好是沈清疏的稿纸,她不经意一瞥,一下顿住,稿纸上,相同的演算过程都重复了两遍,再抽出几张稿纸看,也同样如此。

    是她过分谨慎,还是故意让着自己

    林薇止抿了抿唇,羞赧地想,不管怎么样,她好像都有些胜之不武。

    这边沈清疏还不知道自己漏了底,她换了官服到公堂,三新乡的里长也是个老狐狸,唉声叹气地诉苦,话里话外都是说斗殴不怪他们,怪上面摊派的税收太多了。

    沈清疏摆数据,讲道理,苦口婆心地算了半天,才终于说服里长,把他给打发走了。

    她喝了两口茶,还没怎么歇气呢,派去平县的万捕头又回来了,带回来知县的信件。

    沈清疏展开一看,好嘛,这知县明显是个怕事的,一推二五六,道自己上任才一年,这康大只是县里普通文书,做了有十多年了,平日里虽有些圆滑,却也能做好交代下去的事,他家中有妻子儿女,其余不甚清楚,如果沈清疏要查,那他可以行个方便。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沈清疏有些气闷,她想了解的就是这康大的人际关系。

    他一个公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杀了江七他爹,肯定是有什么矛盾,他周边,说不得还有犯下案子的同伙。

    既然叫她刚好撞见江七这桩事,她就不能当做没看见,不管这孩子能不能免于一死,都要查清之前的事,叫他安心。

    沈清疏想了想,问万捕头,“我们衙门里,可有谁在平县也人脉广阔的?”

    万捕头回道:“那还得是王典史,他从前是在平县做公,现下管着我们这些衙役,一向交游甚广,三教九流都识得。”

    沈清疏一听,想起昨日那几个闲汉,也曾说同王典吏颇有交情,他们确实与这案子无关,她已经把人放回去了。

    便叫了王典吏来,他是个七尺壮汉,听了沈清疏的要求,面上显得十分为难,“大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这一趟,实是这死者同我们县无关,我去调查有越权之嫌啊,依小人看,大人何必揽这麻烦呢,直接将凶手移交过去,让他们自己查便是。”

    “上面追责,有本官担着,你自奉命去查便是。”沈清疏冷哼了一声,她做了一段时间知县,已经知道他这些官面话都是借口,实际上,是因为去平县调查又苦又累,得罪人不说,还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才推脱不想去。

    她也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想了好一阵儿,咬牙道:“这样,你领五个人去平县调查康大,每人给三,不,四百文的差旅费,如果查出了什么有用线索,本官还另有奖赏,绝对说到做到。”

    王典吏眼睛一亮,马上应了,“既然大人您这么说了,那属下就不怕了,您放心,平县那地儿我也熟得很,保准给您查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现实,变脸如翻书,沈清疏看着他走了,想着那两千多文的钱,立刻肉痛得不行。

    倒不是因为这钱要她自掏腰包,她出钱,以私钱养公人,性质就完全变了,这钱还是从县衙财政上划,却没比她自己出钱好到哪里去。

    县衙是真穷啊,账面上没剩下什么余钱,要花钱的事情却很多,从来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能省就省,这要不是命案,沈清疏才舍不得出这么多钱。

    即便她是官员,没有钱,谁会听你的,能做成什么事,沈清疏又想起她的风扇计划来,本来她都搁置了,看来等秋税收完闲下来,还是要继续研究,等来年夏天说不定能赚上一笔。

    只希望秋税能赶快收完。

    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安生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某日下午,沈清疏正在琢磨从前卷宗,忽然有人来报,说三新乡又在纠结乡民,准备和隔壁干上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别催了别催了qvq,很快,在路上了,但是净网,也不可能多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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