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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才好办事, 宁鸽马上带着大家回到她的住处,找到小武和小天,让他们帮忙拿来钱袋。

    宁鸽顺便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 兰城有家卖烟花鞭炮的庄号,是在什么地方?”

    “师祖要买烟花?是要今天晚上放吗?”

    小天眼睛都亮了。

    “兰城就只有一家卖这个的, 就在北大街上。”

    这回有小天在,不需要小武画地图,小天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描述了一遍,说得还挺清楚。

    几个人离开栖山顶,迎着早晨明亮的太阳,振翅往兰城飞。

    罗叔飞了这么多回,脸色仍然苍白如纸, 不过稍好一些, 没像开始那样一眼都不敢往下面多看。

    这条路线大家飞得很熟了,兰城没多久就到,兰城比子渡的苍澜山庄离栖山更近一些,时间还算从容。

    正是早晨,炊烟四起, 下面街市上人还不多, 稀稀落落三两个。

    有个小不点站在院子里, 抬头看见宁鸽他们了, 扯扯妈妈的衣服, 指着天上,“看,一群穿着衣服的大鸟!”

    她妈妈抬头看了一眼,火速捂住她的嘴,把她抱进屋里, 关上门。

    他们对大鸟误解很深。

    宁鸽他们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落下,收好翅膀才往外走。

    早晨的街市上很冷清,只有几个早点铺子的生意红红火火。

    宁鸽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卖驴肉火烧的早点摊,不过倒计时正在走着,就没说话。

    裴寒很机敏,立刻察觉了,看那边一眼,“想吃就吃。”

    他过去买了几个,一人分了一个。

    面饼酥脆得一咬就掉渣,热乎乎的,里面的驴肉肉香味浓,塞得满满的,几乎快要爆出来,随便一买,竟然好吃到不行。

    大家一起举着驴肉火烧,一边吃一边走。

    罗叔低声感慨,“我上次在副本里,又冷又饿,被人追着到处跑,在水坑里躲了好几个小时,比起来这次这副本下的,简直就是天堂。”

    青石板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宁鸽他们闪在路边,看见好几个人骑着马一掠而过。

    其中一个路过宁鸽他们,猛地一勒缰绳,勒得马的前蹄都飞起来了。

    他停住马,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是澹台大人,和上次看到他时的打扮一样,黑衣金纹,束着宽腰带,只是腰间挎刀。

    他用凌厉的眉眼扫一遍裴寒他们,对宁鸽说:“借一步说话?”

    口气严肃得像想找宁鸽打一架一样。

    又遇到剧情人物,肯定要理,宁鸽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

    澹台上下打量一遍宁鸽,目光不赞同地落在她手里捧着的驴肉火烧上。

    他低声说:“一大清早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还不好好吃早饭,要吃这个。”

    宁鸽挑挑眉,又咬了一口超级好吃的驴肉火烧。

    师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都管不着。

    澹台无奈地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竟然异常温柔,“那么喜欢,我下次让厨子给你做,不过今天来不及了,有人来报说月华院出事了,我现在有公事要办,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肃远府等我回来,你昨天不是还说……”

    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压得更低了,“……说想听我唱首新曲子?我已经学会了。”

    宁鸽:哈?

    他,这么严肃的澹台大人,要表演唱小曲?

    宁鸽福至心灵,问:“我是不是说过,你的声音很像一位故人?”

    她的脑子出名的不好,记不住什么事,澹台回答得很有耐心,“对,你说过,我的声音很像一个你想不起来的人,尤其是……叫你小名‘小羽’的时候。”

    原来师祖这个角色还有个小名,叫“小羽”。

    宁鸽试探着问他:“我给你的羽毛还在吗?”

    澹台抚了一下贴近胸口的地方,“就在这里,从未离身。”

    他更不好意思了,忽然翻身上马,正色道:“我很快就回来。”

    宁鸽怕他失望,“我今天还有事,不一定能去得了。”

    澹台把马勒得转了个圈,回头对她微笑了一下,“你来不来的,我都等你。”

    说完,一抖缰绳,策马狂奔而去。

    宁鸽听见欧文在身后说:“我的天。这一笔笔的都是什么风流债。”

    宁鸽望着澹台的背影,心里琢磨。

    他们每次回退,都会回到原本没被宁鸽他们改过的剧情线上,现在这条剧情线,是从清晨重启的。

    在这条线上,师祖没有去过月华院,而是去见了这几个男人,在殷先生那里过了夜,因此也没有晚上在月华院遇到澹台大人,没有吸到迷药。

    澹台大人刚刚说“你昨天不是还说想听我唱首新曲子”,说明他昨天已经等到了宁鸽,当然也就没去月华院找她,所以现在才知道月华院出事了。

    这才是原本剧情的情节。

    大家继续往前,没几步就看到了那家卖鞭炮烟花的庄号,因为门口挂着一大串红通通的假鞭炮,十分好认。

    一靠近庄号,还没到门口,手环上的倒计时就停了,任务成功完成。

    时间太早了,店铺外上着木板,店家还没开门。

    手环说:【不进去跟店老板聊几句?】

    它不说,宁鸽也正打算进去。

    裴寒上去敲门,敲了好半天,里面才传出声音。

    有人不耐烦地说:“一大早晨的,敲什么敲?还没开门呢!”

    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中年男人迷迷糊糊地探头出来。

    裴寒立刻把一大块银子塞了进去。

    门瞬间大开。

    老板满脸笑容,“您几位过来买烟花还是鞭炮?”

    “都不是,”宁鸽说,“我们有点事想来打听一下。”

    店里到处都是各式各样花红柳绿的鞭炮和烟花,堆得满坑满谷的。

    宁鸽扫视了一圈,问老板:“老板最近生意好吗?”

    钱给得足,老板实话实说,“我们这生意,一年到头,只有过年那个月最好,现在是年中,是真的不太行,也就是城里办红白喜事的和做寿的能来买点鞭炮。”

    宁鸽追问:“那最近有没有人来买过大批的鞭炮烟花?”

    老板没说话,“呃……”

    裴寒立刻再递过去好大一块银子,毫不含糊。

    老板接过他的银子,坚决地说:“没有,最近都没有生意。”

    宁鸽:?

    他刚才那表情,明明就是有,收了银子,不是更应该有了吗?

    裴寒拿着别人的钱袋,给钱无比大方,又掏出一块银子塞过去,“其实有吧?你好好想想。”

    老板有点错愕,接过银子,眼神在裴寒和宁鸽脸上飘来飘去,犹犹豫豫地说:“有吗?没有吧?难道……还真有?”

    竟然是一串疑问句,也不知道在问谁。

    裴寒盯着他问:“你这么说,一定是有。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板望着他,吞吞吐吐,“就在……呃……前两天,有个人过来买过一车烟花,把我们库里存货搬空了一半。”

    宁鸽追问:“只有烟花?”

    老板:“对。”

    买的竟然是烟花不是鞭炮。

    宁鸽和裴寒对视一眼。

    烟花里也是火.药没错,不过不要鞭炮只要烟花,有点让人想不通。

    宁鸽问:“烟花是不是卖得比鞭炮便宜?”

    老板说:“当然不是,烟花难做,可比鞭炮贵多了。”

    那就怪了。如果想要里面的火.药,当然是要买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鞭炮,非要烟花,难道用烟花做炸弹炸人特别漂亮?

    一定是哪里想错了。

    “买烟花的人长什么样?”裴寒问。

    老板左手攥着银子,右手也攥着银子,眼神躲躲闪闪,嘴里含含糊糊,“长什么样啊……长得,这个……呃……”

    宁鸽突然醒悟了。

    宁鸽指着裴寒问:“来买烟花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老板吓了一跳,满脸被抓包的尴尬,脸皮都涨红了。

    看来还真的是裴寒。

    他自己来买烟花,现在又自己过来问谁买过烟花,还不停地塞大块的银子,逼着人说,快把人家老板逼死了,实在揣度不明白这位到底想干什么。

    裴寒笑了一下,“没事,那是我孪生弟弟,和我长得很像,前两天花了一笔钱,我这个做哥哥的想查查他干什么了。买烟花大概是为了哄小姑娘开心,买就买了,放心,我也不会找你退。”

    听他这么说,老板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错,就是您弟弟,和您长得一模一样,说是给家里长辈的寿辰买的,我还说他孝顺,原来是为了哄姑娘高兴?”

    宁鸽又盘问了一会儿,再问不出什么来,跟老板告辞要走。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回头问:“老板,除了他弟弟,最近还有没有别人买得比较多?”

    “别人啊?前街老陈家办喜事,买过鞭炮,不多,就几百响。”

    老板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

    “对,还有一个,也买了不少烟花,是个后生小子,长得没这位公子的弟弟那么好看,可也挺俊的。”

    裴寒问:“他说买回去干什么用的了没有?”

    老板摇摇头,“他不爱说话,什么都没说,给完钱拿了东西就走人。”

    几个人出来,站在街上,都有点晕。

    疑似炸药的材料,竟然是裴寒买的,可惜裴寒自己并没有角色的记忆,得从别处入手查。

    欧文看一眼宁鸽,笑道:“裴寒买烟花,说不定真是给家里‘长辈’放着玩?”

    罗叔:“放着炸人玩么?”

    宁鸽懂欧文的意思,他是说裴寒的角色来买烟花,也和她这个师祖有关,宁鸽觉得不是。

    在剧情线里,师祖虽然身边人多,但是兔子没吃窝边草,和裴寒这个乖徒孙好像并没有扯上什么关系。

    手环又有了新的指令。

    【去桃花街的药店看看吧。】

    宁鸽:客服你越来越RPG风了。

    RPG客服继续发消息:

    【任务:找到广济堂的赵大夫。

    说明:十分钟内完成。

    失败惩罚:#】

    只给了十分钟,时间很紧张,几个人立刻找人打听了桃花街在哪。

    原来就在前面不远,宁鸽他们火速赶过去。

    广济堂的招牌显眼,并不难找,是个上下两层的小楼,已经开门了。

    一楼的店铺里很阴凉,靠边是整面墙的木头药柜,中间是抓药的老旧柜台,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再往里,店堂深处有个木头楼梯,通着二楼。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看店,笑靥如花,问:“几位抓药?”

    欧文说:“不是抓药,是想找你们大夫。”

    宁鸽立刻补充,“赵大夫。”

    “是要看病啊?”小姑娘说,“那现在没人,我们大夫年纪大了,腰疼坐不长,每天都要到晌午才过来呢,要不您到时候再来?”

    到时候再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家里有人得了急病,”欧文说,“等不到中午。”

    听说是急病,小姑娘也不笑了。

    “得急病了?那别等了,你们往前走不远,就能看见一家医馆,里面的李大夫人特别好,医术也高,就住在医馆里,赶紧去找他!”

    欧文默了默,“可是我们已经看熟你们的大夫了,不想换,你们坐堂的大夫住在哪?”

    小姑娘只得答:“他家不难找。前面的西街口你们知道吧?靠里有个水车胡同,往里走到头往右拐,能看见一棵大榆树,树后再往前有个土地庙,土地庙左边……”

    宁鸽看一眼手环上不到五分钟的倒计时,打断她,“请问你们这位坐堂大夫姓赵么?”

    小姑娘怔了一下,“不姓赵,姓徐啊。”

    宁鸽默了默,“我刚才不是说‘赵大夫’吗?”

    小姑娘不太好意思,“他说‘找大夫’,您说‘赵大夫’,我还以为您有口音,说的是方言。”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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