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纾白和厉言站在一起,不时有人上前攀谈,问道厉言的身体状况。
厉言也都是简单回答后颔首致谢。
叶纾白与他十指相扣,面带微笑地呆在他身边。
蒋优看到这一幕,再瞧莫倾辰的眼眸,才发现他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苦涩。
但她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感叹造化弄人。
叶纾白打量着来来往往与厉言打招呼的人,无聊之时,目光渐渐就飘远了。
飘着飘着,她的视线就穿越人群和莫倾辰的视线来了个对接。
自从那次莫倾辰来医院看过厉言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和厉言也是认识的。
她当时就感概世界还真是充满巧合。
尽管如此,她对他的感觉却不似对云初弦他们那样。
她觉得,自己似乎和他的关系该更亲近点。
每每想起,她总有一种“背叛“厉言的错觉,可是,她就是如此的笃定。
厉言在和一人说了几句话后,低头叫了叶纾白一声:“阿纾。”
叶纾白一时思考得入迷,没有反应过来。
厉言好奇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正是莫倾辰转换视线的一幕。
他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阿纾在失忆后还能对莫倾辰产生不一样的心绪,那要是她想起来了…
那她还会跟自己如此的亲密吗?
她以前有没有对莫倾辰?
他知道,莫倾辰在她心中一直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对他和对其它人都不同。
可这不同在哪,他却不敢深思。
他怕自己胡思乱想会越来越多。
“阿纾,看什么?”
厉言选择强制把自己才看到的丢掉。
“人。”
叶纾白回神之际,给他回了一个概括性的词。
“好无聊啊,还不开始。”她对着他,长吁一口气。
“那需要再去逛逛吗?”
他不想她再看到莫倾辰。
“算了,就在这随便走走吧。”
叶纾白说着挽着他慢慢向人群外围走去。
走了大概三分钟,两人已经离那些人有了很远一段距离,厉言突然顿住了脚步。
叶纾白也被迫停了步伐,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她观察到他的表情似乎变冷了几分。
“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看着远方,语气淡淡地说道。
“今天可是你好友的生日唉。”
她很是不懂他此刻想的啥。
厉言转头看向她,嗓音轻柔地说道:“可是,也是你的生日。”
他有点等不急送她礼物了,因为,他想更深刻地把自己烙在她的心头。
不然,脑子里丢不掉的那一幕可能会让他几个晚上睡不好。
“时间还早,而且,晚上才有氛围嘛。”
叶纾白抬头望了一秒天。
厉言见她丝毫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便自己对自己妥协了。
没事,还有晚上。
他带着对夜晚的无限期待,随着她又回到了草坪会场中心。
两人刚好赶上云书行说感谢词。
客套话说完,就到了云初弦切蛋糕的时刻了。
他的父母都在旁边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切完蛋糕,三人站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留恋。
众人赶忙是拍手以示祝贺。
拍第二张时,云初弦顺带拉过姜萦也走进了摄像头里面。
他的母亲苏锦看到姜萦,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满,碍于这么多人在这,她也没说什么。
接着就是云初弦和几个好友一起拍合照了。
拍完照,叶纾白端了一块蛋糕和厉言一起走到人群外围品尝。
正吃得开心时,云初弦的母亲苏锦就来了。
“你是,老叶家的那位?”
叶纾白看着眼前的妇人,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保养得很好,说是三十出头也不为过。
头发用一跟玉簪子盘在后面,脸上画着得体的妆容。
身穿一条红色的旗袍,旗袍上绣着几朵芙蓉花,很符合今天喜庆的日子。
“请问您有何事?”
叶纾白自然知道妇人知道自己是谁。
“与你商定下退婚的补偿事宜。”
苏锦虽然看见叶纾白身边站着的是厉言,可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对叶纾白另眼相看。
在她看来,厉言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至于自己听到的什么厉言給叶纾白挡枪的事,她觉得那存粹是无稽之谈。
那些人只是夸大了看到的一切。
厉言刚准备说阿纾是无价之宝,不需要所谓的补偿,叶纾白的冷音先响了:
“哦?那么,你准备给多少?”
她最讨厌别人用施舍的眼神看她。
加上这人一副高傲的模样,更是让叶纾白不爽了。
好似是自己拖着云初弦追求真爱一样。
“一千万。”
苏锦的态度更加不友好了。
末了她又解释一句:“这个价钱可比现在你家公司的市值还要高。”
“你可真大方。”
叶纾白咧嘴讥笑道。
苏锦正要再说什么,云初弦带着姜萦就来了。
“妈。”
他叫了一声。
苏锦没有应答,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姜萦。
打量了几秒后,她对云初弦不悦地说道:
“忘了自己是要和唐家小姐订婚的人吗,注意点分寸。”
此言一出,姜萦的脸色沉了沉,握着云初弦的手正要松开,却被握得更紧了几分。
“妈,什么唐家小姐?”
他带着几分怒意询问苏锦。
“除了唐家唐若烟,还有哪个。”
在苏锦看来,只有八大世家家中的唐若烟才配得上云初弦。
其它什么小姐很身份都不够。
云初弦脸上的怒色更加地深沉了。
“我只会跟我喜欢的人一起。”
他一本正经地表明自己的选择。
厉言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笑吟吟地当着吃瓜人。
叶纾白瞪了他一眼。
她好想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吗?
厉言却回了她一个笑脸。
苏锦见云初弦敢当面反驳她,不禁就把矛头指向了姜萦:
“还望这位小姐不要耽误我儿子。”
姜萦的火气瞬间就被她点燃了,她冷呵道:
“我有没有耽误,不是您说了算的。”
她真的没想到云初弦的母亲竟然是这种人,这以后的婆媳关系有多恶劣不用说了。
“你看这就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对长辈说话的!”
苏锦又转头教育起云初弦来。
云初弦气愤地回道:“既然您觉得她耽误了我的前途,那这前途我不要了,公司您就让代理人经营也是一样的。”
他说完,不顾苏锦带火的眼神,拉着姜萦就走了。
苏锦由于在外人面前被伤了面子,所以在云初弦他们离开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叶纾白两人也转身走了。
“这就走了?”
叶纾白不懂,不是来给钱的吗?
“阿纾,我猜你是想狠狠宰一笔。”
厉言下巴磕在叶纾白左肩,张嘴愉悦地品尝着叶纾白“投喂”的美食。
“那可不是,我的身价可是亿为基数的。”
她得意地扭头瞟他一眼,嘴唇却不下心碰到了他的右脸颊。
唇上的触感让她迅速正了面。
“嗯哼,吃蛋糕。”
她又佯装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厉言却沉浸在前一秒贴上他脸颊的软糯中。
他心头泛起生气,阿纾的“初吻”竟然给的不是他的唇,而是脸颊?
他的脑海中很奇特地浮现出自己的唇和脸颊打架争宠的画面。
厉言后悔了,今天不该磕在阿纾的肩膀上的。
错误的根源就是自己的下巴。
(下巴:您可真会转移矛盾)
但是没关系,阿纾今天的生日还没过。
他有的是机会成倍地补偿回来。
……
云初弦拉着姜萦走到山庄一处无人的地方,转身就搂着她的腰,随即低头啃上了她的唇。
姜萦只觉胸腔内的气息都被他全部剥夺了,脑子有一瞬间处于真空状态。
云初弦在她快要换不过气时,终于放过了她。
一松口,姜萦就大口大口地寻求“生的气息”。
等她胸腔内填满空气,云初弦却又抬手把她的脑袋扣在了自己胸膛。
姜萦一度认为他是想搞谋杀,还是用那种所谓的“温柔刀”。
“阿萦,要是再敢松开我的手,你可要有享受窒息的准备。”
头上,带着柔情又威胁味道十足的苏音响起。
姜萦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嘀咕道:“你抓紧点不就好了。”
“好。”云初弦很满意她这说法。
两人抱了一会儿,姜萦就把脑袋从他怀里探了出来:
“回去吧,还要给小白庆祝呢。”
“嗯。”
云初弦两人回道主场后,走向厉言两人。
此时叶纾白正在給厉言擦拭嘴角的奶油。
云初弦他们看到这场景,嘴角都抽了抽。
在他们眼中,厉言在这一刻,就是个乖宝宝,还是那种特乖特乖的那种。
他们真的好奇,私下里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踏着满心的好奇,他们走近了厉言二人。
“你们,走吗?”
姜萦轻笑着问道眼前似乎被粉色泡泡包围的二人。
“嗯。”
叶纾白扭头答道。
“就叫司景钰和厉柔吗?”
云初弦的不经意间看到了莫倾辰,便多问了一句。
“你还有其他人要请的吗?”
叶纾白想着云初弦还有其他人要请。
云初弦刚打算张口,余光就被厉言锁定了。
他赶紧说:“没。”
他想的这时候不请莫倾辰,要是叶纾白想起来了,那他们…
唉!
可是,司景钰却勾着莫倾辰的肩膀来了。
“走啊,人齐了,庆祝去。”
才说完,他只觉左边的气压变低了,微微扭头就看见了厉言对他挑眉。
司景钰强忍着心颤,看了云初弦一眼,后者躲开了他的求助。
他表示很慌,可是,这种日子,不叫上辰哥,他怎么都过意不去。
他其实在心里对言哥还有点“谴责”,感觉言哥是插足辰哥和叶纾白关系的“小三儿”。
当然,这也就想想就罢了,要是说出来,他的小命分分钟不保。
不仅如此,他可能还要恢复“单身汉”的身份。
毕竟,厉柔可就认定叶纾白为“堂嫂”了。
正在他心慌时,厉言松口了:
“走。”
是的,他决定暂时放下小心思,让阿纾有个美满的生日会。
不然,要是她找回了记忆,再回想起今天某人没来,肯定会觉得遗憾。
莫倾辰在他点头后对他笑了笑。
那笑中,隐隐藏着丝丝取笑的意味。
厉言却是更得意地把手搭在叶纾白右肩上,回个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一时之间,好些懂的人都仿佛看到了二人眼神之间迸发出了电光。
“快走吧。”
司景钰在“电光”变猛之前,及时打破了隐形的对峙。
几人来到厉言早就定好的地方,庆祝了一番。
本来厉言打算给叶纾白专门搞了比他还要大的排场,却被叶纾白以“拒绝浪费”四个字给拒绝了。
那晚,面对他狠狠的一口咬,她都坚决没同意。
最后,他无奈答应了她的想法。
那就是,就请朋友来聚聚。
于是,他在她说完后,当即就把北市最豪华的酒店包间定了下来。
又让人好好按照要求好好装扮了一番。
现在,他们几人走进的包间,是彩带和气球环绕,五彩缤纷,煞是符合生日会的欢庆气氛。
几人做好后,走了一番形式的流程,叶纾白许完愿,尝了蛋糕后,就到了拆礼物的环节。
云初弦他们的礼物拆完后,就到了厉言。
厉言的生日礼物是颗类似于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项链。
叶纾白拿出来一看,总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但还没等她想起来,厉言就把项链带在了她的脖子上。
登时,叶纾白只感觉脖子一沉,似乎要扯着她的脖子往下弯。
她只想吐槽一句:厉言的心意,真是“沉重”。
姜萦看清她带的是什么后,大惊道:
“冷面言,你可真有钱,这个,起码五个亿吧。”
叶纾白:“…”
她现在感觉自己现在都不敢走在大街上了。
厉言的礼物拆完后,还剩下最后一个礼盒。
众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叶纾白看了莫倾辰一眼,拉开了丝带。
打开,里面是水晶玻璃球。
玻璃球中站着一个露出两瓣儿尖牙的胖小鬼,圆圆的,很可爱。
叶纾白看到的第一眼就一种感觉:和自己以前的样子很像有没有?
这完全不就是按照她胖的时候搞的形象么?
他难道那时候见过自己?
“谢谢。”她对莫倾辰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
莫倾辰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姜萦注视着二人之间的交流,看了看那个便宜的水晶球,再对比叶纾白脖子上的五个亿,突然感觉厉言好像在这局输了。
厉言当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小鬼的形象是按照谁来的。
可是,在阿纾那段时间里,走在她身边的,就是莫倾辰,厉言的心又沉了沉。
他真的怀疑,她对莫倾辰有过那种感觉。
可他不能问。
然而这个“不能问”就像一道未解之谜萦绕在他每个细胞,渗透在他的骨血里,让他忍不住抓狂。
让他不断的猜测。
自己也许是她第二个“喜欢”的人。
莫倾辰才是第一个。
而他和莫倾辰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
他是在“索取”她的温暖。
莫倾辰是在向她“付出”温暖。
他们三人之间联系就是,莫倾辰是照亮她人生的太阳。
而她是驱散他厉言寒冷的太阳。
那么,她是更喜欢太阳,还是更喜欢当太阳呢?
厉言不敢再思索下去。
“我出去下。”
他站起来,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他走后三十秒,莫倾辰也起身跟了上去。
洗手间的玻璃镜前,厉言弓着腰,双手握拳抵在洗手台上,低垂着脑袋,周身都带着压抑的情绪。
“厉言,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身后,响起莫倾辰的声音。
厉言闻声抬头,透过镜子阴沉地看着他。
对比自己的压抑,莫倾辰整个人都是那种随性洒脱的气息。
看清这一点,厉言的心情愈发不好了。
望向莫倾辰的眼神隐隐带着一种嫉妒的情绪。
他嫉妒莫倾辰,先遇到了她。
嫉妒莫倾辰,一开始以不带任何目的的行为,让她感动。
反观自己,开头的目地就带着“邪意”,过程更是夹杂着“欺骗”。
自己是利用“伪装”靠近了她,把她拉了过来。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带着阳光成长的人,又何来的温暖洒向她?
厉言反思着,眼尾情不自禁染上了红色。
在红色浮现的瞬间,他重新垂下了头颅。
泛白的手指关节透露出他的不甘心。
莫倾辰注视着他的面色变化,愣了下。
厉言也会对着外人伤心吗?
还是那种委屈的伤心。
他长叹一口气,认真地解释道:
“她以前对我,没有过对你那种感情,她对我,只是朋友,懂了吗?”
也许,自己不该送那个的。
罢了,送都送了,也不可能收回。
说完,他上前拍了拍厉言的肩膀,随后走出了洗手间。
厉言在他离开后,紧握的双拳一下子就松了。
抬眸,闭眼的刹那,几颗生理盐水汇成的透明水珠滴落在洁白如玉的洗手台上。
莫倾辰回到包间,就跟叶纾白他们打招呼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几人没能成功挽留下他。
在莫倾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不久,厉言重新回到包间坐在了叶纾白的身边。
他们接着庆祝到晚上九点多,随后就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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