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的平行世界里, 鹰无彼岸已经做足了后续的准备。
哪怕系统将通道封闭不给他看任何的后续发展,他也能大致得知一个轮廓。
能透露又不会被人怀疑的话,他已经都告诉夏目漱石了, 包括大概会在几年后捋清楚其他事情回到横滨的兰波和魏尔伦。
不管他要做为一个怎样的角色留在中也他们的心里都好, 只要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就行。
系统的契约如果是外部因素无可避免导致的任务失败,也就是罚一些积分, 但如果是自己放弃了任务的话就是违约了。
系统从鹰无彼岸成为宿主的一开始就明确的告诉过他这一点。
那种惩罚机制并非是单纯的严刑拷打的类型, 而是以系统管理局凌驾于任务世界之上的维度创造的精神刺激。
系统知道以鹰无彼岸的心里状况来说,这是最严重的影响。
人在那里不会疯也不会得任何心理疾病,但那些都是在外界顷刻间就能把人的精神摧毁的一干二净的惩罚。
若没有这种强大的后盾管理宿主, 系统管理局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直都把握着那些各个方面绝大多数都比其他人要优秀许多,甚至是单拎出去都能拯救世界的宿主。
宿主的范围人选里就连救世主都烂大街了。
鹰无彼岸决定放弃这个任务的时候自己都很奇怪,他甚至找不到自己是因为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似乎就是在做任务的时候一点点想明白了。
对于中也来说成为首领也不是一定不是好事,要是聪明人的话, 闭上眼把任务做完,以后接任务更谨慎就好了。
谁让鹰无彼岸从小被人骂是笨蛋呢。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一根弦, 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都坚不可摧,偏偏某次被微风拂过一瞬间, 就崩断了。
崩断了,于是就再也接不上了。
惩罚的时间分不清过去了多少,那是漫长到甚至能模糊掉时间这个概念的一段日子。
结束的时候鹰无彼岸直接被送回他自己世界的家里, 他从传送门里出来, 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卧室的地板上。
鹰无彼岸的大脑一片空白。
出来以后什么禁止精神崩溃的标签都消失了, 后遗症和还未消散的痛楚瞬间席卷了整个身体。
鹰无彼岸盯着地板, 脸上冷汗直流, 拿刀时那么稳当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十几秒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喊声可以帮助缓解疼痛, 可是他难受到喊不出来。
【任务失败惩罚结束,此任务平行世界通道对宿主永久性关闭,还请宿主在以后的任务中谨慎行事,再接再厉】
系统的通知永远分为有人性的和鹰无彼岸打嘴炮的哪个,还有没人性只会冷冰冰发布公告的这个。
鹰无彼岸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翻身仰面躺在地板上。
那只苍白的青筋毕露的手一点点缩紧,勉强握成拳。
要把平行世界里不同的人分开,这一点都没错,不管有多少个平行的世界,他们彼此间都是不同的个体了。
开始时是因为任务才去接近,可是接触了认识了,他们就都是鹰无彼岸认识过并且想真心去保护的人。
鹰无彼岸捂住自己的头,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眼前开始出现他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现实的画面。
人的大脑并不怎么靠谱,明明一直记得可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会想不起来。
他的大脑因为刺激,意外的想起了很多差点被遗忘的记忆。
那些闪回在脑海中的碎片被鹰无彼岸一点点拼了起来,总算是组成了几段还算完整的画面。
“彼岸,彼岸!那个太阳我想要,特别特别想,没有它我会寂寞死的!”那是头发乱蓬蓬的孩子的声音。
九岁的鹰无彼岸看看突然任性起来的友人,自然而然道:“那我去给你摘,等我找个□□。”
鸢色眼睛的男孩愣了愣,紧接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露出了一抹笑容。
太阳当然是不可能摘到的,可两个人就像是不知疲倦似的胡闹了一下午,一直到太阳落山也一无所获。
鹰无彼岸还从树上摔下来了,间接因此学会了劈叉。
他退而求其次,叠了一些纸星星装进瓶子里送给名叫津岛修治的少年。
幸好那次送了礼物,因为一周后他们就因为各自的家庭搬家而分开了,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十岁那年,鹰无彼岸的父母因为被**势力暗杀过世,他不得不搬到时透什无在东京的房子里住。
鹰无彼岸没见过这个舅舅几次,只在他那里学了一些剑术的基础。
时透什无到现在也不是很想管他,看起来就是个很怕麻烦的人,给他扔了不少钱就一直消失的不见人影。
鹰无彼岸正因为解放了乐的开心,结果没过几星期,他刚和隔壁的黑田家还有七海家建立了一点往来,时透什无突然回来了。
都没留鹰无彼岸拒绝的可能,时透什无抓着他坐上前往横滨的车,一路开到租界里才停车下来。
时透什无不许他出声,他看着时透什无脸上莫名显得既可怕又疯狂的神色只能默默听话。
在绕过数不清的警卫和探测仪后,时透什无带着他在一个建筑外停下脚步。
“知道这是什么吗?彼岸,”时透什无踢了建筑的外墙一脚,看鹰无彼岸摇头,他嘲讽的笑道,“你应该知道,所以我就耐心点告诉你,毕竟你们都是差不多的存在。”
时透什无说的“你们”和“差不多的存在”是什么无人可知。
“这里面是烂橘子恶心的其中一个地方,恶心的我想装瞎子也办不到。”时透什无拔刀出鞘,银白色刀身上映出的深蓝色眼睛隐约泛着血红,“里面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你不想让他还有……死的话,那你就看看能不能在我彻底毁了这里之前把他救走吧!”
鹰无彼岸完全没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舅舅!”
时透什无没有回答他,周身气息仿若修罗。
他抬手一刀劈开建筑的外墙,在骤然响起的刺耳警铃声中,一脚将鹰无彼岸踢了进去。
鹰无彼岸顿时摔得眼冒金星。
他爬起来以后,感觉整个建筑都在摇晃,砂石从天花板上往下掉,像是地震了一样。
广播声响彻整个建筑:“警告!警告!有敌人入侵!xx方向有人入侵!”
鹰无彼岸意识到自己待着的估计就是这个方向,他现在进别人家大本营里了。
别的都推后再说,他一边在心里骂时透什无一边利用体型优势溜边跑了。
他根据指示牌的提醒,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跑着。
建筑的摇晃越来越剧烈,偶尔那些路过的警卫对讲机里还会传来枪响和惨叫声。
鹰无彼岸甚至怀疑时透什无动用了什么□□,不然这好像地震一样的效果怎么来的?
那个人捣乱还带着他到底想干嘛?
鹰无彼岸最终摸到了一个堆满了实验仪器的房间里。
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在操作台上忙碌,哪怕地动山摇也没能阻止他们的科研的心。
他们围绕着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容器,里面注满了绿色的不明液体。
鹰无彼岸扒在缝隙里看去,他突然睁大眼睛,发现那些液体里竟然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难道是时透什无说的那个人?
“等等!实验暂停!”外面跑进来的人喊住几个忙碌的实验人员,焦急道,“不止有一伙人入侵,立刻启动应急预案,封锁重要实验体在的实验室,所有人全部撤离,抓住入侵者后全部重新检查!”
鹰无彼岸等到他们全都走了,小心的从柜子后面爬出来。
他走到容器下面,呆呆的看着那个漂浮在液体里的男孩。
他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鹰无彼岸敲了敲容器,男孩没有丝毫的反应。
实验室突然震动起来,鹰无彼岸被晃得跌倒了。
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头看去,惊讶的发现天花板上竟然出现了裂缝,并且那裂缝还在一点点扩大。
“碰!”
一块碎石掉下来,直接将试验台砸塌一半。
鹰无彼岸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开始尝试把这个容器打开,想带着男孩一起逃离这里。
他最讨厌被困住了,要是看到有人就这么被困在一个地方然后死了的话,他无法接受。
也算是鹰无彼岸运气好,把所有的按钮锤了一半以后,容器开始发出声响。
容器里面的绿色液体被逐渐排干,玻璃打开,闭着双眼的男孩被传送出来。
鹰无彼岸确认了男孩还在呼吸后,拖着人的腋下把他抱了下来。
正当他打算背起人逃跑时,实验室的大门突然开了。
“保尔,是这里没错,实验体应该就在……嗯?”
门外快步走进两个男人,前面那个黑色长发的人看到鹰无彼岸和昏迷的男孩后愣了愣:“怎么会是两个?那个橘色头发的才是吗?”
在他身后的金发男人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深红色光芒,看到两个男孩后神色突然复杂了起来。
“……抱歉了孩子,这是国家的任务。”阿蒂尔·兰波朝着鹰无彼岸伸出手,表情虽然带着歉意,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浮现出自己的异能。
鹰无彼岸下意识紧紧抱住橘发男孩,手掌上浮现出冰霜。
鹰无彼岸此时此刻的神色估计像极了面对无能为力的对手时,还要呲牙保护什么东西的看门狗。
“等等,阿蒂尔,”保尔·魏尔伦看着两个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抓住搭档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异能,在对方奇怪的目光里,道,“那孩子不是这个实验室的人,应该是恰好和我们一起潜入这里误打误撞给我们带来方便的那边的人。”
阿蒂尔·兰波愣了愣:“他们带着孩子?”
对方应该不是潜入任务,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是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孩子?
不过要不是那么大动静,他们想进来还得多花一段时间。
魏尔伦走上前,在鹰无彼岸防备的神色中道:“你想保护他?”
鹰无彼岸不知对方用意,看着金发男人帽檐下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你带着这个孩子是跑不出去的,”魏尔伦单膝跪地,和鹰无彼岸平视着,“这里快塌了,把这孩子交给我。”
“我会带他出去,保护他,送他去一个和平的郊外乡下平平安安的长大。”
面对这个疑似国家间谍的外国人,鹰无彼岸戒心重重,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男人没撒谎。
鹰无彼岸低下头看了看昏迷的男孩,犹豫道:“我要是把他交给你的话,你们能带他离开牢笼,给他自由吗?”
魏尔伦沉声道:“没错,我和你保证。”
二十五岁的鹰无彼岸回忆到这里,哪怕脱力也不由得咬牙道:“魏尔伦,老混蛋……”
你他妈的骗人啊!
鹰无彼岸将中也交给魏尔伦,后来被时透什无找到的时候,那个人上下扫视着他,最终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你开心就好。”
某些被遗忘的片段一直来到十一岁的时候。
觊觎他父母生前曾拥有的情报的组织盯上了他。
鹰无彼岸都不知道他们想得到什么,他父母在外面的形象不是超级精英吗?连对不够优秀的孩子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什么情报?
那□□了他,一个月后一无所获的怒火下,他们发现了鹰无彼岸拥有异能。
异能者可是稀罕玩样,最强的那些就是战争机器,他们本来最想得到的就是有关于异能的情报。
洗脑、药物、电击、抽血……里面细节的关节就算是恢复记忆他也记不清了。
等到鹰无彼岸又能清楚的记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得救了。
十一岁的鹰无彼岸睁开眼,他躺在地上,周围的空气冷的让人想打寒颤,就连天花板上都爬满了混杂着血腥色的冰霜。
鹰无彼岸动了动眼球,疲惫的扭过头,看到了坐在他旁边,满脸笑意看着他的时透什无。
时透什无没有安慰的意思,他戳着外甥的脑门,语气中有一种奇怪的笑意:“你还真是天生就不得安宁的人啊,鹰无彼岸。”
时透什无不说人话也不干人事,但他说的这句话没错。
鹰无彼岸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拿回来以后比原本更加深刻的羁绊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是他胆小,只是那句“不得安宁”真的一直萦绕着他。
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人生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那被他牵扯到的人呢?
鹰无彼岸抬起手,发现手指上蹭上了刚才吐得血,和苍白的指尖比起来格外分明,像是在讽刺什么一样。
自己生死都不顾也要去救同伴的行为很傻吗?在鹰无彼岸这种人看起来应该是太傻了。
可是他以前也不是这样,不是连多看陌生的小孩都没什么耐性的性格。
他原本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别人的……
深入骨髓却又无法长治久安的感情……终点往往横亘着人生牵扯良多,有情不敢倾诉。
这周五伏黑津美纪接到鹰无彼岸的电话,那个人跟他们抱歉说周末有别的事情,没办法接他们过来玩了。
津美纪觉得彼岸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但对方急着挂电话,只能叮嘱道:“那烟火大会的时候再见面吧!”
鹰无彼岸挂了电话,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
车停在afia地下停车场,没过一会儿突然有人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鹰无彼岸看到西村那张熟悉的年近四十的脸倍感熟悉甚至欣慰,他打开车门下车,随意打了声招呼。
“喂,这是怎么了?”西村看到他眼睛底下浓重的黑眼圈,还有苍白的脸色愣了愣,只是看到上来打个招呼的他连忙跟上来,“你把自己搞的好想要挂掉了一样,医院里的病人都比你脸色好!”
鹰无彼岸摇摇头:“脑子有点乱所以失眠罢了。”
“你要是说因为相思失眠我就觉得你出息了,”西村开了个玩笑,又觉得有点不放心,“你多长时间没睡觉了?”
“……九十六小时,吧?”
“还‘吧’?!也就是说你至少四天没合眼了?”西村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他,严肃道,“你想猝死是不是?现在又没有需要你熬这么多通宵的活,网上说的死后自会长眠那都是狗屁知不知道?”
鹰无彼岸淡淡道:“我没想不睡,我失眠第一天就去开了药。”
西村愣了愣:“那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鹰无彼岸的眼神飘向别的地方,“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
西村:“……”
“我不会就这么猝死的,你忘了龙头战争时我熬过多长时间吗?”鹰无彼岸看着西村想带他去看看脑子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那么爱我,不会死的。”
西村的神色更复杂了:“你他妈是被谁夺舍了吗?!爱他大爷个鸟蛋啊!什么玩样?”
鹰无彼岸根本就不应该和这种词沾边,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鹰无彼岸反倒莫名其妙:“这是你们说的啊,那阵我还奇怪为什么大家一看到我脸上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西村:“?!”
他们说的?他们?
等等!
西村的声音近乎惊恐:“你说的是四年前大家一起喝多的那回?!”
四年前烟火大会的夜晚。
西村因为家里老人的一些事情耽误了些时间,他赶回来参加烟火大会的时候最精彩的放烟花部分已经过去。
“哟,西村!”本次的主角,刚刚晋升的最年轻干部太宰治倚靠在门口,微笑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一幕,“来的有点晚了啊。”
能让太宰治感兴趣的东西简直太少了。
尾崎红叶站在他旁边,掩唇笑道:“两个主要战力都喝多了呢,没问题吗?”
太宰治摊了摊手,把自己摘了出去:“真心话大冒险里面,可是他们两个主动选的大冒险。”
三三两两一起喝酒的人群里,有两个人格外引人瞩目。
西村盯着揽着肩膀一起哥俩好的鹰无彼岸和中原中也,再看看他们脚边的十几个空瓶子:“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了?”
中原中也酒品不好大家都知道,鹰无彼岸怎么回事?
太宰治耸耸肩:“我想看到他喝多什么样子。”
原来是你!
中原中也挥舞着手里空了一半的酒瓶子,大着舌头道:“太宰你给我去死!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讨厌的人了!”
鹰无彼岸脸上看不出来喝多了,他突然松开中原中也,一本正经拍拍他的两个肩膀:“中也,怎么能那么说呢?”
看着鹰无彼岸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西村给自己拿了瓶酒,觉得有瓜可以吃。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里亮起来了得意的神色。
中也不爽道:“哈?!你怎么能……嗝!怎么能不和我现在统一战线上啊!”
“我和你是一起的!”鹰无彼岸一把夺过中也的酒瓶子,喊道,“但是太宰治太他妈的帅了啊!”
刚举起摄像机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还没回过味,鹰无彼岸这一嗓子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西村觉得有点不妙,他跑过去想把鹰无彼岸拉走:“行了行了,真喝多了吧,别闹了啊回去醒醒酒。”
太宰治勾起一抹笑容,刚想解救一下鹰无彼岸,鹰无彼岸却自己把西村扒拉开了。
鹰无彼岸理直气壮:“我说实话怎么了?”
西村差点给这闹脾气的上司跪下:您当然没错!我怕您醒过来以后去跳楼啊!
鹰无彼岸还不甘心,他朝尾崎红叶和其他人问道:“凭良心啊,太宰治不帅吗?”
“史上最年轻的干部,无数次像是能预知未来一样救了大家,智慧值点满了吧?时髦值也不用说,就这个绷带……”鹰无彼岸说着说着跑到太宰治旁边,手伸出去直接把太宰治的绷带扒开了。
太宰治似乎预料到了,但他没有躲。
在绷带掀起,彻底露出那张清秀完整的脸的瞬间,他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和鹰无彼岸近在咫尺的脸对视着。
“……就这个绷带都能增加逼格。”鹰无彼岸满意了,他点点头,又把绷带放回去,还顺手捋了捋太宰治总是乱蓬蓬的头发,“帅呆了,哒宰。”
鹰无彼岸喝多了有点口齿不清。
他以一个相当绅士且温和的姿态,深情款款的抱住了太宰治。
空气好像突然安静了。
“……”西村手一抖,把杯子里的酒都泼了出去。
西村颤抖着举起手,颤抖着……摁下了手机的照相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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