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推开，里面的环境让人眼前一亮。
和外面简陋狭窄的空间不一样，里面看着像一个舞蹈室，巨大的镜子铺满正面墙壁，灰白色的窗帘随风飘荡，某个角落里有一个小隔断，不知道里面做什么用。
这间房面积相比外面那间可以说是大得多，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但其实，总体而言，只不过四五十平米。
环境归环境，里面还是没人。
“苏老师，你在吗？”江婳喊道。
没多久，从里面隔间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让江婳不仅觉得耳熟，还觉得眼熟的女人。
苏念。
她之前被秦敬之带去一个KTV时，在那里看到过她。
那时候周彤十分放得开的唱歌，苏念坐在沙发上，神色憔悴，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看她，比那晚，好像更为憔悴消沉。
“苏念苏老师？”江婳喊她一声。
“我是，你就是江婳。”苏念显然已经不记得江婳了。
或者说，看她浑浑噩噩的神情，似乎很多人和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记住。
“是的，苏老师好。”江婳礼貌打招呼。
“不必叫老师，我只是拿钱办事，你给了钱，我教你，很公平，就是不知道我的演技还剩几何。”
苏念一身松垮的衬衫加宽松的黑色长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没化妆，看样子也没有精心保养，肤色暗沉，黑眼圈很浓。
那双眼睛大却无神
，一副厌世的表情，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房间的另一面墙上贴着一张她之前当明星时拍的巨幅海报，上面的她和此时的她截然相反。
她的背脊不再挺直，肩膀不再有力，身材不再丰满，反而有些纤瘦过了头。
此时的她，和海报上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无论是颜值，还是神态。
“好的。”江婳轻声回答。
她不太敢大声说话，似乎声音太大，就会把面前的人吓到，或者风太大，就会把她吹倒。
苏念整个人给江婳的第一印象，就是虚弱。
她似乎已经承受过一次撕心裂肺的打击，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
张放把江婳拖到外面，脸色凝重，“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没想到苏念居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实在是怕你跟她在一起，她会有生命危险。”
“张哥，你这什么话？我又不会害她。”江婳故作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放解释。
“哎呀，就是她这样子，完全不像是会教你的样子，我觉得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万一哪天真出了问题，你肯定又要被黑，和这种人在一起，不安全。”
“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但是先说清楚，之前交的定金，我不会退。”苏念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又不知听了多久。
江婳跟张放都很是尴尬。
“那咱……要不就试试，试试。”张放闹了个脸红，也不好说出要走的话。
苏念看了
两人一眼，走了进去。
江婳和张放跟在她身后。
刚进去，就听苏念道：“这里没有多余的杯子，你们要喝水只有自带，没有饭，要吃自己点外卖，厕所在旁边，公共的，我很多年没拍戏，有可能忘了，你学不好，也别怪我。”
张放这下是真想带江婳走了。
“自己琢磨能不能坚持，我这里没有速成的方法，如果跟我学，一年起步，自然，作为老师，你们要包我的一日三餐，日用品，服装鞋子，所有生活，作为交换，如果你以后有机会拍戏，我可以跟组。”
这就相当于供了尊大佛啊，张放在心里嘀咕。
“那你也要帮我保密，我现在的风评不太好，如果让那些人知道我请了表演老师，肯定又是一阵嘲讽，如果我演得不好，可能还会带累你，不过要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被拍到，我们俩肯定要上热搜。”江婳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好。”苏念一口答应。
“回头我拟个合同，你看看合适就签字。”张放适时说道。
苏念表示没意见。
双方初步协议达成，张放就准备带江婳离开了。
“既然来了，就学习你的第一课。”苏念说。
江婳跟张放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张放不放心，不准备走，而是退到外面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
交代小安整理合同后，张放就在房间里四处看了起来。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一柜子的书稍微有点价值，这
个房间里再没什么看头。
好好的一个女明星，都嫁入豪门了，没想到现在过得如此潦倒。
这么想着，张放拿了本书翻看起来，翻着翻着，他索性把书盖在脸上，睡了过去。
里面，江婳正等着接受理论性的知识灌输，就见苏念走到里面的隔间，没多久，她提了个布袋子出来。
“走。”说着，她就率先开门出去。
“我们去哪儿？”江婳跟在她身后，很迷惑。
张放还在那儿睡觉，连两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苏念没说话，双手插兜，肩膀微拢，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江婳带着口罩，来的时候为了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她特意穿了裙子和高跟鞋，还画了个美美的妆。
结果妆没人欣赏，高跟鞋走在路上，时间长了真的费鞋又费脚。
江婳最后走累了，想停下来歇歇。
“苏老师，我们休息一下吧，太累了。”
可苏念径自往前走，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江婳的声音充耳不闻。
江婳无奈，只好跟上去。
这边是真的很偏僻，位于晋城郊区的开发区，到处都在大兴土木，有修建住宅的，也有修建商业的，还有荒草丛生的土地，一眼看去真是荒无人烟。
周围连地铁线都没通，交通完全不方便，只是偶有一辆公交路过。
江婳不知道苏念要去哪儿，走了快两个小时，她的脚都磨破皮了，终于看到前方有了人烟。
“我们去
前面休息一下吧。”江婳再次提道。
她没想到苏念看着虚弱，体力却这么好。
苏念可能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江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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