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一听厉言不吃午饭,赶忙弯腰对他悄声提醒:
“少爷,叶小姐让我督促您要吃好每顿饭。”
厉言唇角微翘,点头说:“你去安排。”
江谨正要站直身躯,看到厉言右手捏着的高脚杯,又说:
“叶小姐让您少喝酒。”
厉言在他话落,就放下了酒杯。
江谨这才回正脊背,转身去安排了。
封漠的眼睛一直注意着二人的交流。
在江谨走后,他带着趣味十足的语调对厉言笑道:
“您女友可真贴心。”
厉言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看着正对面的封漠,赞同地回了两个字:
“确实。”
“不过,您耳朵可真尖。”厉言锐利的目光直逼封漠的双眼。
封漠不闪不避地任由厉言探究。
他轻笑着略过厉言这句话,又讲:
“一直听说言少爷很…高冷,真让我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偷走您的心?”
厉言对于这个问题,语气不觉地多了几丝柔情:“很特别。”
“那可真是恭喜您了。”
封漠的脸上收了兴味,态度不咸不淡地说道。
厉言又反问他:“封先生,单身?”
“事业未成,这些暂未考虑。”封漠垂眸,声音中夹杂着自嘲。
“封先生难道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
“言少爷可真有打算,只是…言少爷就认定了现在的人,是以后的人?”
厉言肯定地回答:“当然。”
“那封某到时候可要向您讨杯喜酒喝。”
封漠声色淡淡地讲着,眼睛却是飘向了自己杯中的红酒。
很快,江谨安排的菜就上了。
都是尽显食材原滋原味的美食。
厉言这才动了筷子。
接着,封漠和他就关于本次合作项目的有关事项细谈了一番。
这顿饭结束,合作的事也谈妥了。
“言少爷,下月分公司的庆祝晚会上见。”
饭店门口,封漠与厉言握手道别。
“一定到,您慢走。”
厉言朝他点头微笑。
在封漠所坐的轿车离开后,厉言问江谨:
“你怎么看?”
“很健谈。”江谨概括性地回道。
“的确…很健谈。”
厉言笑着,对他吩咐道:“让暗月查查他的底细。”
“是。”
下午,盛京大学。
叶纾白上课的公共教室。
主讲老师在上面激情澎拜地说道:
“明年一月份,全北市大**合举办的绘画比赛就要开始了,同学们都要踊跃报名参加。”
她一说完,同学们都议论纷纷起来。
“不知道今年比赛的冠军是章晖教授还是杨寻教授的关门弟子。”
“应该是章晖教授吧,毕竟秦姗姗的导师可不就是他吗?”
“我猜也是,秦姗姗可是拿过国际大奖的。”
他们讨论着,都把目光转向了满是高傲的秦姗姗。
秦姗姗很是得意,她在心里打算着,这次正好让大家看看某人是那种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人。
下课后,秦姗姗就去了章晖教授的办公室。
章晖看到她来了,满是高兴地说道:
“你来得正是时候,这次比赛,你的几个学长学姐都会参加,但这次我最看好的,还是你。”
秦姗姗听见导师这样夸自己,赶忙说道:“我会努力的。”
章晖精明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她,认真地叮嘱: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反正,不能让杨寻的弟子拿到冠军。”
秦姗姗郑重地点点头。
自己导师和杨寻一直是死对头,所以,不用他说,自己也知道怎么做。
“对了,你关于比赛的主题‘寒冷’有想法了吗?”
章晖认真地问她。
“目前还没有,我回去看看资料,有想法了再告诉您。”
“来,这些,你拿去看看。”章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灰色纸袋递给她。
秦姗姗受宠若惊地接过,点头致谢:“感谢您的信任。”
“嗯,去吧。”
“好的。”
秦姗姗满心欢喜地拎着纸袋走出了办公室。
门口正在等她的李渺看见她手上的东西,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自己的导师压根儿就不管他们,因为都认定了冠军不会从自己的学生之间诞生,所以指导了也没用。
“这次我一定要拿下冠军。”
秦姗姗盯着手里的纸袋,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眼神。
“我相信珊珊姐一定会不负众望。”
李渺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其实在她看来,秦姗姗最有力的竞争队手就是章晖和杨寻教授的那些大二到大四的学生,大一的叶纾白和姜萦根本不是对手。
但说起这个,李渺心中就泛起不甘,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这两位教授的学生呢?
比不过秦姗姗她认了,毕竟人家在国际绘画比赛中拿过名次。
但是,叶纾白她们凭什么能入了杨寻教授的眼?
这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如何,她这次的目标就是拿个比叶纾白两人好的名次,证明自己比她们优秀就行。
打败秦姗姗什么的,她暂时没有想过。
此时,在杨寻的办公室,他笑呵呵地问道站在他办公桌前面的叶纾白和姜萦:
“你们这次可有什么想法?”
姜萦抿嘴摇摇头。
叶纾白认真地说道:“还没有,明天我们打算去画廊和美术馆找找灵感。”
“这确实可以。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去写生,毕竟看人家的画,会不经意间融入他人的想法。”
杨寻建议道。
“教授,我们本来的打算也是看完画展什么的,去写生。”
姜萦笑眯眯地讲道。
“你们不要有压力,自己加油。”杨寻教授象征性地给她们鼓劲儿。
“教授,你这都不开开小灶儿的吗?”
姜萦向他投递了一个期盼的眼神。
“不想限制你们的思维。你们自由发挥就行。去吧去吧。”
杨教授对她俩摆摆手。
“哎,忧伤~”姜萦佯装露出了犹豫的气息。
“小姜啊,我这不是表演系,你别来骗老头子我。”
杨寻边说还边侧了个身。
叶纾白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顽童,无奈扶额,对杨寻说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
“还是小叶懂我。”
杨寻又对着姜萦侧目哼哼两声。
姜萦对他吐了吐舌头。
最终,她还是被叶纾白推着肩膀出来了。
“小白,我还想多跟他玩会儿呢。”
姜萦摊着手手遗憾道。
“你呀,还是多想想比赛的事吧,还有,就是跟云初弦说说写生的安排。”
姜萦一拍脑壳:“是啊,这次我们要去外地一个星期,少不了要被他唠叨一阵。”
“嗯,所以,我也得先思考下怎么安抚厉言的情绪。”
叶纾白说起这个,就觉得脑壳疼。
厉言要是知道一个多星期见不到她,肯定又会闹小脾气或者搞什么小心思。
比如:跟她一起去。
再比如:下次回来,让她跟他在办公室一起办公。
这些她都不想。
但更不想的是,他可能会趁机对她提出某些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她更不想。
不行,这次自己的态度得坚决点,好让他清楚下他的“家庭地位”。
那就是,他得顺着她。
对,就是这样。
叶纾白想着,急忙拉着姜萦回了寝室。
之后,她拿着手机就走到阳台拨通了厉言的电话。
那边的厉言愉悦地问道她:“阿纾,不是没到晚上吗?”
他们约定的是晚上联系。
“有事跟你说。”
叶纾白对他拿出了一副正经又严肃的语气。
厉言:“嗯?”
“我要去外地写生一个星期,就和阿萦一起。”
叶纾白飞快地说了计划。
在她说完后,电话静了五秒。
五秒结束,电话听筒果然传来厉言沉闷的暴躁声:“阿纾,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就这样的安排,你不准搞事。”
叶纾白果断地强调自己的打算。
厉言的态度在她的强硬中一下子就软了:
“嗯,那你去吧。”
叶纾白突然很懵逼,他都不再提个要求下?
尽管他的要求并不能改变她的计划,但这还是让她有期待感的好吧。
“哦。”叶纾白就回了一个字。
厉言:“嗯,一个星期后见。”
叶纾白:“好。”
然后,他们的电话就这样挂了。
“啊啊啊啊啊…郁闷死了。”
回到寝室内部的叶纾白挠着脑壳仰望着天花板大喊。
“小白,冷面言闹情绪了?”
姜萦猜测应该是这样。
“是,也不是。”
叶纾白就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卧槽,他是不是想分手的节奏?怎么都没有强势要求了?”
姜萦很是不懂厉言这次的想法。
“鬼知道,也许,他在这种事上思想成熟了呢。”叶纾白这样猜测道。
“切,骗鬼吧,他在其他事上一向很成熟理智稳重,但对你,这些,不存在的。”
姜萦否定了她的看法。
“阿萦,他是不是看上其他小姐姐小妹妹了?唔~”
叶纾白假意憋嘴拭泪,眼睛可怜兮兮的。
姜萦叹着气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白,你要是刚才拿出这演技,教授还能不开小灶儿?”
叶纾白一秒收了伤心的气息,心虚地嘿嘿两声。
厉言的办公室。
自从挂了和叶纾白的电话后,他就心不在焉地一手托腮,一手玩转着手里的钢笔,两眼郁闷地看着桌上的照片。
他不得不承认,这次他认怂了。
在她那不容拒绝的语气中,想提的许多想法最后浓缩成灰常简单的一句话。
但其实,是他想到了昨晚看到的所谓“情侣相处之道”的某言论。
即:要给对方充足的个人空间。
这样,你就更能给对方制造惊喜,同时,展现自己的神秘性。
他觉得很对。
因此,他刚才把黏着她的想法变成了制造惊喜。
毕竟,他对那次生日时的事还存有芥蒂。
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正是他扫除那次阴郁的好时光。
正在他思考着在见不到她的时间段该怎样做之时,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
“进。”
他红唇轻吐出一个字。
江谨拿着平板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暗月查到的资料。”
他走到厉言面前,把平板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厉言应声收了欣赏照片的视线,把目光转到了平板上。
右手食指轻轻划动着上面的资料,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看完,他简单地说了一句:“让他们盯紧点,这人不像资料显示得那么简单。”
江谨点头:“是。”
他也觉得不简单。
资料上封漠的履历虽然跟他本人说的是那么回事,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也都有记录可查,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毕竟,一个金融高材生怎么可能毕业后一开始进入那种快要倒闭的公司呢?
不该是被那种大公司抢着要的吗?
真是想不通。
还有就是这人资料显示今年是二十七岁,可那张脸,真的不像好么?
也不是说什么保养得好,反正就是不像。
而且,为何他原来的公司一倒闭,他就这么快进入了大公司,还被委任为北市分公司的负责人。
奇哉,怪哉。
“你先下去吧。”
厉言把平板推给他。
“是。”
第二天,北市某画廊。
叶纾白和姜萦正在挨个儿欣赏画作。
看着看着,就很不巧地碰到了也来看画儿的秦姗姗和李渺二人。
“哟~还真是巧啊。”
秦姗姗穿着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很是不屑地走到了叶纾白她们面前。
李渺站在秦姗姗身旁,身穿一件蓝色的大衣,一脸的高傲。
她这是特意来展示自己的衣服。
因为这是她新交的富二代男友给她买的,此时不炫,更待何时。
叶纾白和姜萦只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便走开了。
秦姗姗看到她们的态度,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便朝姜萦喊了一句:“你爸那个丧家之犬也不知道逃到哪了?不会是挂了吧?”
结果,秦姗姗才说完,就感觉面上刮过一阵劲风儿,随之是左脸的疼痛和“啪”的一声响。
这一声,把周围看画儿的人都给惊到了。
但他们也没敢瞎掺合别人的事,只匆匆先离开了这间展示房间。
秦姗姗反应过来之时,这房间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了。
“贱人,你敢打我?”
她怒目瞪着打了自己一耳光的叶纾白,刚想还手,抬起的手却被姜萦给握住了。
“小心手。”她笑眯眯地提心道。
只是这笑中带着十足的寒气,不禁让秦姗姗打了一个哆嗦。
李渺被她们瘆人的气息给吓住了,面上略显呆愣地站在秦姗姗旁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放开!”秦姗姗右手挣扎着想从姜萦的控制中挣脱出来,却未解分毫。
“下次,再敢乱说话,小心舌头。”
叶纾白一脸冰冷地警告道。
“哼,你敢对我动手?我爸是市长,厉家都要給三分颜面那种。”
秦姗姗目空一切地对她们吼着。
“呵~”叶纾白扣着她的下巴,冷笑道:“你都说了,是三分,那么,剩下的七分呢?”
“你!”
秦姗姗白了脸色。
真要较劲儿,她爸在厉家面前,是要分分钟下台那种。
该死的,这女人就是借了厉言的光才敢对自己放肆,若是没了厉言,她什么都不是。
秦姗姗在心里大声咒骂着叶纾白。
都是因为她,自己和厉言的婚约才没了。
要是叶纾白没了,那美好的一切还是自己的。
秦姗姗嫉妒得在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下次,见到我们,绕路,懂了吗?”姜萦甩开秦姗姗的右手。
叶纾白也松了扣着她下巴的手。
秦姗姗赶忙后退一步,满是憎恨地看着二人。
“阿萦,走吧。”叶纾白感觉此刻看画的心思都没了。
“嗯。”
于是她们转身出了画廊。
在她们走后,李渺刚伸手来扶秦姗姗,却被她毫不客气地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打得脑子都昏昏呼呼的。
可见秦姗姗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你倒好,看着她们打我都没反应啊!”
秦姗姗尖声呵斥道。
李渺的意识还在混沌的脑海中没有转过来。
而秦姗姗这一喊,把刚进这间房房的几个人又给吓跑了。
“不…不是,我是被…吓到了。”
李渺断断续续地回着,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许多。
“这件事,不准跟任何人说。”秦姗姗要面子,所以又阴沉着语气威胁道李渺。
“放…放心,不会说的。”
李渺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赶忙保证道。
“知道就好。”
秦姗姗又怒瞪了她一眼,才捂着脸低着头快速走出了画廊。
李渺在她走后,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自从跟秦姗姗做朋友开始,自己就没少受她的气。
以前她还只是冷嘲热讽,现在都开始动手了,要是再跟她一起,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这一刻,李渺产生了离开秦姗姗的心思。
但她低头一瞧自己的新衣服,那种心思又被压了下去。
离了秦姗姗,自己就找不到那种富二代男友了,穿的跟现在的就没法儿比。
最终,她的尊严还是被物质所压下去了。
另一边,秦姗姗出了画廊,就快速打了个车回到了秦家。
进门,那些佣人看见她的怒色,都不敢上前问怎么了。
他们可是吃过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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