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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果觉得头都要炸了, 流星眉拧成川字,脸皱吧成团,哼哼着揉头。
“醒了?”
阮夏踢她, “哼, 昨晚让你悠着点, 现在后悔了吧。”
于果不情愿的掀开眼皮看过来, 阮夏掐腰站在床边,白色不规则黑条纹修身衬衫, 腰肢收的窄细,一掐都要断了似的。
五分袖口收在手肘, 露出的一截小臂莹白细长,黑色阔腿裤显的身姿愈发高挑。
精致的栗色短发卷到下颚, 两节银色耳线垂在纤细的脖颈, 妆容轻薄,整个人跟修出来的精修照片是的,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于果抱着她手贴上脸,声音轻且柔,“我头一次发现,你怎么这么好看!我怀疑我要腐了。”
“去你的, ”阮夏甩开她,“我记得你上次失恋的时候,看到路边的野狗还夸它眉清目秀。”
于果:“……。”
阮夏划出手机,点开视频, “哝,看看你昨晚的精彩表演……”
于果眼皮一跳,就见暗色的光影里,浅滩浮动莹莹涟漪流淌, 她举着荷叶做蛙跳……
衣柜里,她抱膝坐着,跟个三岁小孩是的耍赖,“我要玩捉迷藏……”
这一定不是我……
蒙上被子呜呜嚎叫。
阮夏笑了笑,“不停智者言,吃亏在眼前,看你下次还要在人前喝。”
于果酒品不好,但天生酒量好。
就跟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是一个道理。
好不代表不会醉。
自她人生第一次失恋醉酒闹笑话,钻过一回桌底,记忆犹新,她已经很多年没醉过。
这回彻底翻车了。
阮夏去衣帽间按她的口味挑好衣服,于果站在浴室盥洗台刷牙,嘴角挂满白色泡沫。
“衣服给你放床上了,我去楼下等你。”
“哦。”于果含糊应道。
阮夏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你昨晚叫他名字了。”
于果手里的牙刷停顿了一下。
“好好想想,要真喜欢就追回来,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门合上门锁,带起轻微震动,于果回神,嗤笑一声,吐出嘴里牙膏沫,端起水晶杯漱口。
“先喝点蜂蜜水解解酒吧。”
阮夏推一杯水递给于果。
“有燕窝还有鸡丝粥,你想吃哪个?”
“鸡丝粥吧。” 于果小口啜蜜水,四处觑一眼道:“你家那口子呢?”
“上班去了。”
于果吁一口气,绷直的脊背松下来。
阮夏笑道:“瞧你这点出息,至于这么怕他吗?”
保姆端上来鸡丝粥,并几样下饭小菜。
“谁不怕他啊?他朝面前一站,跟一座冰山是的,跟何况昨晚舍弃他,还和我共度良宵,” 于果缩了缩脖子,“也就是你这种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正常人谁都怕他。”
阮夏一口燕窝差点喷出来,扶额。
“共度良宵”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她半夜差点没被于果撅床底下去。
她咳了咳,“你还是快点吃饭吧,想想你那试镜,你怎么着也得给我捞个角色回来。”
于果想起来正事,立刻乖乖闭上嘴吃饭。
阮夏把于果送到视镜的地方也没走,坐在会客厅沙发,拿出笔记本工作。
一个小时以后,李浩亲自把她送出来,显然是很满意。
*
和于果道别,阮夏拨通了宋踌的电话,酬谢他昨晚的付出。
电话很久才接通。
“宋总,晚上有空吗?”
“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虚弱,轻飘飘的。
阮夏皱眉,“宋总怎么了?病了?”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应该没事。”
阮夏听着声音虚弱的很,一点不像没事的,问道:“你没去医院看看吗?”
“没有,应该不用。”
阮夏扶额,“你在哪?我去看看你。”
“我在家。”
阮夏这半年和宋踌合作的很默契,也谈的来,已经把他列为挚友名单。
但还没去过他家,要了地址,往宋踌家赶去。
宋踌住在江边一座高层小区。
阮夏摁响门铃,过了一会门才打开,宋踌穿一身灰色居家服,脸苍白的像纸。
看到阮夏,宋踌忽然就觉得身体一点也不难受了。
阮夏一阵内疚,“你是不是昨晚淋水冻坏了?”
宋踌笑了笑,“我应该没那么弱吧。”
他昨晚还好好的,这会子却生病了,阮夏不得不朝上面联想。
“你这脸色太差了,去医院看看吧。”
宋踌坚决摇头,“我心里有数,可能就是有点感冒,不用去医院。”
阮夏不理解这是什么想法,但不好太强硬的干涉别人自由,“你的脸色不好,生病了应该去医院看看。”
她环视一圈,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没人照顾你吗?”
宋踌引着阮夏往沙发坐,“我不习惯家里有陌生人,有楼栋管家,会定时安排保姆来收拾家务。”
“你有没有量过体温?”阮夏盯着宋踌的脸,“我瞧着你精神不太好。”
宋踌摇头,“我家没有温度计,我自己感觉应该没错。”
“我来试试。”
阮夏手抬起来放到宋踌额头。
她微凉的手放在额头,宋踌舒服的想握住她手不松开,沉溺在这片刻缱绻里。
他手背到后背,拇指狠狠扣住手心才忍住。
他不能前功尽弃。
“你这体温有点高,”阮夏撤回手,“家里有退烧药吗?”
宋踌摇头,“没有。”
阮夏:“我去药店给你买点退烧药,温度计,你吃过饭了吗?”
宋踌摇头,“没有。”
阮夏打开冰箱,里面啤酒,啤酒,啤酒。
她很不理解的看向宋踌,“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宋踌笑了一下,装作无意的转过身,去倒热水。
心里涌起一片酸胀,心疼的直打颤。
被她心疼的滋味啊!
他在午夜的时候总梦见。
阮夏无奈,“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
“嗯。”宋踌嗓子是颤的,他不敢多说一个字,艰难的嗯出这一个字。
阮夏先去超市买了牛奶,水果,蔬菜这些有营养的东西,又去药店买了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
“你先凉个体温,夹在胳膊下面,四分钟就可以了。”
宋踌乖乖照做。
阮夏把水果牛奶摆放到冰箱,时间也到了。
“这个怎么看?”
宋踌手指捏着温度计旋转研究。
“给我。”
宋踌看见她淡粉的指尖捏住三角菱形温度计中间,他指尖空了空。
阮夏半仰起头,抬起的下巴,欺霜赛雪的白。
温度计翻飞一下,她道:“38.7c,发烧,把布洛芬吃了。”
阮夏低头拧开药品,红色的液体倒进量杯里。
宋踌接过来一口喝下。
阮夏接过量杯,“你去睡觉吧,我给你做点清淡的吃食。”
宋踌才不想去睡觉。
难得和她一起不用总是谈工作。
“我不困,去沙发坐坐。”
“那随你吧。”
厨房透明玻璃里,有袅袅厌恶升腾,阮夏半低着头,鸦羽似的睫毛根根卷翘,一头栗色的头发垂着,菜刀和菜板碰撞出固定的节奏。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渡上一层柔和的光。
宋踌手里的书已经拿了一个小时,一页没有翻过。
他贪婪的享受这短暂的温暖。
他想要的日子其实也就是这样简单。
家里有她,抬头能看见她温柔的侧颜。
一张餐桌,她坐在他对面,桌子上,有她为他亲手做的饭。
清淡的蔬菜入口,唇齿间被熟悉的味道浸满,宋踌觉得,这是他到这里之后,过的最幸福的一天。
久违的幸福。
他把餐桌上的每一盘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阮夏离开之后,宋踌忽然觉得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她在厨房。
在餐桌。
在沙发。
在日记。
在他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
*
莫涵亲自把许娇换了,阮夏乐的让这颗雷早点炸,并没有阻止乔西西当女一号,也把这笔投资放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公司里,让人查不出来源,顺便动了手脚,让许娇成为一个只有几个镜头的女五号,顺便在饮食,住处上都特意做了安排。
一天以后,于果的戏份定下来,成功拿下了女二号。
同时,许娇也接到了自己成为女五号的消息。
气的整个家都砸了。
连续受挫,失败,她脾气愈发暴躁,人也越发阴郁。
她很想有骨气的推掉这个角色,但是对这个这个世界,剧情意外的事知晓的并不多。
整个娱乐圈,一年到头看着有无数的电影上映,其实能红的,打动观众的,一年也就那一两部。
甚至还有的电影,拍出来上映不了,一直积压。
她只好压下心里的憋屈,先接下这个角色。
又过了几天,到入组时间,只好耐着性子准时去剧组。
许娇到剧组的时间比较早,三五个工作人员懒散的坐在椅子上。
许娇推着厚重的行李箱报上姓名,其中一个淡淡掀起眼皮,给她办了报到的手续,一张房卡,一张出入拍摄区的工作证。
其它几个人,上下打量了许娇一眼,又收回视线,连个笑容也没给。
这种无视,许娇心里很不舒服。
拖着行李箱往酒店去,就在这时,乔西西也往这边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助理。
原本,作为十八线是没有两个助理的待遇的,但是她凭自己的资源拿下这部电影,在公司的地位立刻水涨船高,光是助理就立刻配到了三个。
她走在最前面,穿一身黑色紧身裙,上乘的容色上挂了一副宽边黑墨镜,身后三个助理拖行李箱的拿行李箱,给她拿包的拿包,一字排在她身后。
这气场!
一看就是主角来了。
工作人员全部起身迎上去,不仅和乔西西说话的时候,脸上笑成一朵花,连跟她助理说话都十分客气。
许娇从他们的对话里知道,这个高调的女人就是女一号。
就是这个人抢走了自己的女一号?
许娇指甲紧紧扣着行礼箱杆,下颚紧紧蹦在一起。
这次,工作人员的效率特别高,三两下就办完了报到手续。
以至于,许娇起伏的情绪还没有压下去,乔西西已经到了她面前。
“让一下。”
乔西西看见挡在路中间的人,墨镜下的红唇冷冷开合,手臂交叠抱着,语气生硬。
像给人传达命令,优越感十足。
许娇心里怒气更甚,这道路不算窄,旁边是能走的下的。
但她不知道乔西西的背景只好忍着。
拖着行李箱往边上挪了挪。
许娇看着乔西西嚣张的背影,眼神怨毒。
正在这是,于果也来了。
阮夏给于果的都是最好的待遇,自然也不愿意她在气场上是给别人,在剧组被人轻慢。
她同样也是三个助理,欧美御姐风装扮。
仇人见面本就分外眼红,许娇再听到“女二号”三个字,简直要吐血。
自己是女五号。
羞耻,愤怒,自卑,怨恨。
许娇指尖发颤。
正巧,于果也看到了她,眼睛先是在她身上扫视了一下,最后落到她自己推着行李箱。
于果意味深长来一句,“莫二少怎么这么吝啬?连个助理都不给夫人配两个,还亲自搬行李箱,莫二太太这细胳膊细腿的,可别累着。”
于果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想起来那桩著名的新郎缺席婚礼事件,看向许娇。
许娇一张脸涨的通红。
恨不得把于果的嘴给撕了。
于果俨然一笑,和三个助扬长而去。
许娇指甲扣进手心,你们等着。
我一定会红!
今天所受到的屈辱,我会一样一样还给你们!
许娇的誓言还在胸腔激荡,下一件更热火的事,就成了她当前最头痛的事。
嘀一声推开宾馆的门,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穿件性格的裙子,妆容浓厚,正抱着手机和一个男人视频,打情骂俏。
看见许娇进来,眼皮很不友好的掀了一下,又旁若无人的和手机里的男子**。
这个女子叫江媛,为人泼辣。
许娇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看了看房卡,没错啊。
她推出房间,站在走廊拨蔡明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蔡姐,这边剧组是两个人住一间吗?”
剧组的伙食,住房,本来就是按角色待遇不同分等级。
在阮夏的特意安排下,差距尤其大。
乔西西和于果几个主演,住最豪华的套房。
许娇住的是最小的标准间。
电话另一端,蔡明华正在谈一件很重要的事,许娇这种小事也来找她,十分不耐烦,敷衍道:
“剧组的衣食住行当然是按照咖位大小来安排的,这种小事你问助理就行。”
嘟的挂了电话。
许娇自觉感受到了世态炎凉,好像就没一件事顺心的。
擦了擦眼泪,整理好情绪,又打开房门进去。
房间小,衣柜自然也小,她打开衣柜,里面已经被站了大半,就剩一个小格子。
我比不过那两人,凭什么还要被这个人欺负?
许娇一股脑把一半衣服都裹到另一边。
江媛放下电话,尖利的嗓音吼过来,“你干嘛碰我衣服?我那里面可是有贵重物品,要是丢了你赔得起吗?”
许娇瞪向她,“这柜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站这么大地方还有理了?你留这点地方我怎么放衣服?”
江媛冷笑,“嫌小你去楼顶总统套房住啊,那里都是主角住的,宽敞的很呢,谁也不能和你抢衣柜。”
许娇气的倒仰,恨恨瞪向女子。
然,江媛也不是善茬,也回瞪向她。
许娇自知也讨不了好,转身去浴室。
盥洗台上方,毛巾架,放置化妆品的台板也几乎全都被占去。
许娇受不了了。
手一挥,化妆品洋洋洒洒的都落到地上。
江媛冲进来,上来就按许娇头发扯,两人扭打成一团。
这些年,许娇一直扮演柔弱大方的性格,哪和人打过架?
江媛初中毕业就混迹社会,常和人打架,下手稳准狠,许娇很快吃了亏,鼻青脸肿,感觉头皮都要被薅下来了。
哭哭啼啼给莫涵打电话求救。
此时,莫涵正昏天黑地的忙着在吉迎挖人,嘴里蹦出来的数字都是几千万几亿的谈判局,哪有功夫理她?
看到她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摁了。
没有办法,许娇拨通了李浩的电话。
李浩一早得过阮夏的暗示,把皮球踢到了主管后勤的管事那里。
管事同时呵斥了两人:“剧组严禁打架斗殴,一经发现全部开除……”
看起来是公事公办,实际上是偏袒了江媛,并言辞拒绝了许娇换房间的请求。
许娇没办法,又赔了江媛一套化妆品才息事宁人。
晚上,于果请全剧组的聚餐。
许娇被仇恨激起了无限斗志,擦干眼泪,画了个精致的妆,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十分隆重的出场。
但,这种场合,谁又能不隆重?
她自认精心的打扮,结果,进场之后,连个水花都没掀起来,没一个人搭理她。
她不灰心,饭才刚刚开始,众目睽睽之下,端着酒杯来主桌给导演,制片敬酒,拍马屁。
其实对上位者而言,他们很少会因为一个人马屁拍的好而去格外重用那个人。
他们更看中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莫涵明显并没把许娇当回事,他们自然也不会对许娇例外。
许娇兴冲冲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制片方智和导演李浩也只淡淡珉一口。
在做都是人精,许娇这样心急的表现,谁能看的惯她?
许娇不知道她这心急的表现,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捂着嘴笑她。
乔西西有些不确定,问像旁边人,“这女人,是不是那位快捷董事长夫人?”
乔西西并没有刻意收敛声音,一桌子人都听清楚了。
旁边有人附和她,“就是那位。”
说哇,捂着嘴讥笑。
于果优雅的端着酒杯睥睨许娇。
乔西西勾唇,难怪这么蠢。
她太清楚这些导演制片。
谁不珍惜名声?敢光明正大做色鬼?
他们就算看上你的美色,大庭广众,也只会和你装作陌生人。
许娇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猴,脸上几乎挂不住,讪讪回到自己那个小角落。
乔西西看着许娇落寞的坐回拐角,眉头微皱。
别人不清楚内情,她清楚,那天莫涵就是喝醉了。
她好歹顶着快捷董事长的夫人,为什么要这么上杆子来讨好导演?
怎么又成了女五号?
是不是说明,她这个董事长夫人,私下里已经不是了?
国内很多富豪,明星离婚都不愿意爆出来,不是跌人气,就是跌股价。
乔西西红唇一勾,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酒过三巡,各个桌子上的人都开始乱窜敬酒。
许娇经过了刚才的打击,这会子反而不想往前凑了,一个人闷闷喝酒。
乔西西的女一号来路不正,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的是人根据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做猜测,于是各种猜测,传闻,纷至沓来。
“乔西西这个就角色是和制片睡觉睡来的。”
“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她以前就是个十八线,她经济公司根本不给她好资源好吗,忽然拿到李导的女一号,这里面要是没猫腻,谁信啊?”
这些对话,坐在角落里的许娇听进了耳朵。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乔西西。
她心里先给了乔西西定了性,怎么看都觉得,乔西西和方智有一腿,乔西西撩头发的妩媚,言笑晏晏,捏着的嗓子,这些都成了一种勾引信号。
她心里涌起惊天巨浪。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抢走自己的角色,房间的吗?
不甘,遗憾,将她的理智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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