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真的没问题?”
莫谨一目十行扫完手里,阮夏填写的心理测试表。
钱医生呷一口咖啡,抿唇道:“看起来没问题。”
莫谨拧眉,“什么叫看起来?”
钱医生笑,“她每个问题的答案。”
莫谨把每个问题的答案连起来一看,还真是。
她每个答案挑选的都是最中规中矩的,思想,行为,最不出挑,最安全的那个。
平凡的是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凡人。
他皱眉,“催眠的结果,也是这样?”
钱医生点头,“浅眠状态下,她的每个思想,行为,也没有一点极端,不平的地方。跟常人一样。”
莫谨眉头拧成个川字,“所有,你认为她在演一个正常人?”
钱医生摇头,“不是演,是她很熟悉心里流程这一整套,元认知,赋能这样的专业词汇她都知道。她自己也是学心里学的?”
莫谨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钱医生肃穆:“那只有一种可能,她被最顶级的心里医生治疗过,有一整套完整的规避自己问题的方法。”
莫谨眸色愈发暗沉,“那你对她病情的猜测是?”
钱医生沉默一瞬,盯着莫谨的眼睛,“极力掩藏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除非她明白,自己真实的那一面,很不堪,极有可能是—”
他瞧着莫谨的脸色,有无形的压力,还是硬着头皮说:“反社会人格。”
“不可能!”
莫谨想也不想的否认,“她不可能是这种人。”
钱医生摊手,“我也只是猜测,不能确定,她的防御力太强,我只探到一些边边角角。”
他顿了顿,眼中有促狭的笑意,“除了你以外,我还真没见过一个女性能有这么强的意志力的。”
莫谨并不觉得这好笑,相反,这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他下意识的掏出烟点上,口腔被熟悉的烟草味包裹,才冷静一些,问:“就没办法吗?”
钱医生摊手,靠在椅子上,“我是没办法。”
话音落下,暖融融的诊疗室,他忽然觉得冷的发颤,对面的人仿佛是座冰山,嗖嗖冒着冷气。
莫谨冰冷的唇开启,“我不管,你必须治好她。”
钱医生想了想,道:“也许你可以。”
莫谨:“我?”
*
“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要跑来公司?”阮夏看向于果问。
于果不说话,只盯着她眼睛看,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丁点表情。
阮夏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到底怎么了?”
于果不说话,歪头,瞥见她挂在架子上的包,走过去,在里面翻找几下,拿出一瓶维c,“这是什么?”
阮夏面上有一丝不自然,眼睛闪了闪,“维c啊,还能是什么。”
于果拧开,仰头,整瓶往嘴里倒。
阮夏扑过去,把药抢下来,“你不能吃。”
“阮夏!”于果一声大吼,眼里有水光,“你要是还拿我当姐们,你特么现在就把事给我说清楚,别自己一个人在背后演苦情剧。”
阮夏轻轻给她顺后背,“我说还不行吗。”
她把剩下的半瓶药拧上,放回包里,拉着于果坐下。
阮夏:“你家小陆医生和你说可能有抑郁倾向?我还讳疾忌医?”
于果点头,“他说了,突然被心爱的人抛弃,很多女孩子都会受不了,抑郁也很常见,你要是真的有这方面问题,不怕的,你好好去治。”
“我和你说真话,我心里是不静,但不是陆医生猜测的那样,我就是恨那两个人,恨不得杀了莫涵和许娇。”
阮夏头微微垂着,长长的眼睫下,一抹阴鸷一闪而过。
再抬头,眼里只是微微润着凉意,但清明,正常。
“我觉得自己这样不太正常,戾气太重了,所以在网上搜了一下,网上说可能是有轻微的意向,所以我就去医院开一瓶吃着试试看。”
实际上,于果脑子里一直有一个自认很正确的逻辑猜测,她问:“你嫁给莫谨是不是为了气莫涵?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你要是放不下,你就去抢,我就不信,你还能比不过许娇那朵白莲花。”
阮夏无语,加上声音:“恨,我对他只有恨,恨懂吗?”
于果被偶像剧里面的爱恨文学毒害很深,反驳道:“恨的另一面不就是爱?你一定是还放不下。”
阮夏闲闲道:“那你恨许娇吗?”
于果:“我当然恨她,我恨不得抽死丫的!”
阮夏笑:“那你爱她吗?”
于果嫌弃道:“我得瞎成什么样才爱那种人。”
阮夏扬眉:“所以啊,恨就是恨,爱就是爱,恨等于爱?这是什么鬼扯理论。”
于果:“所以,你并没有抑郁症?”
阮夏笑:“你觉得我像吗?”
于果舒了一口气,默默给小陆医生打了个叉,喟叹道:“果然,医生吓人,吓死人。”
阮夏看的分明,想了一下说:“你不是因为这点小事要蹬了陆医生吧?其实像心里医生这行,是有很严格的职业操守的,病人的病情不得对任何人讲,他给你讲我的事,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这男人不错。”
她肯定的说:“你这次眼光不错,我觉得你应该珍惜。”
于果困惑了:“被你这么一说,他好像是还不错的样子。”
阮夏拍拍她肩膀,“姐们,放心,我惜命的很,我要是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一定去医院看,我就是吃两天看看。”
于果彻底放心了,“你今晚有空吗?我组个局,咱们收拾收拾许娇,出出气?”
阮夏:“明晚吧,我今晚有事,你把咱们鲸市这个圈里所有的人全叫上。”
于果:“好啊,去她咖啡厅?”
阮夏摇头:“去那太便宜她了,她在皇朝还有份服务员的工作,明晚正好当班,先去把最大的包房定了,指明让她服务。”
于果连眼睛都热起来,“好,我现在就组织人,让咱们整个圈子的人,提前认识一下未来莫二太太的风姿。”
她已经迫不及待,拇指捏着微信录音键,嘴巴不停的说话,声音那叫一个激动。
*
莫氏总裁办公室。
莫谨头微微垂着,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模型,面前,是一座高楼的模型。
“进来。”
有敲门声,他喊。
“莫总,这份文件需要你签下字。”
霍恺推门进来说。
莫谨把最后一块模型安装上去,整个模型完成。
让人惊诧的是,他手指轻轻一推,整个模型轰然倒塌。
霍恺:“你这是?”闲的?
莫谨轻轻道一句:“验证一个道理,推到一样东西,比搭一样东西容易多了。”
漫天大雪下,她迎着风雪,莹白的腿一扫,白胖的雪人轰然倒地,她轻轻呢喃说。
霍恺:“……”这还用验证?
莫谨拿过来扫了一眼,签下名字。
霍恺提醒说:“莫总,和何总的饭局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启程了。”
莫谨睨他一眼,“你替我去。”
霍恺:“不合适吧?”
莫谨睨他一眼:“反正你也单身,有人陪不挺好。”
霍恺:“……”
那叫陪?
那叫应酬好吗!
莫谨又闲闲来一句,“你准备一下,明天美国的行程,你代我去。”
霍恺:“那你?”
莫谨淡然道:“当然是陪老婆比较重要。”
霍恺:“……”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咳一声,“这不太好吧。”
莫谨起身,摸上他肩头,“辛苦你了。”
弯腰拿起一只太空舱宠物猫背包,里面一只萌死人的小猫乖巧的待着,是昨日里,莫谨吩咐秘书刚买的布偶猫。
拿上大衣出去了。
霍恺这次不问了。
因为他预料,答案必然是--接老婆下班。
莫谨的办公室在66层,他有专用的总裁电梯,穿过透明的玻璃,整个鲸市的风景一览无遗。
他眯眼看向远处,脑子里,一段话反复回旋。
“她既然愿意跟你来,还愿意演这场戏,就说明,她在乎你对他的看法。”
“你想办法突破她心里的防线,在她极端奔溃的情况下,也许能攻克她,对你敞开心扉。”
从这里隐约能看见波浪状的玉渊山尖,山峰绵延,白雪皑皑,天空蓝的醉人,纯的透彻。
阮夏正对着电脑翻开资料,一只手从后面蒙上眼睛。
“爸?我在工作呢。”
身后的人脸黑了。
“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他俯身,搂住她腰,脸贴上她脸。
他喜欢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闭着眼很享受的样子,低低说:“倒是可以给我生个女儿。”
阮夏一囧,“你怎么来了?”
阮明哲是个很矛盾的人,在管教阮夏作为合格的继承人方面特别严格,但某些时候,又跟个老顽童是的,所以,父女两关系特别好。
阮夏想当然的以为是阮明哲。
莫谨无语,“接自己太太下班还要理由?”
阮夏脸被他蹭的痒痒的,“你怎么进来的?”
莫谨:“你太投入了,我敲门你没反应,就进来了。”
他牵住她小手,“走吃饭了。”
阮夏看一下时间,“现在还早吧?”
莫谨在她眉心一点,“你啊,真是忙昏了,你能和爸妈一起吃饭?”
阮夏这才想起来,自己第一天进公司,他爸少不得叫她回家吃饭……她没法正常吃啊。
只能先溜。
莫谨又说:“我去看过爸了,直接走就行。”
阮夏为了全面了解公司,并没有劈单独的办公楼层,只选了很普通的办公室。
今天又是头一天进公司,是焦点,此时,又被莫谨牵着,他长相又出众,所过之处,所有员工都伸着脖子看。
阮夏有些不太自然,低低说:“会不会有点太高调?”
莫谨脸朝她歪一些,“我还有更高调一点的姿势,要换吗?”
阮夏不说话了,脸蹭的烧起来。
巧合的是,阮其昌西装革履,在几个高层的簇拥下来这个楼层视察工作。
他看见莫谨,非常恭敬的迎上来打招呼。
打完招呼,走到电梯面前,等了一会才有电梯来。
阮夏忽的回头,就见阮其昌正眯眼,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发现阮夏的视线,胖胖的脸笑起来。
两人进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阮夏一眼看到座位上的布偶猫。
莫谨不自然的咳一声,找了借口,“这是霍恺的,他明天出差,猫在家里没人照顾,我替他养几天。”
五年前,那只小秋田幼犬死的那天,阮夏哭了三天。
莫谨送了她一只萨摩小幼犬,很可爱。
她当时只看了一眼,眼睛肿的像核桃。
她说:“瑾哥哥,谢谢你的小狗,我不会再养小动物了,甜甜霸道,它要是知道我抱别的小狗,会难过。”
甜甜是那只小秋田的名字。
对过去的阮夏来说,这样的对话,只是和一个熟悉的哥哥一个很平常的对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对现在的阮夏而言,过去就是一只苍蝇,她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所以,她一点没想起来这事。
“知道了。”阮夏只看一眼,没抱。
莫谨把小猫从太空舱里抱出来,放在膝盖。
豪车再大空间也有限,小猫在莫谨膝盖爬了一会,不满足待在一个地方,一下子跳到了阮夏的脚边,在她腿上蹭了蹭。
阮夏低头看它,“它长的还挺可爱的。”
“我来看看你们谁比较可爱。”
莫谨捏起阮夏下巴仔细看,他的神情很温柔,给阮夏的感觉是,他肯定说:“你比较可爱。”
他幽幽道:“好像还是小猫更可爱一点。”
阮夏噘嘴,“那我应该庆幸,没被你整到动物届。”
莫谨被她逗笑,揉揉她小脑袋,眼睛看向窗外,眼里一丝落寞闪过。
阮夏十分怀疑他把自己当小猫头揉。
小猫翘着尾巴,舌头一卷一卷的吃东西的姿势很好玩,阮夏不知不觉被吸引了注意力,虽然没抱也没摸,看了好几眼。
吃了饭,阮夏窝在沙发对着电脑看资料,莫谨坐在书桌工作,偶尔抬头,看两眼她对着电脑工作的样子。
时间细如沙漏,缓缓流淌。
莫谨处理了几分文件,问她,“今天第一天去公司,怎么样?”
阮夏打完最后一行字,看向他,“我去北城工地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一些猜测,一会想去印证一些。”
莫谨:“工地这一块,我也做过,和我说说。”
阮夏眼睛亮了亮:“哥哥能分辨出铜芯电缆的真假吗?”
莫谨点头,“当然能,你是怀疑……有人偷换工程上材料?”
阮夏点头,上辈子,这栋商场营业两年之后发生了火灾,据公安局那边查的火灾起因,就是劣质的铝芯电缆。
可从采购到供货商那边查证,莫氏使用的都是材料过关的铜芯电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电缆被人换了。
可谁换的,查不出来。
从采购,供货商,仓管,查了都没问题。
只剩一个可能--工地工人。
可工地的工人是流动的,天南海北的工人,前前后后一共有过两千名工人参与了建设,早就不知道分散到哪里去了。
怎么查?
阮明哲第一时间拿出钱赔偿商户,又给媒体施压,这事,原本有能力压下去。
坏就坏在,那时的许娇是知名巨星,一举一动被全国关注。
她和莫涵约会被拍到,一开始,她成了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
紧接着,有人爆出了婚礼上莫涵逃婚的事,做了详细的阮氏注资莫氏的时间线,证明了莫涵和许娇才是被拆散的那一对。
而用权势拆散两人的,正是原配阮夏。
紧接着,阮氏使用劣质材料,导致商场失火,死两人,伤7人,商场内八百家经营户损失惨重的新闻一波接一波。
阮家的股价跌到谷底,被全民抵制。
偏警察局那边的调查结果,根本没有任何公信力,因为没有罪魁祸首。
举国关注,政府需要公信力,那就得有负责人。
阮氏董事长,自然就成了千夫所指,最后坐牢。
连许辉这个仓管,都因为莫涵的力保,没遭到一点惩罚。
她沉着脸说:“暂时只是怀疑,今天去的巧,遇上了一些情况,今晚可能会印证我的猜测。”
莫谨看了眼窗外,夜色已经昏暗,“我陪你去。”
准备了撬锁的工具,赵明手电筒,两人出发。
工地门上了锁,但外围是活动板房,莫谨先爬到顶上,又把阮夏拉上来。
夜晚工地没人,黑漆漆的,阮夏猫着腰,很快带莫谨摸到仓库。
运气不错,刚好看到许辉锁上仓库门,和中午那个胖胖的男子勾肩搭背的走了。
想来是去寻欢去了。
两人走远,走到门前,莫谨拿出了一根很细很长的东西,三两下就打开了。
阮夏震惊,低低说:“没想到你堂堂莫氏总裁居然还会撬锁。”
莫谨全当她是夸奖自己,笑道:“早些年,我管理过室内装修那一块,要我给你讲一下锁的原理构成吗?”
阮夏惊叹,“莫老师,这天下有你不知道,办不到的事吗?”
屋子里昏暗,阮夏摸黑朝里面走,他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
“有一件的。”
阮夏好奇,“什么事还能难倒你?”
她看不见他的脸,凭着直觉看向他的方向。
只听他似是落寞的轻笑一声,只说:“以后再说吧,先干正事。”
阮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他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一下,找到电缆,抠掉最外面的皮,在墙上磨了一会,不是,又试别的,一直找,直到在里面最小的一摞里试完,沉沉说:“找到了,这堆是镀铜的,里面是铝芯。”
阮夏心里长舒一口气,找到就是好事,找不到才难办。
万一工地上已经用了,就要返工,耽误工程。
万一还没用,自己强令工地返工检查,最后又没有,她也没法交代。
她笑起来,手电筒的光束不强,只映出莫谨隐约的脸,她却能清晰的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唇。
“哥哥,我太开心了。”
莫谨关了手电筒,“等抓到人再开心也不迟,这点数量,显然满足不了对方的胃口,但偷盗这种事一般都在半夜,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来,我在这等着,你回去休息。”
阮夏头靠在他怀里,“我要陪你一起守在这,我想亲眼看看这些人的下场。”
漆黑的夜里,她眼底满满都是厉色,阴鸷。
莫谨舍不得她离开了,“好吧,我们一起。”
莫谨叫了私兵守在库房,自己和阮夏坐在车里等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城市陷入沉睡,阮夏坐在车里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盯着前方漆黑的工地。
忽然,一阵嘈杂,喧嚣传来,人被抓到了,一共六个人,莫谨的人摁死狗一样把他们摁在地上。
阮夏拿起手电筒,直接捅上他们的眼睛,果然,有一个早上在工地见过一面。
她冷冷道:“送去警察局。”
莫谨找了最厉害的刑侦警察审,一个小时以后,阮夏便拿到了结果。
六个民工联合起来偷盗,其中一个负责支开管理仓库的许辉,作为相关人员,许辉也早被警察抓了来。
阮夏看向莫谨,“哥哥,我想见见许辉。”
莫谨默了默,“我来安排。”
许辉是在床上被抓进来的,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胆子小的很。
忽然,门咣当一声打开,他一转头,就看见早上那个漂亮的秘书冷着脸进来。
阮夏蓄力,一个箭步,抬腿,许辉半边脸被扣到墙上,差点扣都扣不出来。
她声音如冰似刀,脚用力在他脸上碾压,“说,是谁让你来阮家工地上班的?”
2("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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