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言因她的话唇角弯起笑意,没再言语。
在迪厅蹦迪的姜萦玩够了后,刚走出门打开手机,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青年围住了。
姜萦由于错过了云初弦打来的电话,整个人都很是烦闷。
这几人的搭讪无异于往枪口上撞。
她没有多跟他们废话,两三招锤趴几人就给云初弦回了电话。
但临近晚上十点多,云初弦遵循着生物钟已经进入了梦乡。
“不是吧,这么快就睡了?”
本想找云初弦的姜萦只好让出租车司机调转车头,回了自己的公寓。
翌日,叶纾白吃过早饭,就被厉言牵着上车去了一个地方。
他带她去的地方是,宛山。
时隔半年,再次站在她曾经居住过,曾经狠心离开他的地方,厉言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了几分。
他再也不想体会那种失去她的滋味。
叶纾白被他握得左手一疼,轻咛道:“言哥哥,手疼~”
本以为厉言会松开,不料他听见她的怨声,手上的力道更大的了。
“嗯?”叶纾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阿纾,不疼,你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错事。”
厉言减了手上力道,轻柔地执起她被他握得泛白的左手,按摩回血。
叶纾白鼓着腮帮子,别过脸,向他散发出“我生气了,需要哄”的气息。
下一秒,她的身子骤然离地,被束缚进他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进了别墅大门,走过花园,进入玄关,叶纾白还没来得急细看别墅内部的装扮,就被厉言抱进了二楼次卧。
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随意地扫了一眼,里面,是暖色调的装潢。
吊灯,化妆台,衣柜,窗帘…
以及她背靠着的柔软大床。
让人一走进来就能感觉到温馨。
只是,此刻,倾身禁锢着她的厉言却让她身体处于一个紧绷和慌张的状态。
面前的厉言,脸上流露出五味杂陈的情绪。
高兴的,悲伤的,渴望的,克制的…失而复得的…
她看见他瞳孔深处倒影着的自己,脸上带着退缩。
“阿纾,你在,怕什么?”
开口,他的嗓音中带这毫无掩饰的戏谑和霸道的占有欲。
“呵呵,就,口渴。”叶纾白干笑着回答。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心绪,她还特意咽了咽喉咙。
“是吗?”
“是。”她肯定地点点下巴。
才点完,铁锈味的液体就在她唇上弥漫开来。
口腔内的空气被他瞬间攫夺。
她表示很懵逼,一言不合就吻她,什么操作?
重点是,这次他看她的眼神,更像饿狼看烤全羊。
燥热中,她索性闭上眼睛,在头脑中用扇子挥去莫名其妙的比喻。
一吻结束,厉言温柔地卷去她唇上的血液。
叶纾白则迅速往自己的肺灌空气。
她怕再来一次,她要窒息而死。
“阿纾,去楼下。”厉言满意地注视着她双颊泛起的绯色。
叶纾白刚打算自己爬起来,却又被他抱入了怀中。
无奈,她只得乖乖地任凭他抱着朝楼下走去。
出了卧室门,到客厅,她就被周围的装饰惊讶到了。
所有的一切,总结成一个词语—豪无人性!
那沙发旁边摆着的那俩半人高的宝瓶,她记得是价值几千万的古董来着。
插着大束红色玫瑰花的,摆在茶几上的花瓶,不是F国某知名艺术家设计的吗?
林林总总看下来,没有一样是凡品。
她都怀疑厉言抱着她,是为了不让她碰倒那些宝贝。
“呃~你这是,开博物馆?”
她歪着脑袋调笑道。
才说完,厉言就把她放了下来。
“你,没看出来?”
他拧眉盯着她。
“什么?”她带着满脸求知欲真诚地向他投递好奇的目光。
“家。”厉言低声说了一个字。
家?
叶纾白看着他眼眸中似乎闪烁着失落,顿时就懂了。
她记得他说过,要给她一个家。
他现在以这种笨拙的方式,在向她表达心意。
尽管和她想象的装扮大相径庭。
但只要是他,她都喜欢。
“厉言,谢谢你。”
叶纾白心头划过暖流,轻轻地抱着他。
“你真的喜欢吗?”厉言的嗓音中带着紧张,
“喜欢。”
叶纾白不带任何思考得回道。
“那么,阿纾,你愿意成为我的…?”
头上,厉言几个字一停顿地问她。
“什么?”叶纾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成为他的什么?
“就是,嗯…”厉言别扭地把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卡在喉咙。
叶纾白松开手,仰着好奇的小脸挑眉期待地看着他。
三秒后,厉言耳廓染上了红晕,他还是没说出来。
叶纾白就死死地盯着他,没有追问。
又过了五秒,他嘴唇似张非张,依旧把没能一下子说出来。
叶纾白都替他着急。
“你再不说,我走了。”她坏笑着作势要走。
迈出的半步被他的右手猛然拉回,叶纾白的脑袋贴上了他的心脏位置。
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传入她的耳膜,同时耳边响起厉言真挚的嗓音:
“阿纾,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叶纾白愣了愣,脑海中仿佛有个尘封的箱子因他的告白,顷刻间破碎。
里面源源不断的记忆碎片飞速地拼凑着,很快就变成了严丝合缝的画面。
画面中,是他和她的过往。
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分开,一幕幕在她眼前播放着。
她那段空旷的记忆空间,终于被彻底填满。
“呜呜呜~你终于想起来了。”
咸蛋系统出现在她的大脑屏幕中,对着她哭泣道。
叶纾白心下抚额,感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说了“密码”。
她都以为自己一辈子会忘记他。
或者就算再和他纠缠到一起,可能也要是三五年才能打开那段封锁的记忆。
毕竟,哪有那么快确定关系的!
果然,厉言的占有欲不是盖的,就想着把她纳入包围圈。
回过神来,厉言催促道:“阿纾,你的答案?”
叶纾白暗叹一口气,松开他,一本正经地问他:
“那次,你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是的,她现在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这追根问底。
“嗯?”厉言不解,他脖子上的牙印除了她的,还能是谁的?
“刚才,我都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叶纾白满眼怨气地望着他。
“什…什么?”厉言惊慌了一下,阿纾想起来了?
他们之前的事。
那她,对他?
“就你想的那样,你个骗子。”叶纾白双手环胸,哼哼道。
“阿纾,我错了。”
厉言以为她在生气,慌乱地低头认错。
“你错在哪?”
叶纾白迈着步子走到沙发前坐下,开始了“审问”模式。
厉言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走到她面前回数自己的错误。
“嗯,不该调查你。”
“用虚假的一面接近你。”
“想把你当宠物养着。”……
他把有的没的,都说了一通。
这一啪啦说下来,叶纾白的脸黑透了。
她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小心思,真是心机少年。
“阿纾,我说完了。”
厉言见她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了她一眼。
一抬头,看见她的黑脸,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咯噔了一下。
“我…”他还想说的话,被她打断了。
“这些以后你再检讨,你先给我说说某年某月某日,某言脖子上的某牙印事件。”
叶纾白一连几个“某”字让厉言快速在脑海中搜索起来。
不一会儿,厉言很是硬气地坐到了她的对面,戏谑地盯着她。
叶纾白本来黑透的脸,因他的笑容,是黑中透着愤怒的红色。
她陡然起身,瞪了他一眼,果断抬脚向大门走去。
没走两步,她就厉言从身后抱住了。
她刚想挣扎,他的打趣声就传来。
“阿纾,你真可怕,连自己的醋都吃。”
叶纾白扭头,眯眼看着他。
自己的醋?
厉言继续解释道:“那晚,打雷,我去了你卧室。”
刚说完,他又后悔了。
这么一说,他好像是个变态一样。
但他很快又释然了,变态就变态吧,反正不能让她误会自己的心。
“然后…你咬了我一口,还说…要是我以后看其他异性,就打断我的腿,找个笼子,关起来…”
他越说,声线中的取笑意味就越强烈,而叶纾白就越心虚。
这话,还真是她的调调。
原来她才是罪魁祸首吗?
“那…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她地气不足地想把误会的锅甩在他身上。
“想让你酸一下。”
厉言扳过她的肩膀,灰常诚实地道出了自己的小计谋。
叶纾白:“…”他可真会玩。
她这一酸就酸一年。
“阿纾,我都认完错了,你的错呢?敢算计我?嗯?”
想起那晚,她狠心地离开他,他就恨不得把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
“我那是…”叶纾白想说,自己的离开还不是他造成的。
但是,想起他因为自己受的苦,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讲道:
“厉言,我后悔了,后悔那时候意气用事离开你。”
要是她没走,他们相处的时间就会多一些。
是她,胆怯了,退缩了。
“阿纾,这么看来,你的错点似乎更大。”
厉言没有按照常理走煽情路线,而是走了歪理野路子。
“大,大概吧。”叶纾白表示,我实在不想拆穿某言的小心思。
“既然这样,那我要点补偿。”
厉言抬起她的下巴,痞痞地陈述道。
叶纾白瞅着他眼眸中的暗光,赶忙板着脸说:“这个以后再说。”
她被他啃得冒血珠子的嘴皮哪有那么快好?
现在在顺着他,不可能的。
厉言似乎考虑到了这一点。
右手不动声色地拂了拂她的左肩。
叶纾白立马就明白她的意思。
“不行。”她双手交叉,很有义正严辞的味道。
“好。”
厉言收敛了眼眸中的火花,温柔地应道。
然后这晚睡觉前,叶纾白看着给她左肩膀擦药的某言,心说道:
“好什么好,好个屁。”
她脑海又闪过庆幸,还好不是夏天。
不然她真的要羞死。
他在这事上,真的没有诚信度可言。
现在就这点,就让她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要是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时候,她不是更难受了?
自己也许找个小奶狗算了,厉言,就跟她斗地主常听见的语音一样。
要不起!
还好,他还是很理智的人,一直克制着对她更进一步的想法。
她可不想二十岁就当妈。
这晚过后,叶纾白第一个就想到了要去见莫倾辰。
次日跟厉言说了这打算后,果然收到了他带着小忧色的眼神。
“信任,懂?”
她现在可都恢复记忆了,更能清楚自己对他们的感情是怎样的。
对于莫倾辰,她很感动,但是,感动不代表心动。
其实她自己都没想过莫倾辰对她会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毕竟,他的行为举止丝毫没有厉言那种骚操作。
所以,对于厉言担忧的事,她可不觉的有。
莫倾辰,在她心中,一直是排在第一的朋友。
那是在她重生后,像太阳一般照耀她,温暖她的少年。
在剧主的莫倾辰在接到她的电话时,愣了愣神。
“小白,你…想起来了?”
叶纾白满心抱歉地回道:“嗯。”
她对于自己封锁记忆的事,最该抱歉的,不是厉言。
而是,被自己的私心牵连的他。
“那你现在?”
莫倾辰问的是她打电话的来意。
“想见你。”叶纾白说着三个字,红了眼圈。
她想当面再跟他说抱歉。
她的同桌,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该,忘了他的。
莫倾辰似乎感觉到了她压抑的难受,回道:“好,那我们在…见吧。”
他说了一个地方。
“好。”
很快,叶纾白就到了莫倾辰说的见面地点。
推开包间的门,望着身着正装坐在餐桌前的少年,叶纾白的脚步顿住了。
“小白。”
莫倾辰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没有忽视他双目中隐藏着的喜悦和难受。
“嗯。”叶纾白走向他。
莫倾辰望着款款迈想自己的女子,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酸。
他的小白,回来了。
可她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小白了。
她是厉言一个人的,阿纾。
想到这,他瞬间起身,径直走向她,把她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欢迎回来。”
莫倾辰的声音沙哑着流进了叶纾白的心房。
她回抱着他:“莫倾辰,我回来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她眼眸中的泪花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作为他的朋友,她回来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分开了…
厉言看着屏幕上二人的一举一动,嫉妒的感觉又不可抑制地复苏着。
各种纷繁复杂的想法在他细胞中活跃。
现在阿纾恢复记忆了,她会不会因为愧疚,喜欢上莫倾辰?
又或者,自己其实只是莫倾辰的替身?
毕竟,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这分相似,来源于他们不可明说的血缘。
又或者…?
他越想越烦躁。
对和她有婚约的云初弦他都不介意,但对于莫倾辰,他就是忍不住。
正在厉言思考得脑袋犯疼的时候,一个短信扯回了他的思绪。
拿起手机一看,随意地滑动屏幕,目光就被屏幕上的照片给定格住了。
那上面的人,是他的阿纾。
但在她身旁的人,却是…凤凛。
那副再熟悉不过的红黑面具,让他本来就犯起疼痛的大脑,愈发地疼痛了。
看着照片,再盯着视频中有说有笑的两人,厉言粗暴地把手机砸向屏幕。
屏幕被砸出一道裂痕。
“呵~凤凛,你太小看我了,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开她吗?痴心妄想。”
厉言讥笑着,心头对莫倾辰的妒嫉渐渐就消散了。
他再不会因为这种事丧失理智了。
他会无条件地相信她,因为,他们以后会是,不可分割的…
家人。
自己不能因为从小就建立的极重防备心和失去的安全感而误会她。
冷静下来的厉言,选择关闭了屏幕,不再看正在谈笑风生的二人。
……某室内。
一人盯着手机,看好戏般地笑了笑。
本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弱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真是不好对付。
他思考着下一步做什么时,就传来了敲门声。
迅速敛去笑意,他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模样,“请进。”
进来的是位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女子。
瓜子脸,及肩的短发,带着略显古板的黑色圆框眼镜,穿着黑色的大衣,白色平底鞋。
未施任何的粉黛,满上带着几分冷漠。
“封临师兄,麻烦您帮我看看我这个程序该怎样写?”
女子端着电脑,认真地问道他,声音中带着凉意。
封临详细地指点了她一番。
女子听得仔细,听懂了后,她朝封临点头:“谢谢,打扰了。”
封临探究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几秒,随后点头:“不客气。”
女子出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
外面,一女生问道她:“你这每次都来找封师兄,是不是看上他了呀?”
女子否定道:“不是,因为问其他人浪费时间。”
“啧~你对异性真是冷淡又冷漠,我真好奇你以后的另一半是怎样的。”
女生吐槽道。
女子打趣道:“像计算机这样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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