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心下不甘，只觉得若这就是命，那她绝不认命，她便要逆天而行，她不好过，那她便要拉着王晟之永坠无间地狱，她喜欢他，她那样喜欢他，可他怎能喜欢上穆筱呢！怎能！她永远也无法原谅他！
“我懂。”李皇后又开口强调到，声音沙哑，从中可以听出她此时极其复杂的情绪。
闻言，德妃倒是怔了怔，半响没有说话。
“当年薛贤妃之事，也是你刻意为之，是你特意将她送来我身边的？”李皇后又开口问道。
听完李皇后的话，德妃却是摇了摇头，“不是。”她又开口否认道，“我亦没有料到会如此，世事难料，姐姐。”她如此说。
“不过贤妃倒是个聪明的，我多次想要杀了她，可每每我有杀意之时，她总能察觉到，然后替我做一些极为有用的事情，让我知晓她尚且还有价值，让我难以真的弃了她。”
“是，贤妃是个聪明人。”李皇后也附和道，“只可惜，却是对陛下动了心。”这话倒是颇有些惋惜，那样聪明的一个女子，终究也是没能逃得过这情爱。
“是啊，原来姐姐也看出来了，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最终没有杀她，因为她心中软肋暴露无遗，用陛下便可以威胁到她，如此一来，她的存在倒也不算是什么威胁了。”德妃突然之间也很是感慨。
“姐姐，我是不懂她的，陆贵妃死后，贤妃非得一遍遍自寻死路，
终是使得自己进了冷宫，她究竟想要什么，这般傻的行为，我从不觉得这是她会做出的事，当初还以为她是在算计什么，可不曾想，她就真的只是想让自己进冷宫罢了！”
能听得出德妃语气中的疑惑，李皇后垂着眸，又是看着那茶杯里的茶叶，半响才道：“哀莫大于心死，无非是知晓陛下再不会喜欢上除陆贵妃以外的任何一人了，她是个聪明的，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罢了。”
语气渐低，想来是突然想到了薛贤妃，想到了她多年前所做的选择，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是认为她傻的，可同时，她又是佩服她的，薛妍这个人，一辈子都活得很清醒，世间少有人能如此了！
“那姐姐，你什么时候能不再自欺欺人呢？！”德妃突然如此说道，李皇后仓惶之间抬头，只见德妃的眼睛直视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里，李皇后倒也没有躲，只是无端觉得不适，她无奈苦笑道：“妹妹在说什么，姐姐听不太懂！”
还在自欺欺人！德妃心想，正欲开口，却听李皇后突然说道：“那么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她这般说。
“你什么意思？”一时之间，竟又剑拔弩张，德妃就像是被李皇后这句话刺激到了，像个炮仗似的被点着了，一时之间，她的脸都红了。
“我说什么，你真不明白！”李皇后又道，语气越发平静，与德妃此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两厢对比之下，更难堪的自然是德妃。
“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李皇后如此说，“你凭什么觉得晟之会喜欢上你，痴心妄想！别说如果，根本就没有如果，当初是我，也只能是我！”
这话一出，这谈话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不过该说的倒都说了，也实在没有继续往对方的心上插刀子，在对方久治未愈的伤口上撒盐的必要了。
“别说了，你走吧。”德妃突然吼道，这里本就是她的地盘，让李皇后走还是可以的，“妹妹便不送姐姐了！”她如此说道，没再看李皇后一眼。
而李皇后本来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最终也只好作罢，她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才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又是那一副端庄的皇后样，看似这一局，这一场对峙是她略占上风，实际上，她们姐妹二人都输了，一败涂地！
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李皇后一步步地朝外走，每走一步，她便想到了一个她接下来应该做的事！
找人杀了刘嬷嬷！刘嬷嬷必死无疑，否则事情就棘手了！
查出德妃身后之人究竟是谁？是谁在给她使绊子，这般算计她，她定不会清晰饶了他！
昭阳的病情也该适时加重些了，她得想想法子，再过不久，昭阳公主就该香消玉殒了！
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对付德妃，她这妹妹实在是不简单啊，还知晓这么多秘辛，尤其是如
今刘嬷嬷还在她宫里！不过，同德妃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对于对付她这件事，她还是略有心得的！
对了，得通知俞安做好部署，还得想法子再见晟之一面，正如安儿所说过的那样，她应该再同王晟之好好谈谈，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同他多忆及当年的情事，总之，她要再试一试争取王晟之，让他继续帮她。
……
“姐姐。”在李皇后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口之时，德妃的声音又一次传了来，带着某种莫名的意味，“你我先前的承诺，你可别忘了！”她提醒到。
李皇后嘴角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她背对着德妃，开口回应道：“本宫自然是记得，出了这扇门，本宫今日什么都不曾听到过，你我关系如旧！妹妹也要记清楚了。”
“自然。”德妃说。
“对了，念在你我从前的姐妹之谊，本宫便再提醒你一次，若弃了我这个盟友，你必将得不偿失，当心遭人算计，与虎谋皮，尸骨无存！”
德妃闻言，笑了笑，又道：“不劳姐姐替妹妹操心了，实际上，指不定妹妹会先死在姐姐你的手中。”说着说着，她还笑出了声。
李皇后闻言，沉默不语，终是不再多说什么，德妃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是无法更改了。
罢了，李皇后心想，她俩之间迟早会有互相残杀的一日，如今只不过是略早了些而已，无妨的！李皇后心想，然后，她便迈过了那门槛，丝
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走去，步伐坚定，越发快了，离德妃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
而德妃只是目送着李皇后离开，待李皇后的身影消失了好半响之后，她这才喃喃自语道：“姐姐啊，好戏开场了，鹿死谁手，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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